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珙桐撒开腿逛奔着,这边徐半夏驾驶着自己的甲壳虫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租住的单身公寓。
传说,每一位淑女,在关上闺房的屋门时,都会展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关上屋门,小姑娘将礼帽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随后不再顾忌形象,大大咧咧的向床上扑去。
精致优雅的女士形象顷刻间消散,只看见她把脸庞蒙在被子里,大大的眼睛舒服的眯成了条缝,宛如一只小猫咪般。
乌黑顺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眯了半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姑娘猛地抬起脑袋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随后她把手探进被窝里,好一会后才是摸索出一只遥控器。
打开电视,频道拨到法国国际电视台,这是一个有着八十多个国家转播的法语和英语频道,收视率极高。
“威廉姆斯大师!”
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电视上正直播的大皇宫,半夏惊呼道。
“不愧是威廉姆斯大师,绅士般的气质,悠久的底蕴仿佛被刻在骨子里。”
半夏略显兴奋的嘀咕道:“不仅是一位艺术修养极高的大师,而且还出身自英国古老的贵族家族。”
“大师年轻的时候,一定被许多小姑娘追捧!”
待威廉姆斯男爵率领团队走入大皇宫不久,米勒大师的身形出现在电视上。
这时,半夏姑娘已经不仅是激动了,更是虔诚!
本是半躺着,现在则急忙的从床上坐起,望着屏幕中央的老者,她如同在朝圣。
富朗索瓦.米勒,当今世界仅存的两位殿堂级画家,他已经太老了,早已停笔许久。
这一次,能被邀请来主持评委团出乎世人的预料。
人们猜测,请米老出山唯一的原因可能就在卢浮宫上,传闻,米老幼时最痴迷的就是这卢浮宫。
他热爱这古老的宫殿,热爱这宫殿里的每一份藏品。
对于老人来说,卢浮宫不只是建筑,更是一位长辈见证着他的成长,成熟,老去,见证着他的一生...
老人太老了,甚至步履都不再稳健,肌肤满是沟壑。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屏幕的那一刻,全世界的画家、学生、艺术评论家,不知有多少人眼含着泪水。
巨匠终会老去,可作品却永存!
半夏姑娘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直到米勒老人离去许久,才终于恢复。
只看见她走下床,褪去身上的衣着,露出那如牛奶般润滑的肌肤与纤细修长的美腿,身上不着寸褛,步入浴室。
她不知道,在她视线刚离开电视的那一刹那,巴黎大皇宫门前变化突生。
有她眼熟的身影,狼狈的出现在摄像机的镜头下,并引起一片慌乱。
另一边,距离法国万里之遥的中国。
与巴黎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是凌晨一点。
可网络上,在关注法国大皇宫的网友却决不在少数。
京城,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里,白父白母正襟危坐。
老两口在电脑前,身子坐的笔挺。
这几天,他们没有回到老家,他们实在不放心。
咬咬牙,决定暂时放下家里的所有工作,先挤在儿子京城租的这间单身公寓里。
每天最大的盼望,就是希望能够得知自家儿子在遥远法国的消息。
不知他是否安好?
不知他是否一切顺利?
老两口现在十分担心,他们已经不在乎所谓的‘大卢浮宫计划’,他们已经不在乎什么外国的**,能够由谁来主持设计!
他们只知道,自从儿子去了法国后,再也没往家里递回哪儿怕一个消息。
没打电话回来。
打电话过去,却显示无人接听,或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们太担心了,已经不知道几个晚上没有睡着。
“老白,怎么没有咱儿子?”
一道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两人身前的电脑里正打开着一个直播页面,是一位主播正借着‘卢浮宫方案评选’的话题进行直播解说。
那主播将视频页面转至一直播电视台,自己的头像则缩小到右下角。
他针对着直播内容,进行着同步直播。
老两口听不懂电视上,法国直播电视台的讲话,废了好大劲才摸索到这样一个有主播解说的平台。
“老白,怎么没有咱儿子?”
视频里,评委团队最后进入大皇宫,可以从画面里看见,记者们也已经陆续扛起了机器准备跟随进入。
这是表示着所有人都已进入了啊!
白母略带着哭腔,声音都在颤抖,又一次含着期盼的问道。
开始走红毯起,他们的儿子就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没事,没事,放心吧,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白父心脏也重重的跳了几下,却并没有表现而出。
他握着老伴的手,拍了拍,安慰道:“这种全世界瞩目的场合,咱儿子不可能出事。”
“法国政府都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咱们儿子。”
事实上,远远不止白父白母注意到了消失的珙桐。
只看见那网络直播平台上的网友们在陷入短暂的停顿后,陡然爆发。
密密麻麻的留言几乎刷满了整个屏幕。
“白珙桐呢?”
“我怎么没看见白珙桐,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不见他?他不是进入评选的设计师吗!”
“我靠,白珙桐跑哪儿去了,不会临阵退缩了吧?”
“同问,珙桐设计师人呢,怎么没见他走红地毯?”
“哈哈,这货一定是溜了!这么大的场合,他是不敢再继续忽悠了!”
“同意楼上,我看也是。虽然不知道上一轮怎么的,他竟然能用一张破画忽悠住评委,可这第二轮他是万万装不下去这个逼了。”
“不会吧?我看他之前的方案确实不错啊,整个世界上都没见这样使用玻璃的!”
“哈哈,还玻璃呢!我敢说,全世界所有文化古迹,所有宫殿古堡的修复、扩建,就没有哪儿位设计师敢用现代派手法的!”
“他那是扩建卢浮宫,还是毁坏古迹、文化遗产啊?”
“法国是什么样地儿?那些法兰西人老鼻子骄傲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人在他们最自豪的卢浮宫内建造死人用的玻璃金字塔?而且,设计师还特么是一个中国人!”
“哈哈哈哈...”
一句句聊天,打屁声,被白父、白母看在眼里,他们互相对望一眼,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白母鼻子一酸,眼泪就要留下。
然而,就在这时。
只看见,那直播画面突然出现明显的晃动。
视频迅速向大皇宫远处转去,远远的一道狼狈的流浪汉身影正向此处急速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