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
    不觉间，一只真实层伪妖，已经被虎族战士狠狠击毙。
    这声惨叫把江洛的视野从野兔妖的左边门牙上挪开，看了一眼已经死掉的真实层伪妖，有些可惜自己没有参与，没有收获到伪妖的精华。
    不过并不迟，不远处两名虎族战士和三名玄光高手，正在围攻那只火焰层的野鸡妖，五根钢钉一般的尾羽，刚好形似五把长剑与五个对手缠斗。
    但野鸡妖的实力显然不足以一打五，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这血液洒出来后都带着点点火星。
    “好机会！”
    江洛见状，纵身飞跃。
    召唤出屠杀大剑，猛然加入围攻队伍之中：“赵队、朱队、申队，让我也练练手！”他经常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补刀，突围队伍的战士们早就熟悉。
    因此三名队长没有说什么，各自让开一个身位，让江洛可以近距离搏杀野鸡妖。
    两名虎族战士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凭借天生的战斗能力，还是很快完成了与江洛的配合，不至于六个人打着打着反而打得更别扭。
    “咯咯！”野鸡妖一声接一声惨痛。
    蓦然。
    它身体中的妖丹爆发出一团更大的火焰，这一瞬间五根尾羽也燃烧起来，化作五把火焰长剑，狠狠斩向两名虎族战士和三名玄光高手。
    至于表现出黄真战士气息的江洛，被它给完美的忽略了。
    “就是此刻！”江洛眼睛睁大，一刻之间收集到了太多信息，但他来不及处理这些信息，而是趁着难得机会，狠狠欺身向前，近身到野鸡妖的身边，屠杀大剑狠狠捅刺。
    噗嗤！
    中门大开的野鸡妖，胸脯位置被江洛这全力一刺，直接刺破。纵然屠杀大剑只是一把实武，但江洛可是实打实的玄光高手，而且是融合三套光武的第一玄光。沛然之力灌注，大量灵元开路，屠杀大剑一路畅通无阻，从胸脯贯穿进去，笔直刺在野鸡妖的火焰妖丹上。
    啪嗒。
    仿佛有什么破裂。
    野鸡妖的五把火焰尾羽，瞬间定格在半空中，接着被虎族战士和玄光高手击落，这一次击落后就再也飞不起来。
    “咯咯……咯……”发出最后的叫声，野鸡妖陡然脖子一歪，直接咽了气。
    火热的暖流顺着屠杀大剑，涌入江洛的四肢百骸之中，然后向着左手矩阵汇聚，低头看手，数据尽显：“左手矩阵（元黄→正黄→太黄），进度，13%（10%↑元黄）……”
    一只火焰层点燃级的伪妖，为他带来10%的进度，不多，但也不少。
    似乎到了玄光级别之后，所有矩阵升级所需的精华都差不多，并没有之前那种需要暴增的情况。
    这在江洛的理解中，大约开辟灵元矩阵很难，但开辟之后，只需要按部就班修炼即可。所以黄真级别时，每个新的灵元矩阵所消耗经验都会递增；到了玄光级别，不管哪一个灵元矩阵，精华摄取都固定下来。
    这是好事。
    大大加快他的修炼进度。
    不至于让他陷入无休止的猎杀怪物之中，以满足越来越苛刻的升级条件。
    “下一个！”赵队三人，已经与虎族战士一道，加入其它几个对峙战斗之中，目前的局势是虎王俊佳与野狗伪妖在一两公里外大战，其它伪妖则被虎族和人类捉对厮杀。
    江洛没有继续参战。
    他蹲下身来，捡起野鸡妖掉下来的尾羽，这尾羽已经恢复成正常的羽毛，大约两米长一根，上面有七彩的光泽闪烁。看了一眼尾羽，他又迅速对着野鸡妖尚未冷却的尸体进行解剖，寻找被他刺破的火焰妖丹。
    只是扒开胸脯，里面都是模糊血肉，并没有什么火焰妖丹。
    “怪哉！”
    “竟然找不到火焰妖丹了，是被我刺破后碎了，还是这东西只是一身灵元的汇总，就像人类的灵元矩阵，本身并不是真的存在？”
    人类的灵元矩阵，死后就没法找出来，仿佛是处于另一个次元空间。
