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尼深吸了好几口气,手都有些哆嗦,他开始仔细浏览着申请信息。
他显得有些紧张,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剧烈的撞击声,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个白珙桐不是那个白珙桐。
手心都在出汗,视线快速从资料上扫过。
要知道,他们评委团可一直都觉得憋屈,竞赛虽是发布了一年多的时间,收到了两百余份方案,可总是大猫小猫三俩只,没有哪怕一份突出的作品出现。
虽然这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既然做了这评委,谁不想着从自己手中走出一个城市地标,国家地标,甚至是大洲地标?
“真的是那位先生!”
罗德尼一再确认了数遍,攥紧的拳头用力在身前挥动。
用中国古代妃子的话语来形容,此刻的罗德尼就如同是那无人问津的小丫鬟竟有一天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给临幸了!
“我得赶快告诉沙立宁先生!”
罗德尼猛地从位置上站起,兴奋自语。
评委团所在的会议室中,十几位评委又一轮交叉审核着方案,每一个方案都会有三位以上的人员打分。
每一个作品根据分数的档次被分为了一类、二类、三类。
在此之前,作为主持评委会的沙立宁先生是只复查一类评分方案的,可眼下他却是开始对俩百多个方案全部重新审核。
在此之前他曾念叨了两句臆想。
第一句是:“要是有位大师能递来名震世界的方案该多好。”
第二句是:“算了,还是去筛选筛选投递来的方案吧,希望有错过的绝好作品。”
显然,他认为第二个臆想要比第一个臆想要来的靠谱!
在座位上,沙立宁面前过着一个个方案,他的脸色越来越苦。
在他看来,每一个作品的评判都近乎标准,想要在沙子中挑出珍珠的概率无疑越来越低...
可纵使是如此,他却仍然坚定的认为这个可能性低的不能再低的办法要远比大师临幸这种天方夜谭要来的真实。
沙立宁长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打起精神准备继续看图。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惊变突生。
‘嘭!’
会议室的大门被猛烈的撞开发生一震巨响。
所有正看图的评委全部抬起了头,皱着眉毛向大门处望去。
只见到年轻的罗德尼正穿着粗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冲了进来。
也不知为何,他脸上正露出着狂喜。
评委们被那剧烈的响声惊吓住,露出些不满,心里暗暗嘀咕、吐槽:
“看这罗德尼平日里还算是稳重,可毕竟还是年轻人。”
“年轻人就是这样,总爱咋咋呼呼的。”
“怎么,这是老婆要生了?”
“我老婆生了的时候也没见的有这么高兴。”
“看那模样,像是见了上帝似得,中彩票了?”
......
“罗德尼!”
沙立宁皱着眉毛,语气里有些斥责,低喊了句。
“沙...沙立宁先生。”
罗德尼跑动的太过剧烈,讲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你先喘完气。”
沙立宁见到罗德尼还想开口,不由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又过了会,罗德尼的喘息声渐渐平复,沙立宁心中的不满也散去了些,板着脸张口教导道:“你是个男人,不管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稳住!”
“受教了,沙立宁先生。”
罗德尼点头表示明白。
“嗯。”
“有什么事情吗?”
沙立宁问道。
“先生。”
“刚刚邮箱内接到了新的竞赛申请。”
“你继续说。”
沙立宁有些漫不经心。
“参赛队伍是白珙桐工作室。”
“主持设计师是白珙桐先生!”
罗德尼高声道。
‘轰隆!’
沙立宁漫不经心的神情在瞬间收起,瞳孔收缩,身子一把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促,他身后红木制成的座椅重重的跌倒在了地板上。
他神情激烈,眼睛紧紧的看着罗德尼。
“我确认过了,是那位先生!”
罗德尼瞧在眼里,心里好笑,不是说天大的事情也要稳住吗,怎么只一转眼就变了?
收起笑意,他正色道。
罗德尼的话音刚一落下,身后数位评委亦惊呼出声。
“是那位中国的设计师?”
“大卢浮宫计划的主持设计师?”
“新建筑五点,新建筑美学十**则的提出者?”
“那位最年轻的初入殿堂设计师?”
......
罗德尼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心里突然伸出一股莫名的与有荣焉之感。
他昂首挺胸,高声应道:“是的,先生们!”
“珙桐.白设计师怎么会看上我们这个竞赛?”
“天呐,真中彩票了!”
“白珙桐设计师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出风头的青年设计师,他发表的俩大论点险些引起了古典流派与现代派建筑的战争。”
“他的那场讲座甚至有些动摇了古典流派的根基,被古典主义无数设计师恨之入骨!”
“业内都在说,珙桐.白设计师未来必定会成长为现代派最顶尖的大师。”
......
评委们也顾不得看图了,纷纷交头议论。
白珙桐虽只是初入殿堂不久,但在业内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却完全不亚于排名靠后的登堂入室级设计师。
如果不是资历还欠,留世的作品稀少,称之为大师都不为过。
在全球各个流派设计师间,白珙桐都隐隐有着一种特殊的地位。
会议桌主位前,沙立宁在得到确定后整个人都被震住了,这一刻,他有一种被大师临幸了的感觉。
他心中喃喃自语:
“要是有位大师能递来名震世界的方案该多好。”
“这...不会要成真了吧?”
“噢,上帝!”
沙立宁蓦地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当天傍晚,评委们离开审图工作室后,纷纷在各自的朋友圈吹牛、显摆。
很快,业内有消息在流传。
“现代派的白珙桐设计师参加了澳大利亚一小竞赛!”
“真的假的?”
“真的,是一座歌剧院设计竞赛,而且我听说那竞赛的奖金只有五千英镑!”
“不会吧,以他现在的知名度,歌剧院这种规模的作品,哪怕是五十万英镑都属于降了又降。”
“谁知道呢,没准这种天才设计师,这种大佬就不爱走寻常路...”
......
英国古老的家族传人,如公主似得姑娘正享用着午餐,有管家走近附在其耳边小声低语...
美利坚,现代派最有才华的天才设计师,一位有着蓝色眼眸的青年停下了手中勾勒画面的钢笔。
他微微思嘱,随即拨通了某个电话。
岛国,岛国在设计领域的发展阶段走得非常通顺,甚至领先了中国十数年,在世界艺术、设计领域属于大国。
其国内,有贵公子模样的青年微微颔首...
他们是都接到了消息,心里怀着各色的打算。
或是准备狙击那位所谓的天才;或是想要见识见识那位盛传的中国青年设计师,生起竞争的心里;更或者带着矛盾的朝圣心里,准备来面见那位引起了现代派变革的理论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