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将他身上滑落到一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舒白又转过头来,看向了窗外。
到了裴译所住的小区楼下后,舒白就和小郑一起,掺着裴译上了楼。
让小郑把他扶回房间去后,舒白就去了厨房,想着煮点醒酒汤。但一打开冰箱,却是空空如也的,就剩两排的鸡蛋。
之前也是匆忙从g市回来,回来之后就准备着杀青宴的事情了,匆忙之间,倒是忘了去趟超市了。
现在这个点,超市应该还没关门。于是乎,她就把采购的这个重任交给小郑了——主要是超市有点远,而她懒得去。
让小郑去超市了,这会儿裴译就由她看着了。
但看他挺安分地躺在床上,舒白也就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了手机刷网页新闻了。
刷着刷着,就听见边儿上裴译一个人在那咕咕叨什么。舒白抬起头来,就看见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痛苦,像是在极力抗拒着什么,全然一副被梦魇侵扰的既视感。也没多想,她就收了手机走了过去。
“裴译,你怎么了?快醒醒!”她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裴译猛地坐了起身来,冷不丁的,舒白险些被吓了一跳。
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猛喘了一口气。
舒白被这阵势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又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后,裴译就偏过了视线,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眨了眨眼睛。
舒白觉得,等他酒醒了之后,一定要跟他唠叨几句。
他知不知道这样对女孩子乱放电是很危险的啊!
他的眼睛很好看,但平日里总是会不自觉地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淡感。而这会儿的他,眼眸里全然少了平时的冷淡疏离,纯澈的眸子里带了些许茫然,又映着几点光点,像是跌进了一片星辰一样。
他此刻的眼神少了清醒时的犀利,反而是很软很奶,这么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就跟只小狗狗似的,瞧着有些可怜兮兮的,眨眼的时候简直是要人命了!
“你……可不可以过来一点?”他这会儿的语气也很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目光里带了些期求,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舒白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近前了一些。
“再过来一点。”他又说。
舒白想说,少年,再过去一点的话就超过安全距离了啊喂!
所以她没动。
见她不动,少年的嘴角瞬间就垮下来了一点,目光有些幽怨地瞅着她,“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想怒锤他狗头的,但她倒不讨厌他。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是语气,连着表情都是可怜巴巴的。看得舒白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于是她就又往前挪了一点。
“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啊?”
裴译这会儿完全就跟一三岁小孩儿似的,偏生这样的他却萌得她一脸血!
所以她干脆也就拿出了哄小孩儿的口吻,问:“什么秘密啊?”
他朝她勾了勾手:“你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舒白于是就侧耳过去。
裴译弯了弯唇,附在她耳边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喜欢你。”
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耳边轻轻扫过,惹得她不由一个激灵。而在听完他说出的那四个字后,舒白顿时间就傻了。
她猛地转过了头来,差点跟他撞上。但就因为这差一点的距离,才让两人现在的距离变得有些暧昧。
裴译眼眸微敛,目光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那两片殷红的唇瓣上。他微倾身,便覆了上去,却又不得其法,只是轻轻含住了她的下唇瓣。
舒白的脑子顿时间就当机了!
在弧了片刻,终于回魂后,舒白这才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捂着唇起身,恼道:“裴译,你大爷的喝醉了就耍流氓是吧?!”
这臭小子,居然还敢吃她豆腐?
偏生肇事者这会儿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我没耍流氓,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着,他又一次地敛下了眼眸,抿了抿唇,说:“这是我的初吻……”
“……”舒白现在就是很想先去死一死。
“你看清了我是谁吗就瞎告白?”舒白还是觉得这货估计是因为喝醉酒了所以才把她错当成了什么人。但此想法一出来后,她就没由来的觉得憋闷。
“小矮子。”他很确定没有看错人。
“矮你个大头鬼!”舒白很急躁的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险些扶额长叹。
再走到他面前时,他也仍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舒白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叉着腰气势汹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是你经纪人,你是我艺人,而且我还大你三岁,你说说你喜欢谁不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又不是兔子。”裴译纠正了一下。
“你信不信三秒过后我这只拳头会砸到你脸上?”舒白直接就挥起了拳头吓唬他。
“不信。”裴译摇了摇头。
舒白捏了捏拳头,直接就上前一步掐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道:“你不许喜欢我!”
裴译吃痛地抽了口气,然后问:“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舒白说:“听到了没有?”
“那你还掐我耳朵。”裴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掐你耳朵怎么了?”
舒白完全不知此刻的她有多丧心病狂。
“男人的耳朵只有老婆才能掐的……”裴译小声地说道。
舒白吓得马上就松开了手。
裴译揉着耳朵,抬眸看她,见她生气了,然后又垂下手:“你要是生气的话,打我也行,骂我也行。”
舒白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该不会是装醉的吧?”
裴译眨了眨眼:“我没醉啊,为什么要装醉?”
舒白险些绝倒。
看这样子估计是真醉了,不然照平常,这货哪能是眼前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