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不信，莫测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地提醒道：
    “等等哈，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我没事儿就好...你不觉得，这句话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吗，老婆很担心老公的样子。”
    “你该不会真的对我动心思了吧？千万别！老子的女人太多了，好几万个，实在应付不来了......”
    史诗闻言，下意识地勾起了嘴角，脸上带着笑容，却是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
    “臭美！”
    “自恋狂！”
    “变态......”
    “咳咳...”莫大署长讨了个没趣，这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压低了声音郑重道：
    “准备一下五牛，不，现在应该是四牛会议了，估计会讨论一下凶手。”
    “嘿嘿嘿......”
    史诗默然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赫塞未来圣女心下顿时一阵说不出的轻松。
    这个家伙，真的从乌牛祭祀的手里逃掉了，真是......难以想象！
    他明明只是红级，不，红级只是档案上的假信息，他是橙级，但也只是一个橙级而已。
    原本，在与莫测最初老乡相认，并开始合作之后，史诗其实心里是打鼓的，毕竟，将破除身上的印记这件事寄托在一个橙级的莫测身上，本就成功率不太高的样子。
    而现在，这种不确定的疑惑却已经是昨日云烟，却而代之的是......那个敦厚的笑脸，仿佛能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
    直接轰碎了橡树神公司的大楼，这种手段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干脆利落地干掉青牛...要知道，劳埃德麦伦不但本身是一名黄级契约者，身边更是有着包括另外几名黄级的近二十位契约者保护，这样的实力竟然没能在莫测手中走脱一人;
    还有，祭祀大人竟然也没能留住他......
    总之...这个老乡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史诗嘴角勾起的弧度更甚，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已经有上万个了，多我一个又怎么了嘛！”
    “自恋狂！”
    .........
    莫测并没有回到监察署。
    因为，就在他下了人力车，准备放出泰兰德空降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心神一阵悸动。
    一个明亮的，虚幻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半空之中，仿佛天使一般，散发着符源的威压。
    泰兰德倒头便拜：
    “预言主教！”
    正是预言主教的残魂，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莫测顿时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安顿时放大了数倍。
    这次行动，之所以玩的这么狂放，重要的参考之一便是莫测没有再行动前并没有等到预言主教的残魂，这说明，这一趟对自己来说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没错，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指标，如果自己这个未来心魇主教要挂，预言主教残魂必然出来提醒才对......他窥视了莫测命运的未来，相当于是一根安全线，也像是避雷针。
    而现在，残魂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在成功击杀青牛长老劳埃德·麦伦，并从乌牛祭祀手中逃脱之后......
    难道是......自己有所遗漏？莫测心中猜测着可能，抬头看向主教的残魂：
    “哥们儿，你好！”
    “又见面了！”
    泰兰德险些一个踉跄。
    预言主教残魂：“......”
    莫大署长认真说道：“我是下一任心魇主教，你是前一任预言主教，咱们平级，叫声哥们并不过分吧。”
    泰兰德原本想要出言训斥，听到莫测的话后，竟是无言以对。
    人家两名主教级的对话，自己当然别插嘴的好。
    预言主教残魂：
    “你...言之有理。”
    “未来的心魇主教，有资格称呼我为......兄长。”
    莫测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叫到：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预言主教残魂：“......”
    虽然同意了与莫大署长兄弟相称，这一句“大哥在上”出来，却依旧很难开口说...“弟弟免礼！”
    莫测也不在意：“说吧，你这次出现是为了什么？”
    “和弟弟不用客气。”
    这句话让预言主教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上赶着献殷勤......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预言主教残魂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你要尽快解决一个人......”
    “否则，必将承受乌牛祭祀的怒火，导致未来出现绝地。”
    果然是刺杀青牛的事情...莫测不出意外地叹了口气：
    “老哥的意思是...我忽视了某些人的细节，如果不提早处理的话...乌牛祭祀会发现我就是凶手？”
    预言主教残魂微微颔首：
    “正是此意。”
    莫测抿了抿嘴唇，问道：“是谁？”
    预言主教残魂身上符源流转，一条银色长蛇般的符源自其体内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扭曲着延伸，竟是最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蛇头的部分，最后一口吞下了符源的起点，也就是蛇尾的部分，最终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衔尾之蛇。
    从这银蛇虚幻的身形中，莫大署长莫名感受到难以言明的玄奥，仿佛这条蛇能够穿越时间的虚空，最终窥视未来的万事万物。
    这就是...命运的轮盘？！竟是以蛇尾形态...莫测心下惊讶连连，却是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闲书上曾有描述，衔尾蛇的确是与命运相关，首尾相连，则是代表着命运无始无终，周而复始...
    最终，莫测从这虚幻蛇身形成的圆盘中，看到了符源引导的未来...最终，出现了一张脸。
    这张脸，正是今天被自己折腾够呛的一个普通人，赫塞人，洛克萨斯。
    窥视了命运诉说的隐秘，莫测已经感觉到有些难以承受，眩晕感渐渐袭来，不禁收回了目光，喃喃说道：
    “竟然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后面这一句，是向着刚认的大哥问的。
    没有面目，也无法看出表情的预言主教残魂只是微微颔首：
    “时光，重现历史；”
    “预言，洞悉未来！”
    说完，竟是符源开始湮灭，整个人的身形快速地消散了。
    “时光，重现历史...预言，洞悉未来...”
    莫测喃喃念到这几个字。
    从字面意思上看，倒好像是不难理解，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时光...这关时光什么事儿？
    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
    莫测疑惑地转头看向泰兰德，问道：
    “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泰兰德微微摇头：“时光，应该是讲的时光部落的能力，时光的能力是重现过去，也就是说，可以回顾过去发生的事情。”
    “预言部落的能力与之同理，预言部落的能力，自然都是对未来的猜测，也就是窥视未来...”