    所以江洛很快释然，他看着手中的羽毛，再回忆之前看到的情况，大致有了推断：“这尾羽之所以可以御剑飞行，原因大概就是火焰妖丹……火焰妖丹就是伪妖的灵元矩阵，特殊武器就是伪妖的武装，一定是这样……但是，怎么御剑飞行？”
    火焰妖丹对比灵元矩阵。
    特殊武器尾羽，对比人类的武装。
    都是可以说得通，但这没啥意义，他依然不知道特殊武器自行飞行的原理。
    “什么原因呢？”
    想不通。
    他索性不再纠结，看到不远处又一只火焰层伪妖，即将被击杀，他赶紧冲过去，然后成功蹭到了补刀。热流顺着屠杀大剑涌入身体，又得到11%的进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积极参与补刀，一边随时准备救援。
    这些伪妖的实力堪比虎族战士，火焰妖丹爆发起来的时候，战斗力瞬间暴涨，不少胡族战士和玄光高手，都差点被伪妖斩杀。即便有江洛依靠上帝视角洞察战场，并且四处救援，依然很快就有一名虎族战士，被伪妖爆发时刺破胸口，心脏碎裂，当场死亡。
    好在玄光高手们，都有光武战甲庇护。
    没有光武战甲的，比如李焕军队长，就只挑真实层伪妖打。
    自保这一块，没有谁能比玄光高手们更娴熟，毕竟，不娴熟的基本早早就死在了丛林狩猎之中。
    “左手矩阵（元玄光），进度，100%，完成……”
    轰！
    再度补刀一名火焰层伪妖，江洛目光一闪，他的左手矩阵成为第四个进阶玄光级别的灵元矩阵。与此同时，右手矩阵也开始进阶：“右手矩阵（元黄→正黄→太黄），进度，3%（3%↑元黄）……”
    这一场战斗。
    堪称是精华盛宴。
    十二只火焰层伪妖，二十七只真实层伪妖，他参与斩杀了其中九只火焰层伪妖，以及十四只真实层伪妖。获得的精华，终于把左手矩阵冲击到顶，又能融合一套光武。
    可惜。
    此刻战场上，只剩下还在与虎王俊佳战斗的野狗伪妖。
    舔了舔嘴唇，江洛表现出一副嗜血的姿态：“徐总管，我们不上吗？”他死死盯着野狗伪妖和虎王俊佳，上帝视角早就锁定这两个投影层怪物。
    试图洞彻他们身体内灵元运转的细节，只是光芒太盛，很多细节看不清楚。
    徐扬总管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光武战甲被硬生生打破一个大洞，要不是旁边队长帮他顶了一下，估计真要挂在战场上。闻言徐扬惨笑：“拿什么上，这是投影层的战斗，在覆海城时，那些彻地宗师就告诉我们，投影层的战斗绝不要插手，半点意义都没有。”
    “为什么？”江洛疑惑。
    “因为，我们根本伤不到他们啊！”另一名队长喘着粗气帮忙解释，“实武级别的武器，无法破防，光武级别的武器，顶多造成皮外伤，而且，我们靠近他们，战斗余波都会让我们受重创。”
    “那就这样干瞪眼看着？”
    江洛很不甘心，他吸取精华正爽着，这样一只投影层伪妖，真要被他补到刀的话，不说多的，十倍火焰层伪妖的精华一定有。
    这样一次补刀，他就能让右手矩阵，瞬间到顶。
    所以。
    真舍不得！
    但他也清楚，队长们说的正确，投影层之间战斗的余波，都不是玄光高手能抵挡。
    “帮着虎族打扫战场吧，这些小妖身上掉落的材料，可都是打造光武的极品！如果虎族不介意的话，我们就把这些材料要过来！”徐扬盯着地上的伪妖尸体，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刚好我的磐石重甲破了，这些好材料不拿来换装备，实在是太可惜。”
    不少队长迅速明白过来，然后就过去帮忙打扫起战场。
    江洛没去，他身上已经插着一根野鸡妖的尾羽，这是他准备研究的伪妖武器。他把这种武器，暂时称之为“妖兵”，一心想要解开妖兵飞行之秘。
    抬头。
    目光紧紧追随虎王俊佳与野狗伪妖。
    ……
    “俊佳要赢了，这狗妖的实力，比当初差点砍掉俊佳脑袋的猫妖，差得远。”老虎王阴渴，在战斗结束后开始打扫战场，才姗姗来迟。
    顿了顿。
