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指了指赵兰花,“是柳大奶奶家的亲戚。”
“刘洪金家死人了?”周志美反应迅疾地看向赵兰花,“死了谁?”
“就是死的刘洪金。”黄莺看向周志美说。
周志美把手里的东西一丢,“黄大姐、柳大姐,咱们快去看看。”
说着这话,黄大娘和赵兰花都丢下手里的东西,奔也似地跑出院子,越过菜园子,穿越小巷子,直达前庄刘洪金家前。到了刘家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得知消息在了,就连在家烧砖的柳成林和傅宁也在。
赵兰花根本就不相信刘洪金死了,拉了傅宁过来就问:“阿宁,到底谁死了这是?”
“是刘姨夫,我和成林也是刚刚知道的,刚到这里。”傅宁看着赵兰花说。
赵兰花还是有点不信,“那老毒物怎么会死?就是其他人都死了,他那精神的样子,也像是能活个一百岁的呀。”
“突然中风,脑子里出血,到镇上不能治,转移到县城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赵兰花、黄大娘和周志美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不是这事就摆在这了,亲眼叫她们瞧见了,真是打死她们也不会信啊。
几人站着,里面便是震天动力的哭声。不用分辨,自然是赵兰芝和刘珍的。听到哭声后,赵兰花突然演技爆发式地表情一辈,嚎啕一声就冲进了院子,扑到灵堂里大哭起来。
见赵兰花过来哭刘洪金,赵兰芝悲之更悲,把她往怀里一搂,抱着哭做一团。刘珍又从后来抱上来,也哭做一团。
这会儿傅宁和黄大娘、周志美也进了院子,周志美从后面戳了戳傅宁,“傅宁,你也去哭啊,刘洪金可是你亲姨夫啊。”
傅宁为难地看了周志美一眼,其实她都看不出灵堂里那三个人谁是真哭谁是假哭,那嚎啕的样子,都像是假的。让她这么嚎啕,她是做不到的。况且,刘洪金明显跟他柳家不是多亲的人。
这外面说着话,里面哭着哭着突然就不对了。赵兰芝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转了性,拽起赵兰花的衣领子就往后揪,“你给我出去,都是你害死我家洪金。不是你柳家,我家洪金不会死。”
“这又是唱得哪出跟哪出?”连周志美也糊涂了。
柳成林过去接住被赵兰芝推搡出来的赵兰花,看着赵兰芝小声小气问:“姨妈,怎么的了?”
“你们柳家人都给我滚!”赵兰芝满脸是眼泪,一边哭一边骂道:“不是你柳家动了我刘家的祖坟,我刘家能遭到这么大的难吗?”
傅宁额迹挂下三根黑线,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兰花不服这个,只道:“兰芝,你这是冤枉柳家了啊。当初是找了风水先生,一切都按规矩来的,一点没有错的。”
“我管你有没有按规矩来,按的什么规矩来。除了祖坟这一件事情,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我家刘洪金好好的啊,说死就死了。”说到最后赵兰芝就满嘴地喷口水。
赵兰花还要解释,柳成林拉住她:“妈,别说了。死者为大,咱们就先回去。”
听柳成林如此说,赵兰花也便闭了嘴,回身擦了擦眼泪,伸手去拉傅宁:“不要我们柳家上门帮忙,那咱们就回去。”
既是这样,傅宁只好和赵兰花回去,只留了柳成林一人在那里忙事。走出了院子,赵兰花又擦了两下眼泪,也就不哭了。刘洪金,她不畅快,但也一点都不伤心。哭么,不就是哭个人情面子。
“怎么就死了呢?”赵兰花还是耿耿于怀这件事,在她心里,刘洪金就是不会早死的人啊。
傅宁扶着她:“人有旦夕祸福,谁能说得准谁呢?”
