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玉心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即坐电梯去程总办公室。
    当亲眼见到办公室里坐的是谁时，玉心差点出场崩溃。
    惊叫出声，声音都有些刺耳，质问程默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就是老同学重逢的态度，嗯？”程默微微一笑。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有哪里不对。
    神思瞬间跑偏到陪繁星演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剧本上去……
    真是像极了霸总重逢心头好，那种酸气冲天，阴阳怪气的语气。
    “嘶——”程默只差没倒吸一口凉气，不行不行，不能深想。繁星自己编的剧本简直有毒，他差点被整个人带偏！
    “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难道不可以是我么？”啧，这话怎么听起来也怪怪的？
    不得不说，星崽的狗血剧本深入程默之心。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一句话说出口哪，哪儿都不对劲。
    幸好有玉心，凭一己之力，用尖锐质问打破所有奇奇怪怪的氛围。
    “怎么可以是你？你明明……”明明坐过牢好吗！
    坐过牢的人，怎么可能来唐氏当高管？
    而且程默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啊？他怎么可以？
    唐氏，就不怕破产吗？！
    “我明明是个渣滓？”程默甚至都猜得出来玉心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觉得他就是地上的一滩烂泥，根本没有可能翻身。
    “……”玉心只觉得，程默这话还算有自知之明。
    “可是没办法，谁让我这个渣滓运气好，长得一张好脸，能够吃得上软饭呢？”程默戏谑道。
    玉心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你是靠着唐繁星？”
    她现在只觉得唐繁星简直有病，程默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是个杀人犯，而且还进了监狱，两个人分开好几年的时间，唐繁星竟然都没有放下程默，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程默坦然点头，“是啊，当然是靠着她。要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进唐氏？”
    玉心差点没被这么无耻的人给气到吐血。
    对自视甚高的人来说，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那些走捷径的渣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走了捷径，站在她上面，竟然还沾沾自喜炫耀……
    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哦，至于你说她自身也是靠着唐乐善走了捷径……
    她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真正有能力的人走捷径，怎么能叫走捷径？顶多算是提前让自己发挥所长罢了。
    玉心真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几欲呕血的心情平复下来。
    冷着一张脸对程默说道：“程总，请问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她必须得去问问唐乐善，究竟是怎么搞的？
    为什么程默这种人，竟然也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唐氏，而且还身居高位？就算他跟唐繁星有关系，但唐繁星只是一个女儿而已，凭什么染指唐氏这么重要的岗位？
    “玉组长，这就是你对待上级的态度？”程默轻轻敲了敲桌面，表示自己的不悦。
    他完全不担心玉心在一气之下离职，因为很显然，这个几年前优越感十足的天之骄女，在挨过社会的毒打之后，已经学会了忍……
    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在唐氏从基层做起，才熬到了一个项目组小组长的位置。
    以她以前的优越感，有可能这么迂尊降贵么？
    还不是知道，这个社会的现实有多残酷，于是慢慢折了傲骨。
    玉心忍得紧咬牙关，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对不起，程总。”
    “我了解了玉组长在唐氏的晋升历程，说实话，我觉得这其中似乎存在这些不太公平的竞争。”
    程默话音刚落，玉心只觉着心脏都被揪紧。
    如果真要说起来，她有唐乐善帮她，每次晋升确实顶替了其他比她更优秀的人。
    如果程默要追究的话，她在唐氏的地位岌岌可危。
    程默他怎么这么卑劣啊？
    竟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她！
    然而让玉心颇感意外的是，程默竟然点到为止了……
    “当然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往后就全看玉组长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如果真以为他是好心放她一马，那可就真是太蠢了。
    他坐牢的这几年时间，别的没学会，学得最溜的，就是如何玩弄人心。
    人是最容易越挫越勇的生物，他们会在仇恨的驱使下，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他要这么一次性直接将玉心打趴下，她反而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从而爆发出同归于尽的力量。
    她最适合的，是被温水煮青蛙。
    舍不得在唐氏已经奋斗出的成绩，就只能这么一直被煮下去……
    啧，想想就很有意思。
    *
    在程默的算计下，玉心开始了这辈子最长的噩梦。
    正如程默所预料的那般。
    玉心虽然心里觉得无比屈辱，可她权衡了从唐氏离职的利弊后，还是选择无比耻辱地留在唐氏。
    她也没办法啊！
    她的能力，并没有到让唐氏非她不可的地步。以她的能力和年龄，能够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最快的晋升速度，如果去别的公司，不会有现如今这种待遇。
    再加上程默在公司里，也并没有表现得格外针对她。
    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玉心选择不离职。
    程默轻笑。
    呵。
    他一个唐氏高管，为什么要纡尊降贵去为难一个小职员？
    这不是自降身价么？
    再说了，故意挑事，只会让她觉得，她是被人迫害的那个。
    他只需要将玉心所负责的项目，审核标准提升到正常水准，就足以卡到她怀疑人生。
    如果再将标准稍稍提高一点，那对她而言就会是致命折磨……
    玉心在发现程默的地位后，不是没有去找过唐乐善，一开口便是质问——
    “为什么程默会进入唐氏，为什么他会有那么高的地位？”
    当然，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她进入唐氏时告诉她，她只是一个新人，不适合在唐氏空降，因为难以服众。
    而程默一进去就可以当管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