    老虎王阴渴又摇头：“不过，俊佳也不好过，要重伤了……也好，只有在血与火的战斗中，才能进化！吾孙俊佳有兽王之资！”
    最后，老虎王阴渴还拽了一句文，显然在人类社会中生活时间不短。
    “兽王就是巨大层的意思吗？”江洛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他的目光依然随着上帝视角，近距离观摩两只投影层怪物的血肉撞击。
    两者都有法天象地神通，但随着战斗到白热化，全都显出真身，进行毫无美感可言的肉搏战，拳拳到肉，抓挠啃咬，怎么胜利怎么来，仿佛就是两头野兽在疯狂战斗。
    老虎王阴渴悠然嗤笑：“不比你们人类，巨大层非要自己单独命名，叫什么通天大圣。自古以来，被大妖、大怪、大龙击杀的通天大圣还少吗，没魄力的小子，你说是不是很可笑，连树冠都摸不着，还叫着要通天。活了半天，寿命还没我阴渴活得长。”
    被虎族之人这么鄙视，身为人类的江洛，总有些不爽。
    便反驳道：“通天彻地，并非无所不能的意思，只是彻地宗师地表战斗，同阶之间大约可以无敌；通天大圣有神武战舰，便能在天空中自由飞行。”
    “都一样，反正论吹牛，你们人类第一名，实力其实虚的很。”
    “或许目前的确如此，但人类依靠羸弱的身体，开发出武装体系，未来是无限可期的。”
    “哼！”
    老虎王阴渴想要反驳，似乎又想到什么，最终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换了一个话题：“小子，听说你是武装设计师？”
    “是。”
    “自学成才？”
    “是。”
    “唔，魄力不太行，但脑子还挺聪明。”
    魄力这玩意，江洛可不缺，只是他没必要跟老虎王阴渴辩解。
    想当初他毫无自保能力时，就敢参与小队狩猎；而后单枪匹马挺进覆海城，救出自然之灵小蝶；又只身前往丛林，狩猎火焰层凶兽蝎蜢兽。
    甚至黑夜中跑去夜晚实验武装，哪一样不需要魄力，没有魄力又如何能快速成长为一名玄光高手。
    这些需要说吗，真没必要。
    “小子！”
    “嗯？”
    “跟你做个交易。”
    “跟我做交易？”江洛诧异，稍稍收回注意力，询问老虎王阴渴，“做什么交易？”
    老虎王阴渴仔细看了看江洛，忽然又变卦：“算了，你现在还没资格，等你活着走到平天城，至少成为玄光级别，再有资格做这笔交易。”
    “到底是什么交易，阴渴前辈，不妨先说说。”
    “不说。”老虎王阴渴扭身走开。
    江洛无语，总觉得这老虎王阴渴神神叨叨，但对方不说他也没法强迫，只好继续集中注意力，观摩虎王俊佳与野狗伪妖的战斗。
    血洒落满地。
    这些血液渗透地下，很快被周边的树木根部，然后就看到这些树木，有想着灵植进化的迹象，根茎枝叶都在疯狂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不过，大部分树木，很快就被两只投影层怪物跟撞断，失去了进化的机缘。
    陆陆续续赶来的虎族，以及灵元战士，很快就把战场打扫干净。这一战当中，虎族死了九人，玄光高手们一个没死，但有三名重伤，其他好几位都如徐扬总管这般，光武战甲被打破。
    “真惨烈啊！”一名队通过望远镜观察战斗，啧啧惊叹。
    虎王俊佳浑身浴血，身上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肚皮被划破，一截肠子都拖了出来。
    野狗伪妖同样凄惨，一条后腿硬生生被虎王俊佳掰断，挂在身体上好似挂着一坨肉。并且它的一只眼睛也被虎王俊佳戳瞎，身上不知道被虎王俊佳拍了多少巴掌，断了多少骨头。但是野狗伪妖的凶性不改，找机会就张口撕咬，能把虎王俊佳咬下一块肉。
    也不咀嚼，直接就咽进肚子里。
    这样下去，虎王俊佳即便胜利，也会丢掉半条命。
    “阴渴前辈，您不上去帮忙吗？”江洛忽然询问老虎王阴渴，“我们没法参与投影层之间的战斗，但您是投影层，您应该可以吧？”