    “在家园，这是所有阿勒贝都知道的事情。”
    莫测点了点头，伸手将“压缩空间”瓶子递了过去：
    “那么...这件事你去做吧。”
    “让那个家伙消失。”
    .........
    班卡罗尔市东郊，古堡。
    史诗很快等到了祭祀大人的召唤。
    随着灵魂的扭曲与抽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祭祀大人，以及身边的三位长老。
    唯独青牛，已经不在了。
    史诗附身，与其他三名长老同时躬身，对祭祀大人行礼。
    “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
    祭祀大人的声音传来，虽然依旧如同每次那样恢弘，史诗却仍然能听到其中蕴含着一丝怒意：
    “青牛长老，劳埃德·麦伦陨落。”
    “橡树神公司化为一片废墟！”
    “其身下十数名契约者，无一生还！”
    史诗，紫牛，以及褐牛·麦克阿瑟·杰森就在班卡罗尔，就算没有接到第一手情报，也能看到乌牛祭祀现世，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红牛长老并未在南方行省，听到橡树神公司这个自己负责间谍工作的中转站竟然被铲除了，几乎惊呼。
    不过，她终究没有放声询问，而是垂首听众人交流。
    麦克阿瑟·杰森似是仍然不敢相信：
    “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的铁神......什么人能将我们的橡树神公司摧毁？”
    紫牛沉默不语，他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为这件事感到疑惑之后，此时知道了真相，将疑惑转为震惊。
    史诗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装出了恍然的样子，用试探而且惊讶的语气询问：
    “难道是......潘多拉白衣？”
    “莫测给过我情报，潘多拉总部已经调遣白衣队伍降临班卡罗尔，目标正是橡树神公司。”
    褐牛·麦克阿瑟·杰森问道：“可将这事汇报祭祀大人？”
    史诗微微颔首：“当然。”
    麦克阿瑟·杰森这才收回了目光，仰视祭祀大人如同山岳般的身影：
    “莫非，真的是潘多拉白衣？！”
    “能将劳埃德·麦伦连同手下十几名契约者格杀，恐怕也只有潘多拉白衣才有此实力。”
    “祭司大人亲至，如果没能将潘多拉白衣擒获的话，那也只能说明......潘多拉总部利用了传送阵？”
    听褐牛说了这么多，似乎逻辑上相当合理，乌牛祭祀这才没有什么起伏地说道：
    “嗯...”
    只有一个字。
    史诗却是看了一眼褐牛·麦克阿瑟·杰森，心中不禁冷哼了一声：
    这混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要知道，青牛地下军火库的装备，想必都是这家伙卖出去的，而此时一听是潘多拉白衣这个选项，便立即将这口锅扣实在白衣队伍上，这明显是......
    橡树神公司那边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甚至知道地下军火库曾经被引爆，导致西楼倒塌......估计他也早就在庆幸了，现在这个结果，军火库并没有暴露！
    如果暴露的话，他这个卖方也无法向祭祀大人交代啊。
    所以，现在才着急赶快结案，将帽子直接扣死在潘多拉白衣身上，这样的话，祭祀大人没办法继续追查这件事了，毕竟，即便是乌牛祭祀，也不可能打到潘多拉总部去。
    这相当于尽快将那个倒塌的西楼地下军火库永远埋进地底。
    史诗顿时心中明了，对着褐牛再次补充了一句：
    “褐牛长老说的不错，纵观大陆强者，能有如此战力的...”
    “除了潘多拉白衣，有谁有此能力？”
    紫牛和红牛也是默然点头。
    见众人讨论完毕，祭祀大人苍茫的声音传来：
    “凶手......的确非半灵层次。”
    “本尊并未感受到首席级别的力量。”
    看来......“凶手”被确认了！史诗心下缓缓松了口气......莫测这小子过关了。
    只是，意外的则是，祭祀却再次发生：
    “本尊并未感觉到潘多拉总部级别的传送契约！”
    “此事，颇有蹊跷！”
    闻言，刚刚一颗心放下的史诗又是一沉。
    和他类似，麦克阿瑟·杰森也是同样感受。
    他巴不得赶快确认“凶手”，这样就可以去打扫废墟...在班卡罗尔，在南部落内部，他无疑是第一人选。
    祭祀大人还有存疑，追着查的话...那岂不是有可能去查橡树神废墟。
    不过，在位的四名长老没有一人敢在此时继续说话，毕竟，祭祀大人所说的“蹊跷”，并没有人才猜到是什么。
    就这样，整个意识星空的空气似乎沉凝了起来，静的仿佛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等待祭祀大人的结果。
    终于，似是经历了长久的思考，乌牛祭祀无波无喜的恢弘声音响起：
    “月影出手，必能查出真凶！”
    “作为交换，本尊将住其抵挡时光大法官。”
    史诗顿时感觉一片茫然，心中有所联想，却无法梳理其中关键。
    .........
    班卡罗尔市监察署。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刚刚接到史诗电话，听到新一轮四牛会议结果的莫测感受与史诗差不多。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
    月影，自然是影组织的半灵！
    洹河神庙中的那位！
    这是几乎可以确认的事实...没想到，乌牛祭祀竟然不死不休地想要找出杀害劳埃德·麦伦的真凶！
    虽然执着的原因并不清楚，也暂时不明白为什么“月影”有这样的能力，不过莫测此时心下却是对预言·大哥·主教·残魂相当感谢。
    看来，那个普通人洛克萨斯是关键了.....
    把这个人弄失踪的话，应该能躲过这个所谓“月影”的追查。
    要不是大哥帮忙预言未来，这次真的可能被乌牛祭祀搞出来...
    那可就g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