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上午，李彦开始“上课”。
    虽然已经降下“神谕”，给了奥康纳·维尔莉特这位家庭教师一些身为老师的教育自由，但和她面对面学习的时候，李彦却没有完全放下姿态。
    当然不能从高高在上的神，完全变成一个逗比啊，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只是有了神谕，他倒是也没像原来那么板着，只是故作深沉地看着奥康纳·维尔莉特在黑板上书写和口述，坐的累了还能颇有威势地活动下身体，倒是不像原来那么累了。
    当然了，他也不用过多发言互动，毕竟，奥康纳·维尔莉特是从认识文字开始讲起的，内容无非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人口手上中下日月水火山石田土木禾米竹耳目舌牙......”
    还有另一堂数学课，内容是“什么是加减乘除。”
    李彦有种重回幼儿园的感觉，无聊时胡思乱想，顿时觉得非常佩服死神小学生——柯南竟然能从小学二年级坚持上二十五年课，真是耐力极佳。
    好在，在下午的《符源应用学》上，李彦终于收获了感兴趣的内容。
    李彦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叫罗迪尼亚大陆，而所谓的“神力”...正确的名字应该是“契约能力”。
    还有，对觉醒能力的个人来说，使用契约能力需要支付代价，而无法支付代价的时候，契约者会变成一种叫“灵偶”的生命体。
    灵偶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极为简单的生存本能，智力水平也就相当于自己那个时代的人工智能。
    而这些让他倍感新奇的内容之后，李彦看准了时机，语气如万年寒冰一般降下神旨：
    “我...是谁？”
    “家庭教师”奥康纳·维尔莉特，有着西方人脸孔的漂亮女人不敢违背神的旨意，很是恭敬地告知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赵长生！
    契约者的唯一神。
    在千年前，长生神变成了灵偶...
    没错，就是变成了灵偶，超越了契约者最高级别金级，神级灵偶。
    这灵偶，正是李彦现在的身体。
    李彦听得心脏差点停跳......
    原来自己竟然是一个，神级灵偶！
    这倒真是夺舍了一个“神”！只是这个神是以灵偶的形式存在。
    怪不得自己帅到天崩地裂！家庭教师讲过的，契约者在觉醒之后，随着契约等级的加深，颜值也会随之越来越完美...
    千年以来唯一的神级灵偶，当然是颜值方面的冠军。
    李彦心下产生了更多的问题，只是他不能事无巨细地询问，而是用俯视的目光看了看奥康纳·维尔莉特，将她再次看的全身发抖。
    于是，家庭教师在神灵的注视下，讲述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关于千年前更具体的情况，奥康纳·维尔莉特并不完全清楚，她只知道千年前的一次变故之后，作为神子的暗影之牙保护住了父神的灵偶躯体，来到现在这里...
    长生神的灵偶神躯，就被保存在脚下这座山内部的大厅中，已有千年之久。
    影之主大人为了复活父亲，历经了同样千年的时光，终于找到了让父神灵偶重新拿回原本契约能力的符源之语。
    而这个符源之语，需要大量的“活着的“灵魂才能催动...
    影之主大人又暗中建立了影组织，经过长时间的运筹帷幄后，终于，在前不久的一次行动中，影组织收集到用于复活长生神的最后一批“生魂”。
    就这样，李彦的身体，赵长生的灵偶从沉睡中醒来，再次拥有了曾经的契约能力。
    只是，这个符源之语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无法让灵偶恢复原本的记忆，让长生神的意识苏醒...
    也就是说，此时的李彦所夺舍的身体，智力水平依旧保持着灵偶时候的样子，或者说，像是一个只有基本生存本能以及语言能力的三岁幼童。
    更形象的一种描述是...李彦心下做了比喻，所谓的原主复活相当于一次格式化——
    虽然恢复了契约能力，却只能从白级开始重新修炼；
    虽然恢复了思考能力，却也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只能从幼儿园重新学起。
    神级灵偶重新恢复了契约能力，却没有恢复长生神曾经的意识...