“算了,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刘家的丧事办了几天,阵仗颇大,也是为着让刘洪金走得光彩走得安心。人死了,还得赚个脸面,这是中华民族的老传统了。
祖坟的事情原本就是刘家不地道,后来柳家和黄家也是做到尽责,一点纰漏没有出。这会儿便是想把刘洪金的死怪到柳家和黄家头上,人也是不信的。又因为刘洪金平时行事霸道,得罪的人也不少,所以这突然的虽惊讶了不少人,但真正觉得可惜惋惜的,不多。
“他死了,我家日子也好过一点。”赵兰花直剌剌就这么说,“我们看了他多少白眼脸色?我看他是绝事做多了,老天爷来收他了。他就是时候到了,不是别的。”
☆、第051章
刘洪金的丧事,柳成林在刘家帮忙到尾,一直等棺材下了地,才脱了身上的孝衣解了腰上麻带回家。赵兰芝和刘珍哭得最凶,哭到最后整个嗓子嘶哑,连话都说不大清。
柳成林对刘洪金也是没什么感情,只感叹世事无常生命易逝一番,这事儿便也不往心里搁的。在刘家忙事这几天,也当是休息的。
傍晚回到家见傅宁不在,自己往床上躺了躺,没趣就翻了翻枕头想找书来看看。枕头边压了本三国,而在三国旁边,是一个用针线缝起来的毛边黄纸本子。
柳成林瞧着好奇,就把本子抽出来翻了翻。本子里面有傅宁写的字,往下便全是钢笔留下的画。画的看不出是谁,但线条流畅老辣,仅黑色一种颜色也勾出了无比高贵惊艳的感觉。柳成林看得微微出了神,便一直往下翻。他这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手里的本子突然被人一把夺走了。傅宁把本子合起,拿在手里,“看什么呢?”
“都是你画的?”柳成林略有些兴奋,眼睛里闪着微光看着傅宁。
傅宁把本子整了一下,“没事画玩玩,怎么了?”
“再让我看看。”柳成林明显是没看够,伸手问傅宁要。
傅宁又把本子送他手里,柳成林新奇地翻开一边看一边说:“这是你在哪里看来的?”
“我自己想的……”傅宁看着柳成林。
柳成林看到最后,脑子有了些想法。他把本子合起来,抬头看向傅宁道:“你想把这些裙子……都做出来?”
“想啊……”傅宁坐在床沿上,头微微上仰,看着窗外树梢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语气和表情都满是希冀,带着浅笑。
她穿越到柳家,做了柳成林的媳妇,现在又有了孩子。之前没有想法子离开这里,现在更是不可能再走的了。上一辈子自己是成功的,却落进孤身一人的境地。这辈子在这个选择题面前,她会选家庭吧。
这一回她再走,那便是抛夫弃子了。
但是,服装设计也是傅宁生命不可能舍弃的一部分。她会在自己简单的生活发现美,把自己的设计不断地做下去。这种方式,怕是最纯粹地对待自己的作品和梦想的方式了。不跟随市场,不依附潮流,不为钱和名,只跟随自己的内心与灵感,做最贴近生命本质的设计。
要说还有什么愿望,那便是想在有生之年,再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个人服装发布会。
“我帮你。”柳成林盯着傅宁的脸,像看到了某种圣光一样。
傅宁表情一收,转头看他,“你帮我什么?”
“你想做的,我都帮你实现。”柳成林解释一遍。
傅宁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眼皮一耷拉,“你有钱吗?”
柳成林嘿嘿一笑,“现在没有,不过你要相信我,以后一定会有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啊?”傅宁捏着声音咬着尾音调侃柳成林。
柳成林把她往怀里一搂,“总之你就是要相信我,你想做的一切,你男人我,都会帮你实现。”
“吹吧你……”傅宁笑,瞥了他一眼。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向明村小学中一派热闹祥和景象。一群孩子,成群地跳皮筋和丢沙包,跑来跑去。
张明朗拖了几分钟的课,从教室出来回办公室,被追闹的小男孩上来“嘭”地撞了屁股。
“对不起,老师。”小男孩吐舌笑了一下,说完就又跑了。
“玩的时候小心点,别撞着自己。”张明朗嘱咐道,掸了掸屁股,径直往办公室去。
到了办公室刚坐下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白开水,茶叶在白水的冲击下翻了又翻。张明朗手握着杯子,便使眼看了看窗外。
“来,喜糖……”
张明朗回过头,正是办公室里的一位同事在发喜糖,忙笑着回了句:“谢谢。”
“张老师,你也不小了,有对象没啊?要是还没有,我给你介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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