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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艰难决断

    轰隆!一道刺目的电光划过天际,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震。黑云压城,电闪雷鸣,天地都似要倾覆,虚空中一丝丝劫煞正缓缓的朝着蓟城汇聚而来。
    蓟城外,秦军营寨,王翦的心头一阵不安,仿佛有十分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他走出营帐,抬头朝着天穹看去,隐隐感觉到一股刺骨的煞气随风而来。
    还不等王翦仔细感应,就看到漆黑的夜幕中,一道道仙光从天而降,落入蓟城之中,十万燕军残兵一夜换魂。这一幕,让王翦浑身发冷,脸色阴沉如水。
    王翦缓缓走回帅帐之中,端坐在案桌前,眉头紧锁。片刻后,他挥毫落笔,一封奏疏迅速呈现纸上。奏疏不过短短百多言,但一股惨烈之气扑面而来。
    奏疏大意如下:末将王翦,谨躬王上万安!末将少时喜军事,王上不以末将卑微,得以随侍左右。因微末寸功,蒙王上恩赐,封大将军,官居太尉。
    末将无以为报,只愿为王上开疆拓土、一统天下尽绵薄之力。伐燕本该一战功成,然有天兵天将神魂降临,末将自当奋死一战,以报王上知遇之恩。请王上做好应对准备,大秦不朽,王上万安!王翦绝笔。
    王翦写完奏疏之后,召开副将王贲,让他立刻出发,务必将这封奏疏送到咸阳,亲自交给王上。听到王翦凝重的语气,王贲知道伐燕之事有变,而且非常危险。安排他送信,就有保护他的意思在内。
    王贲的目光紧紧盯着王翦,大声说道:“大将军,你是要我临阵脱逃吗?我是你的儿子没错,但我也是一名将军,大秦的将军。大秦的将士,从来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孬种!”
    王翦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从王贲的眼神中,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倔强、好强。不过王翦心性坚韧,自然不会因为王贲的坚持而改变想法,他大声道:“王贲听令,本将命令你立即将这封奏疏送往咸阳,不得有误!”
    “遵命,大将军!”王贲咬紧牙关,愤声应道。他当然明白王翦的想法,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沉的爱,更是将王氏一族延续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他不想承担这些,他只想与父亲并肩作战,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王翦!”就在这时,一道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在王翦的意识中。紧接着,王翦就感到神魂受到一股强大的牵引,瞬息间离体而出,沿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出现在一处神秘大殿之中。
    大殿内一片混沌迷蒙,无数身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一番观察之后,王翦发现这些朦胧身影有很多是他的旧识,大秦朝廷的重臣。他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好似明白了什么。
    王翦抬头便大殿深处望去,只见一个恢宏伟岸的身影端坐,浑身环绕无尽星辉,弥漫着浩瀚威压,宛若至高无上的神皇,执掌万神权柄,霸气而威严。
    见到这尊身影,王翦立即躬身行礼道:“末将王翦,拜见王上,王上万安!”
    “免礼,平身!”敖臻淡淡的说道,“燕国的事,孤已经知道了。那是天庭对孤的反击,十万天兵天将神魂降临,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要让大秦灭国,斩断孤的根基啊!”
    “不过,天庭未免太小瞧孤了!这十万天兵天将神魂降临,附体凡人,一身修为所剩无几。再加上九鼎结界的压制,战力顶多勉强保持在三星左右。”
    “对于凡间王朝而言,这样的大军确实足以横扫天下。毕竟就算是再被压制的厉害,天兵天将依旧是天兵天将,不是凡间军队能比的!可对孤而言,十万天兵天将不过是笑话而言,反掌可灭!”
    “但是,大秦的强大,不是孤一个人能够撑起来的,需要千千万万的大秦子民共同努力。这一次,天兵天将神魂降临,便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也是巨大的机遇。”
    敖臻顿了顿后,一道神光从他的指尖凝聚而出,点在王翦的眉心之中。顿时,王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篇功法的信息。等王翦理顺这篇功法后,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表情。
    见此,敖臻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十分正常。原来他传给王翦的功法名叫《血杀经》,这门功法讲的是杀戮之道,修炼的法力充满煞气,杀伐无双。
    这门功法入门十分简单,即便是资质普通之辈,也能在一日内入门。不过修炼这功法,需要消耗海量的精气,仅靠自身的精气,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这时,便要斩杀其他生灵,汲取其精气,用来弥补自身的损耗。用道家的说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练了这法门,自身精血亏空,谓之不足,自是要损有余。从这方面来讲,这是当之无愧的魔功。
    这门功法修行之后,便没有退路,只能不断勇猛精进。修为越高,杀戮之气越凶戾,对精气的需求越多。自然就需要杀戮更多的生灵,汲取更多的精气。
    而杀戮的生灵达到一定数量后,便会引来业火焚身之劫。若能渡过此劫,便能借助业火之力,炼化所有异种精气,铸就真仙之体。当然,渡劫失败,就会被业火焚烧成灰。
    如此凶险的功法,哪个正常人愿意修行?可除了这种速成魔功,靠玄门正宗的功法,需要花费海量时间,消耗海量资源,才能培养出可堪一战的将士!
    而天庭显然不准备给敖臻猥琐发育的时间,直接犁庭扫穴,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将大秦覆灭,不给敖臻翻身的机会。这让敖臻只得在秦军内部,大力推广这弊端重重的功法!
    王翦不愧是当世名将之一,看着敖臻的神情后,瞬间就明悟过来。大秦如今已经被逼到绝境,若不奋起反抗,灭国怕是在旦夕之间!