    所以，暗影之牙这才安排了手下影组织的一位“影”，来专门教导重生的父神。
    影之主大人是如此命令奥康纳·维尔莉特的：
    “在千年前，父神赐予了我的一切，他亲手将我培养成为大陆顶点的金级契约者，更教授我存活于这世间所应秉持的信念。”
    “而现在，正是我需要将父神的馈赠归还给他的时候，维尔莉特，希望你能帮我做好这件事。”
    .........
    听到这里，李彦冷汗都下来了。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的轮廓大概清楚了，他的确是穿越了，占据了这个世界“复活”过来的唯一神的身体，只是这次穿越的实质是——
    这个世界的影组织想要让神“重生”，而他，坐死了这位神级的“重生者”。
    没错，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在长生神从灵偶神躯重新回到契约者后，他夺舍了长生神的身体。
    这和“夺舍魔神”的故事模板很像，但是并非完全一样！
    自己夺舍的神，竟然是一个低智商灵偶......
    他此时无比庆幸曾经扑街过上百万字，见识过各种穿越的故事模板，聪明地装出了神的姿态。
    包括前面几天，他都谨小慎微地缄口不言，似模似样的扮演着神，也没做任何无意义的举动。
    否则，他哪怕做出一点点出格的事，后果就会不堪设想的啊，比如，他在纸上写下哪怕任何一个汉字......
    这可是灵偶啊，特么的教育要从0开始，按照家庭教师口述的情况，灵偶可是不会写字的。
    所以，自己不但要扮演一个神，更要扮演灵偶的状态，一个低能儿......
    更恰当的比喻是，他夺舍了一个未来契约能力能再次达到神级的幼儿。
    幸好，阴差阳错下，他的谨慎拯救了他，让他这几天的行动没超出灵偶的范畴，没露出任何破绽。
    侥幸...至极啊。
    如果不是正在面对着奥康纳·维尔莉特，李彦几乎想长长地松一口气，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还有，万万不能小看这位对自己相当敬畏的家庭教师啊。
    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虽然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但她...可是一位妥妥的半灵。
    影级的大佬！
    差点被她的外表和展现出来的尊敬欺骗了。
    虽然自己夺舍了“重生”的长生神，但是现在的长生神刚刚复苏，还特么只是最低的白级啊。
    要不是有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儿子罩着，人家奥康纳·维尔莉特一根手指就能将自己碾成渣渣...
    有了这些了解，李彦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
    这简直是专家级难度！
    还想着能活动活动坐姿，让自己身体在听课的时候不要太酸痛？摆脱，搞笑呢吧！
    李彦现在想站如松坐如钟！
    沉默着，终于挨到今日放学，看到家庭教师在面前恭敬地收拾教具，李彦才将略感苍茫的目光收回，聚焦在黑长直维尔莉特女士身上。
    想了想，李彦心下组织好预言，这才沉声追问了一句：
    “本神的能力是...”
    这几天他一直装神，即便奥康纳·维尔莉特在今天讲述关于契约能力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亲自操纵过符源，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能感受到身体内的确有那个被成为“符源”的能量，但是本着谨小慎微的原则，他没有在自己并不清楚的情况下偷偷进行尝试......这再一次拯救了自己。
    作为重新回复能力的灵偶，当然是不知道使用契约能力后会有代价的，他要是发动了契约能力，恐怕很难支付代价的啊...
    到时候不是死，就是...又变成灵偶，相当于穿越过来又死了一次。
    奥康纳·维尔莉特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汉子表格，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低头答道：
    “神主大人在上，您的契约称号是...无形！”
    无形？
    这个答案无疑超出了李彦的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契约称号？
    根本听不出能力是什么...
    “您的身体，随着契约等级的提升，将能够化形成为任何东西...”
    “待恢复为神级之后，您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您...”
    “您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将是您。”
    无形！
    原来是这样，无形物质，却又可以是任何东西...李彦心下暗道：
    “这不就是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么？”
    奥康纳·维尔莉特顿了顿，继续解释：
    “至于您的代价是...”
