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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怎么办

    葛洪听仙翁如此说不禁问道:“是什么事情让柯守澄难以抉择?”这也正是冯凭心中的疑问。
    只听葛仙翁说道:“稚川,你也修道几十年,带徒无数。依你的道历,可知有几人修成了道门九阶中的最高阶无上品?”
    葛洪沉吟了半晌答道:“实无几人。”
    仙翁笑了笑问道:“实无几人是几人?把你带的徒子徒孙都算上,哪个修成无上品的,你现在就给老夫细数一下。”
    葛洪尴尬地低头小声回道:“稚川汗颜,是孙儿无能,至今实无一人修成无上品。”
    冯凭大吃一惊,仙家历代清清楚楚颁列的道阶也这么不靠谱,修不成你们还煞有介事地收徒许诺弟子,这和骗子大师有何区别!
    仙翁呵呵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汗颜,你这罗浮山是空灵神秀、人杰地灵的福地,葛家道更是天下道脉的群伦领袖,修道成就尚且如此尴尬,就不必说天下的其他道门了,十有八九也皆是如此。”
    葛洪点头说道:“各派掌持长老们私下开诚布公地谈论,都坦言无上品道阶实是极难达到,或为仙典虚设,实无此位也未可知。”
    仙翁微微含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同是道宗九阶,道门大多数派别修持总纲基本秉承于正一派和文始派为宗源,再分枝散叶加以衍化,修法或繁琐或简疏,或尊根基或趋捷途各有差异。而剑云阁一脉自祖师东方兄弟受符于先圣,修法却自成一派,全不同于正一文始的仙途七术。”
    躲在岩壁后面的冯凭听到这里,知道葛仙翁讲的“仙途七术”是指道门通过修真达到云笈九阶的具体方法,七种道术为:守一、存想、服饵、肠鸣、祈神、符咒、灌顶。现在天下道门虽门派众多,但修持大多都离不开这七种具体的方法。
    按冯凭在天外藏窟中所读道典记载,这七种道术,精心修持任何一种都可成就道门无上品阶位,晋身为太乙金仙。不过术有优劣,师分仲伯,达成道果的难易和快慢终究有所不同。
    冯凭忖思:难道戴师教我的法术不归于这七类?
    只听葛洪说道:“道门各派总体认为剑云阁的修法是守一筑基,服饵晋升终果。”
    仙翁淡淡一笑说道:“守一服饵不假,不过剑云阁晋升终果登阶无上品却不靠服饵金丹,另有他径。”
    葛洪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另有他径?父亲难不成说的是.....”
    葛仙翁指了指身穿的半旧道袍。冯凭远远看去,他手指之处似乎除了一副司空见惯的太极图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之处。
    可是葛洪看到葛仙翁的暗示却已大惊失色地脱口而出:“父亲的意思剑云阁打通无上品阶果真是通过修炼.....”
    葛仙翁打住他的话厉声道:“噤声!”
    葛洪赶忙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四下看看心中奇怪在这个只有他们祖孙二人的僻静之处何须慎言。
    葛仙翁缓缓地说道:“毕竟是一派正宗道脉的修持隐秘,我儿知道即可,此后与任何人都不要再谈半句。需防隔墙有耳。”
    冯凭心中来气,心想这里隔墙除了我哪里还有别的耳朵,葛仙翁分明是不想让我知道。
    葛洪此时说道:“那么柯守澄和您谈及的心中忧虑的那件事莫非与此事有关?”
    仙翁点点头道:“正是。他对我言讲百年以来剑云阁修真晋终果无上品的高道并不比其他门派多许多,但这个特殊的修持冲果密术却异常凶险,很多剑云阁弟子常常功亏一篑。而这些临到终极果位废了丹身的往往又都是位致七八品阶的剑云阁栋梁之材。长年下来,剑云阁英才渐趋凋零,实属可惜。”
    葛洪点点头叹息道:“确是如此,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以柯守澄一人之力断难改变剑云阁的这一弊端。”
    葛仙翁看了一眼葛洪,沉默下来没有说话。葛洪见仙翁停住不再言语,便问道:“祖父认为剑云阁的大案和柯守澄的被害与此有关?”
    葛仙翁点点头说道:“或许大有关联,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那日老夫与柯守澄宴上交谈,感觉此人志向高远,似想在他任内革故鼎新一改此弊端。”
    葛洪低下头若有心事不再言语。
    葛仙翁叹了一口气说道:“剑云阁一案绝非外界传说的那般简单,况且老夫记得在剑云阁也见过戴浩天一面,观此人气象绝非奸邪之士。柯守澄也屡次盛赞自己这个徒弟,可见对他钟爱有加。”
    葛洪说道:“剑云阁之案非同小可,戴浩天的徒弟现被本门收纳,未来罗浮山会否因此招来不测?祖父可否施大衍之法窥其一二,稚川也好心中有数,免得日后局促。”
    葛仙翁摇摇头说道:“我试过多次,没有用。那一段时间的天体星宿格局已被人用密咒锁闭,无法进入窥探。我猜十有八九是剑云阁的现任掌持或长老干的。封局密咒繁琐,老夫无法解开。”
    葛洪不禁骇然,他知道仙翁的大衍占术得自上古秘法,渊源于孔丘子贡一派,独步天下,绝非世间众多牵强附凿之类的占术所能比及。心想如果祖父都无法占得内情,那么天下恐怕再无人可凭龟蓍对此事一窥究竟了。此施密咒封局之人断非等闲之辈。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葛仙翁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葛洪的思绪。他抬眼看到葛仙翁面色发紫,头上隐隐蕴出一片黑雾,缓缓向上蒸腾。
    葛洪心焦地说道:“祖父脉气又乱了?”