    老虎王阴渴淡然回道：“这是俊佳自己的战斗，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怎么攀登更高层次。”
    “兽王吗……”
    “天下可不太平，大妖赤忱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除非俊佳成为兽王，我泥沼部落才有繁衍下去的机会，否则……平天城灭亡，接下来就是我泥沼部落了。至于鸿源部落和海野马部落的怂货，根本靠不住，他们连头都不敢伸，早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对于时局的判断，老虎王阴渴还是很清醒的。
    就在此时，虎王俊佳猛地大吼一声：“吼！”高高举起虎掌，一巴掌把野狗伪妖拍出几十米远。
    野狗伪妖踉跄着站起来，冲着虎王俊佳嘶鸣一声：“嗷！”随即眼中的红光褪去，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冲向密林深处，它准备逃了。
    虎王俊佳再度怒吼，双手着地，四肢并用向野狗伪妖追赶过去。
    老虎王阴渴见状，也大吼一声，然后所有虎族战士，都跟着虎王俊佳的方向冲去，这些虎族奔跑时就会四肢着地，仿佛真的是一头头猛虎。
    徐扬总管见状，对老虎王阴渴拱一拱手：“阴渴前辈，我们也去追击吗？”
    老虎王阴渴大掌一挥，脸上挂满意气风发的笑容：“大局已定，狗妖气血已经衰颓，去杀了它！”
    徐扬吹一声哨。
    玄光高手们鱼贯而出，跟随虎王俊佳的方向，接二连三没入森林。江洛没有犹豫，直接跟着队伍前进，不过队伍奔驰片刻后，就各自散开，搜寻野狗伪妖的踪迹。
    “这边！”
    “这边也有痕迹！”
    “追！”
    “投影层妖怪，杀了血赚啊！”
    队长们嗷嗷叫着，扬名立万的机会难得，可能这一次就能吹一辈子，又有虎王俊佳一马当先，自然一个一个打鸡血般神勇起来。
    但是很快，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跟丢，找不到队伍的踪迹。
    只有哨声和虎吼声，在森林中此起彼伏，互相联络交流，确定彼此的方位以及是否发现野狗伪妖的踪迹。江洛始终没有发声，他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不断前进。
    没有人知道，他的外挂视野，可以看到野狗伪妖滴落的血液痕迹。
    这些正在散去的血迹，那明亮的灵元痕迹，就像是黑夜中的火把一般显眼，让江洛可以牢牢锁定住野狗伪妖的踪迹。十分钟后，他发现所有人包括虎王俊佳，都已经追丢了野狗伪妖的踪迹。
    只有自己，还在追踪。
    但这里已经远离虎山几十公里之外了。
    “追不追了？”江洛迟疑几秒钟，蓦然想到老虎王阴渴鄙视自己“没魄力”，虽然他不认为冒进就是有魄力，但也不希望自己丢失勇气，“苟发育虽然好，但我锐意进取的心，一刻不会停息！投影层的野狗伪妖，已经重伤，气息衰退到极点，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时局已经艰难到极限，大妖赤忱对平天城虎视眈眈。
    即便想要苟发育，也不知道留给他多少苟发育的时间，所以，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修炼晋级，早日抗衡大妖赤忱，以及冰封覆海城的冰封鬼神。
    “狗妖！”
    “你爷爷现在就来斩杀你！”
    确定追击的队伍已经远离自己，他目光一凝，轻声呼唤：“四翼飞龙，召唤！”
    纵身飞跃，光芒乍现，四翼飞龙迅速沿着他的身体具象化，不等这帅气的光武战车落地，四个螺旋桨飞速转动，巨大的升力带着他冲天而起。
    也没飞很高，贴着森林树冠顶部，快速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