“……”
    云亦烟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她都被说服了。
    这个色号，当时很火，各大专柜都断货，她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
    但她觉得自己不合适，慢慢的也就不用了，放在角落里吃灰。
    “别动，”霍景尧旋出口红膏体，“我来给你慢慢弄……”
    云亦烟看着他。
    霍景尧十分专注，看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手还有些抖。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云亦烟想安慰他，没事，化不好的话，卸掉了再来就是了。
    但她现在不能说话，也只能静静的等着了。
    “好了，”霍景尧说，“嗯……勉强还行吧。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还真的挺难上手。”
    云亦烟看向镜子。
    结果，霍景尧一把箍住她的头，摆正：“不用照，很美。”
    她越发的狐疑：“手拿开。”
    “咳咳，亦烟……”
    云亦烟拍开他的手，往镜子里看去。
    她无语了。
    “霍景尧！”她吼道，“你是打算把我涂成香肠嘴吗！”
    他无辜的笑了：“我是直男嘛，第一次。”
    这个时候，他知道用自己是直男来当理由了。
    云亦烟捶了他一下。
    “对了，”她想到什么，“我前两天约暖暖吃饭的时候，顺便逛街了。”
    “嗯，买到喜欢的东西了么？”
    “买了不少，也给你买了礼物。”
    霍景尧的眸光里，慢慢的透露出惊喜：“我的礼物？”
    “是啦是啦，”见他这个样子，云亦烟的心也柔软得一塌糊涂，“我去给你拿。”
    “好。”
    钢笔用盒子精致的包装好。
    云亦烟递到他手上的时候，蝴蝶结都没有散，一如她刚刚买回来的模样。
    “没想到，我也有礼物。”霍景尧说，“我老婆真好。”
    “看在你给我买这么多的份上，当然也要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了。”
    他低着头，慢慢的拆开包装。
    笔身透着光泽感，每一处细节都有着讲究。
    “我都舍不得用了，”霍景尧说，“应该在我的办公桌上，找个位置，裱起来，天天看着。”
    “什么啊，就是要用，一定要用。”云亦烟认真的回答，“这样的话，你每次签字的时候，拿着它的时候，都像是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天天用的话，很容易就坏了。”
    “怎么也能用个一两年吧。”
    霍景尧轻轻叹气：“才一两年啊……一辈子还有这么多年。”
    “要是坏了，我再给你买不就好了么。”云亦烟蹙眉，“你想什么呢。”
    他小心翼翼的把笔收好：“嗯，你说的都对。我们走吧。”
    “是你说今天一天，过二人世界的。我们第一站，先去哪里？”
    霍景尧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吗？”
    云亦烟的脑海里，瞬间想起当时的画面。
    她笑了，点点头：“记得。”
    “我们……一起去寻找多年前的回忆。”
    霍景尧和云亦烟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是在大学里。
    他是学长，而她，是低他两届的学妹。
    在大学时期，霍景尧就已经是学校里风云人物，是学生会的主席，也是篮球队的队长。
    每天，给他送水，问他要联系方式，通过各种方式示好的女生，数不胜数。
    再加上霍景尧家世又好，如此的光环笼罩之下，他自然是骄傲的。
    没有人能拿下霍景尧。
    云亦烟也一样。
    还在上学时的她，自卑，有着脆弱敏感的小心思，上完课，她不能像别的女生那样，去篮球场看他打球，或者是去他教室外等他。
    她要去打工，赚学费，生活费。
    那时的云亦烟，深刻的知道，自己是追不到霍景尧的。
    别说追了，他根本都不会记得她。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
    霍景尧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她伸出手。
    “第一站来学校的话，”云亦烟搭上他的手，说道，“应该穿校服才对。”
    “不，就这条裙子，我选的，好看。”
    霍景尧的语气和神情里，都是自信。
    “是是是，”她点头，“你挑的都是最好的。”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牵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不过，那时候，我对你真的毫无印象。”
    “你可是学校的校草，女生的梦中情人，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学妹，哪里入得了你的眼。”
    “说起来，”霍景尧偏着头，陷入回忆，“在大学里，我就见过你这一次。后来，都是在公司，在各种宴会饭局上了。”
    云亦烟问道：“还能想起当时见面的细节吗？”
    “当然。”
    “说说看。”
    “你的试卷被风吹到我这里来了。”霍景尧的嘴角带着笑，“我刚打完篮球，坐在边上喝水。得，突然一张白色的纸，铺在我的脸上。我拿下来一看，是一张试卷，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说到这里，他偏头：“亦烟，我有说过，你的名字很好听吗？能够让人一下就记住。”
    “没有说过。”
    “云亦烟，如云似烟，亦云亦烟。”霍景尧反反复复的品味着，“就像是一阵烟雾，又像是天上的云，虚无缥缈，怎么都抓不住。即使再用力的抓住，一松手，打开一看，其实什么都没有。”
    云亦烟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次，你就记住我名字了？”
    “是的，有印象。”
    “也仅仅只是对我的名字有印象。”云亦烟说，“你压根不记得我长什么样。”
    他叹了口气：“我身边的女生那么多，我哪里个个都记得。”
    不过，从那之后，霍景尧再也没见过云亦烟。
    存在感近乎于无。
    他也没放在心上。
    云亦烟拧了他的胳膊一把：“你叹什么气？”
    “我想，那时候要是追你的话，就好了。一毕业就结婚，我们也不会蹉跎这么多年了。”
    “我大学的时候，又胖又黑，脸上还有痘痘，你肯定不会喜欢我的。”
    “哈哈哈哈，”霍景尧笑出声来，“是吗？我没印象了。我喊了你的名字，你跑过来，低着头，抢过试卷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