    还没等家庭教师说完，李彦心下却是猛然一动，不对，不对，好像有个问题啊！
    从觉醒之后，老儿子从来没有说过契约能力与代价的事情，显然...这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代价啊。
    也就是说，他们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暗自使用契约能力而无法支付代价，从而送命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代价和家庭教师讲述的代价不一样？不会危及性命？
    因为了解情况而无比警惕的李彦在家庭教师提到代价的瞬间，就大脑飞快运动而想到了这一点。
    之后，他则是很快听到了奥康纳·维尔莉特后面的话：
    “您的代价，与千年前您的情况不同。”
    “因为影之主大人使符源之语让您重获了称号为无形的契约能力，但是...您已经在千年前变成过一次灵偶，已经支付过长生神此生的代价。”
    “所以...这就是影之主大人厉害的地方，他复活神主大人，让神主大人成为了第一个从灵偶重新变回契约者的人，也同时让神主大人成为了第一个...”
    “不用支付任何代价的契约者！”
    “您是神，您没有代价！”
    李彦的心脏再次停跳了一拍。
    我这个穿越的金手指...似乎开的有点大啊。
    这个世界唯一的，不用支付代价的契约者，神级的契约者！
    ......
    怀着激动而且忐忑的心情，李彦在四名侍女的押送下，回到庭院最里面的，装饰的如同宫殿一般的卧房。
    抬起双手，任四名侍女为自己更衣...
    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想了想，催动还不太熟悉的符源，李彦的身体忽然间消失。
    身上原本被四名侍女更换的华服毫无征兆地落在地上...
    四名女仆顿时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而担忧的表情。
    她们四个人并不是契约者，只是被影主大人派来服侍父神的四个普通铁民。
    侍候的大人凭空消失，后果是她们四人绝对无法承受的啊。
    就在四名侍女惊恐万状的时候，李彦完美的身体在旁边不远处凭空出现。
    赤裸着身体的神，正在古井无波地俯视抬起的右手。
    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甚是完美，却似乎因为呵护的太好，从而略略有些苍白。
    李彦心中狂笑...
    这就是他的契约能力，白级时候的能力...无形...他变身成为了一种无色气体！
    初次使用契约能力不太熟练，但是却依旧变成了气体，并在几米外远的地方重新恢复了肉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而且，的确没有奥康纳·维尔莉特说的代价，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某种事情的冲动——那种冲动，是契约代价带来的心理暗示。
    果然，不用支付代价。
    未来的...神级契约者！
    李彦很是满意地审视自己的身体，四名女仆却是如释重负，连忙在旁边取来一套新的衣服，走过来遮挡神的身体。
    其中两名女仆继续为他更换新衣。
    李彦并不阻拦，再次催动不太熟练的符源。
    随着细微却很坚韧的白级符源滚动，他的身体...这次变成了贵金属！
    黄金的！
    他满意地审视着金光灿灿的全身，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侧面的高大试衣镜弹了弹...
    下身。
    清脆的金属声音...
    厉害！
    李彦心中暗呼。
    此时的他，已经从家庭教师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契约技能——化形。
    白级，能够化形成为三种形态，分别是二氧化碳，黄金以及...酒精。
    气态，液态和固态各一种。
    终于...终于安全的走出了第一步啊，李彦心下感叹连连，收拢心神，同时再次恢复肉身。
    待四名女仆更衣完毕，并排俯首站在自己面前时，李彦沉声问了一句：
    “你们几个人的名字。”
    四名女仆依次恭敬答道：
    “苏珊·贝尔格莱德。”
    “娜塔莎·列夫根尼。”
    “王莎莎。”
    “卡梅尔·白糖·大丽花·插座·纸箱·电灯泡·电线·油灯......奥利维亚。”
    .........李彦盯着最后一名皮肤略显褐色的女仆，差点没崩住神格。
    想了想，嘴角带笑：“我记不住这么多名字，换个称呼吧。”
    四名女仆自然不敢违抗，对视了一眼，再次恭敬地低下头。
    李彦眼神扫过四名女仆，用不可置疑地语气说道：
    “杨妹；”
    “毛妹；”
    “美妹；”
    “......你叫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