    葛仙翁艰难地站起身答道:“不错,还好现在每次间隔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我现在就上去倒脉。”葛洪连忙止住葛仙翁说道:“现在稚川在此,就让孙儿尽尽孝心吧。”
    葛仙翁看了一眼葛洪,点点头复又坐下来盘起双腿闭起眼睛。葛洪起身来到葛仙翁身后,双手轻轻抵住他背部。
    冯凭在岩壁后看到父子两人保持这种姿势一动不动,渐渐地二人的头上不断蒸腾出白色的热气,越来越浓的白气袅袅缠绕纠结很快将二人包裹在一起。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得葛仙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二人这才轻轻舒缓了一下四肢收功下了坐。
    葛仙翁笑着轻松地说道:“你的这番推宫周转,可抵我十多天的倒脉运功了。”
    葛洪此时脸色憔悴,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他说话的声音和刚才相比竟好似衰老了十分:“稚川本该时时陪伴祖父身旁尽孝心的。”
    葛仙翁摆摆手说道:“这事也急不得,顺其自然最好。你这就回去歇息吧。”
    葛洪诺了一声起身要告退。
    葛仙翁叫住了他说道:“记住,冯凭那小子的事你权且搁下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葛洪点头遵命。
    葛仙翁又说道:”另外这几日倒脉恢复的不错,老夫食欲大增,今晚食膳尚不够果腹。你让伙房再做一份送来,我马上要闭关倒脉,让道望放在门外就好。”
    葛洪称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待葛洪出去并密室门关好后,葛仙翁回头向岩壁后叫道:“出来吧小子!”
    冯凭从岩壁后转出,他知道葛仙翁的身份后有些拘谨,扭扭捏捏地来到葛仙翁身前站定,面带关切地说道:“要不您老再上去挂会儿吧。”
    仙翁笑骂道:“挂什么挂?你小子就想看我像蝙蝠一样吊着是不是?”
    冯凭傻笑着呆呆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葛仙翁一指木椅说道:“坐下,我有话对你讲。”
    冯凭依言坐在葛仙翁对面。老仙翁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晃着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小子在地宫中救了老夫一命,老夫凭空欠了你一个人情。这可不好,我老人家行走江湖百余年,是从来不欠别人人情的,你说说想要什么吧,我把这人情还了,晚上好睡的踏实”。
    冯凭还是陪着傻笑诺诺地说道:“刚才葛道长面前仙翁极力维护我,我很是感激,不需要别的了。”
    冯凭想了想又灰心丧气地说道:“况且我已是金命火身的废材,再无力霄途进取,还有什么想头呢?”说吧颓然低下了头。
    他的确心中万分沮丧,对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如何完成任务全无思路。
    葛仙翁微微睁开双眼,从眼缝中向下瞄着冯凭,慢腾腾地说道:“金命火身确实是十大破败的废材之身,但也不能说就全无希望,事在人为。”
    冯凭抬起头百无聊赖地问道:“你说还有什么希望?你的意思是不是死马当活马先溜着。”
    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对仙翁如此讲话大大的失礼,却见葛仙翁一拍大腿笑道:“这样才对!我就要你本来的面目,不要和老夫说起话来和他们一样虚头巴脑的。”
    冯凭笑笑心想你这老头儿还真贱!心念这么一动忽见葛仙翁脸色猛的一沉,冯凭吓了一跳,心想你这老头有点儿喜怒无常啊。
    葛仙翁瞪了冯凭一会儿,缓了口气说道:“哼!你小子!好吧,我对你讲,金命火身的材质可用我刚刚教你的法门,通过五行腾挪调水压火之法慢慢调理,如果练的得法可不误修真之功的长进,待自身根基培育深厚,便会一举突破原有破败命格,脱胎换骨,重塑新生。”
    冯凭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那需要多久方能达到脱胎换骨重塑新生的境界?”
    葛仙翁说道:“得需要些时日,不能心急,时间短不了。”
    冯凭又问道:“两年能做到吗?”
    葛仙翁不屑地摇摇头答道:“小子,我老人家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最清楚你们这帮乳臭未干小孩子的心境,恨不得任嘛事都一蹴而就,结果往往是任嘛事都浅尝辄止,最终一事无成,蹉跎了光阴。你只管做就是了,时岁到了自然会给出你结果。你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成功有用吗?”
    冯凭心想我不是情况特殊嘛,哪有那许多时日。
    葛仙翁不再看冯凭,有些疲倦的身体向后靠着椅背舒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随便一个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生命中总有一段时期自命不凡地觉得来到这个世上是带着某种使命,要完成什么任务。生怕时间仓促,误了光阴。殊不知自己正是被这种急功近利之心误了前程。当明白之时却已经晚了。”葛仙翁说罢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冯凭一愣,觉得葛仙翁此话正说中了自己此时的心境。过了一会儿葛仙翁看着冯凭说道:“我且问你一句话,就算你的时日不够,那又如何?你又能如何呢?”冯凭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根本无法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度过这段光阴。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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