    而王上实力虽然强大,但天庭的强者显然更多。王上不出手还好,一旦出手,恐怕立即就会被天庭强者针对。到时候,大秦就真的无力回天,只能接受灭国的命运了。
    想到这里,王翦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浑身散发出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气息。他朝敖臻躬身一礼后,神魂消散到大殿之中,瞬息间回到肉身之中。
    半个时辰后,秦军营寨点燃了无数火把,数万大军汇聚到校场之上。层层叠叠的军阵,浩浩荡荡的军气,还有那弥漫的血煞之气,仿佛都在述说这秦军的铁血精锐。
    然而这一战对抗的不是人间军队,而是神魂附体的天兵天将。就算以秦军的精锐程度,也根本毫无胜算,要不然王上也不会赐下《血杀经》这等极端功法。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王翦心头忽然有些悸动。正是这些大秦精锐的存在,他才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如今,他却要带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可为了王上,为了大秦,却是不得不为。都说慈不掌兵,但真正让他麾下的士兵去死,王翦也很难做到心硬如铁。
    王翦大喊道,“家有老母者出列。”
    一语落,秦军众将士面面相觑,皆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能让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喊出这种话,只能说接下来这一战,惨烈程度绝对超乎大家的想象之外。
    但是,全军静寂,无一人出列。见此,王翦的喉头都难免有些发堵。这些将士都是好兵,没有一个孬种,正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还有大秦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各校尉听令,尔等将各自麾下的士卒轻点一遍,让家有老母者留下。”王翦声音平淡的道,话语中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让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认真的。
    随着一个个校尉点名,一位位将士上前一步,走了出来。这些将士或许文化程度不高,但个个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汉子。仗义每多屠狗辈,说的大概就是这些秦军将士吧!
    “大将军,让俺一起吧!王上待俺们恩重如山,俺家如今有田有地,还免了赋税杂役,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俺老娘都说了,俺要是敢当逃兵,就不认俺嘞!”
    “俺也是!王上整肃军纪后,有功必赏,饷银也按时发放。这些年跟着将军,加爵三级,钱财也不缺,够俺娘养老了!俺不走,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听着一众将士的自肺腑之言,王翦眼睛发涩,发生吼道:“我的话都不听了,都滚出来!”
    “是!”众军士纵百般不愿,但还是听令向前一步。
    王翦继续说道:“家中有妻而未得子嗣者,出列。”
    踏踏踏!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众没有子嗣的将士悉数出列。
    王翦再次说道:“家中独子者,出列。”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后,又是大量将士出列。
    “父子俱在军中,子出列;兄弟同在军中者,弟出列。”
    踏踏踏!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敖臻也做出了最后的训示:“凡出列者,听我命令,速回军营。明日一早,退回易水南岸,等待王上援军!”
    “将军。”众出列的士卒心有不甘,但看到王翦冷硬的面庞,还是只得遵命退去。等到那些将士退去之后,剩下的士卒面容肃杀的拱卫在王翦身后。
    紧接着,王翦开始给众将士讲述《血杀经》的奥义,并将功法的风险一一告知。同时,王翦明言,不愿意修行者可以离开,但全军依旧寂静,没有一人离开。
    等到启明星升起之时,王翦和众将士都已经将《血杀经》修炼入门。只见一丝丝红色的血雾,从这些将士身上弥漫而出,最终勾连成一片,一股浩荡的气势顿时呼啸而起。
    这便是《血杀经》自带的战阵之法,能够完美的将所有将士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无论是王翦,还是军阵中普通的士卒,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灌注在身体之中。
    紧接着,让王翦他们的感应中,气血、力量、体力、防御都大幅度的提升。同时,虚空中劫煞之气不断被战阵吞噬,在浓郁煞气的侵蚀下,王翦等人的力量还在不断攀升。
    等到李靖统御的十万天兵天将熟悉新的肉身,彻底掌控力量后,立刻便被秦军的阵势给吓了一跳。天庭仙神修的是轻灵之力,这些劫煞之气对他们简直是病毒一般,一个不小心,便会让他们元神受创,甚至被杀。
    要知道,他们如今可是处于神魂附体状态,一旦被杀了,那就真的被杀了。就算灵魂转世,却也难免要到地府走一遭,无数年苦修一遭成画饼!
    若是没人点化,无法重新踏上仙途,就只能在人间不断轮回。而且就算重新踏上仙途,想要重新修成真仙,举霞飞升依然是希望渺茫,难之又难!
    正是因此,这些天兵天将十分惜命,并不愿意直接和秦军硬碰硬。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陨落与凡间蝼蚁之手,那简直就是一生耻辱,生生世世都难以洗刷。
    李靖虽然是天庭兵马大元帅,但是也不能无视手下人的意见。再加上秦军战阵让他感觉一阵心悸,甚至是陨落之危,他自然更加小心谨慎!
    于是,王翦和李靖在蓟城外对峙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杀经》的修炼开始步入正轨,秦军将士的实力开始进入突飞猛进阶段,一天一个变化,强大的气息让李靖一阵皱眉。
    这一幕,让李靖明白,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等待他们的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那些天兵天将能够修炼到真仙境界,都是智慧通达之辈,自然不会让秦军的实力继续不断增长。
    同样的,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后,秦国将士的精气已经消耗甚多,寿元都减少了一些。若无其他生灵的精气补充,他们就只能寿元耗尽,含恨而终了!
    在双方默契的推动之下,战争一触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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