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几日不见，您这张嘴，和程林愈发相似了啊。”谢遥道。
    李其生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程林倒是一脸纳闷：“明明是他乌鸦嘴，怎么带我一起骂？”
    谢遥道：“好兄弟有难同当。”
    这次出任务的，依旧是他们三人。
    吴晴和小月本来是可以一起跟来的，然而出发时，却又接到一起严重事故的回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故兵分两路。
    谢遥和李其生、程林三人，负责调查橡胶厂这边的事故。
    —
    十二点三十分，永平街十六号。
    永平街虽然还在西区管辖内，但位置其实已经靠近南城工业区，街上大多是一些生产型企业。
    出事的这家，叫做“安定城风发特种橡胶有限公司”，名字大致是取意于意气风发四字，有兴旺发达之意。
    这家企业规模不算很小，拥有四栋面积较大的车间厂房，有自己的员工宿舍和食堂、办公楼。
    谢遥三人抵达时，门口已经停了五辆装甲车，警戒线把整个大门封锁住，巡查队荷枪实弹戒备着，有医务人员在场。
    外面站了大量的围观群众，叽叽喳喳，四五名工作人员正在极力疏散人群，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一名随行的女警正是焦头烂额，终于把特调组的人盼来了，喜上眉梢，赶紧迎上来。
    “汇报一下情况。”谢遥言简意赅道。
    “是！”
    这位年轻貌美的女警敬了一下礼，接着道：“一开始是这家公司的文员报的案，说是他们一位主管上吊自杀，我们赶到现场取证，但一队巡察员上去后就再也没下来。”
    谢遥忽然打断道：“那主管死在哪？”
    小女警道：“宿舍。他住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
    “报案的文员呢，让她来，我有话要问。”
    “死了。”
    “嗯？”
    “死了。”女警忽然缩了缩脖子，像是想起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和前面的巡查队失去联系后，我们就发现，刚刚还和我们描述着事件经过的那个文员女孩，就暴毙了！而且……”
    “怎么说？实际上她死了很久对吗？”谢遥问道。
    女警惊呆了：“长官。您真是料事如神，这您都猜对了！”
    “呵。”谢遥暗翻白眼。
    就你这夸张的表情，但凡长着眼睛的都能大体猜到。
    “然后呢？”谢遥追问道，他决定了解事情的经过，而非直接冲进去。
    女警眼神略有些涣散，缓缓道：“接着，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那文员一死，立刻有十几人，相继被发现尸体，都是一副死亡时间24小时以上的样子！”
    “我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一起污染事故，我们无力处理，赶紧退出来封锁现场，向上求援。”
    她说着就有些害怕的样子，柔软的娇躯瑟瑟发抖说着“我好怕啊”蹭过来，妄图眼前这年轻帅气的男长官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遥无视之，警惕问道：“后面死的十几人是什么身份？”
    小女警回忆道：“有各个不同车间的不同工人，包括仓库的仓管，炼胶车间的配方工、打胶工，硫化车间的硫化工人，还有质检人员、修边工等等。”
    “他们有什么共同特点吗？比如都是男性？”谢遥道。
    小女警思索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像没什么共同点。”
    居然是随机性杀人吗？
    “好。”谢遥点头，同时夸奖道：“你做的不错。”
    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些细节都记住，这名小女警很有能力。
    这让对方有点受宠若惊。
    谢遥摸着下巴，转而对李其生道：
    “也就是说，死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死者还在和正常人一样，没被身边的人看出问题。”
    行尸走肉？
    “你的意思是，和我们之前在老鼠街那次类似，可能是食尸鬼一类的污染源？”李其生警惕道。
    “没错，而且我怀疑，污染源还在里面，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被污染变异者突然暴毙的情况，他们体内的污染核心被收回了。”谢遥道。
    “收回……它在吸收这些力量……它很可能处于突破的边缘？”李其生悚然一惊。
    “对。”
    谢遥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旁边的程林则始终是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他们说了什么，我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但为什么就快进到得出污染源正在突破边缘这样的结论了？
    谢遥又问那女警：“这家厂的负责人呢？”
    “我，我是。”一名西装革履，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走上来，“我是这边的总经理，王飞。”
    “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进去。”谢遥道。
    “啊，我……我吗？”王飞脸色一白，人群里有两名威武的保镖想要上前，但被他眼神制止，低眉顺眼道：“都听长官的。”
    谢遥和李其生没和他多说，转而道：“里面的工人都疏散了吗？”
    旁边一名巡察员道：“在车间的的都带出来单独隔离开了，但食堂和宿舍那边，我们不敢冒然上二楼……”
    言外之意，里面居然还有平民？
    谢遥眉头一皱，没有多说，立马跨入警戒线内道：“马上行动，你们，来两个身手好的，保护好随行人证。”
    他说着，望向其中气息明显较强的两人，两名六窍武者，说道：“你们来。”
    这两人虽然六窍在谢遥看来很弱，但对普通人而言，已经是无比强大，至少王姓负责人的两个保镖，一个开了眼窍一个没开窍是比不上的。
    这俩名巡察员明显是附近路过被拉来救场的巡查队，只不过看事情不可为，才选择继续求援。
    此刻被征调，本来里面这么危险，他们想逃避的，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谢遥如今肩膀上的勋章就代表他是队长级别，他们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上。
    “是。”
    两人快步前头带路。
    这片厂区明显有些年头了，外墙均有脱落现象，绿化带里的灌木植被上都蒙着一层细细的黄色油污一般的玩意。
    很显然。这家橡胶厂在废气排放上是完全超标的，配备的过滤器无法完全吸收有害含硫污染物。
    经过厂区时，谢遥观察了死者的特征，尸体干枯无血，没有明显变异状态；
    同时，他在注意车间的环境，车间内的温度明显高于厂外很多，即便层高有十米多，但金属质地的屋顶根本挡不住太阳暴晒，一进去就感觉到明显有闷热、令人眩晕的感觉。
    “没装通风散热工程吗？“谢遥忽然问道。
    人到中年，身材微胖的男人王飞不断擦着汗，解释道：“装过，后来不管用，就拆掉了，全靠排气扇通风。“
    “哦。”
    谢遥未曾多讲，心中却想，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工作，人心难免怨念多，而怨念也会引来污染源的魔种靠近的。
    “这边没什么有价值信息，去宿舍楼。”谢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