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在家中时做的最多的便是去帮着霍大栓种地。是以她经常素颜,又不穿绫罗衣衫,总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蜜合色袄子,很少装扮。而且夏季炎热,她在卧房里就常穿她定制的几件旗袍,霍十九似对她穿旗袍格外的“敏感”,但凡他回房,见了她那身打扮,总是会被翻红浪,要两三次水的时候也有。是以蒋妩无奈之下将旗袍收了。
此刻坐在妆奁前,由听雨服侍梳头上妆,望着西洋美人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蒋妩想起的却是昨儿晚上,霍十九搂着她问:“怎么几都不穿旗袍呢。”
穿旗袍,已经成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一种暗语,她哪里还敢乱穿。
“夫人,您今儿个必然艳压群芳。”听雨放下眉黛,笑着为蒋妩戴上一朵东珠翠叶的珠花。
蒋妩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竟走神了,还想起这些事,未免霞飞双颊,娇颜红艳,“我不过是去做个陪衬,又不是选美。”
站起身,慵懒的舒展双臂,任婢女服侍在银白绫衣外套上正红纳纱通袖袄,腰间束雕花白玉带,腰身楚楚,身形曼妙。
“已备好车了吗?”
“回夫人,已经伺候得了。”
蒋妩便吩咐道:“冰松留下看家,听雨随行。”
冰松将浅紫葡萄纹的纨扇递给蒋妩,笑道:“夫人也要少吃酒。”
蒋妩莞尔,以扇柄轻轻敲她额头:“知道了。”
自经过生死,两婢女对她的态度也都改观了,且更加忠心亲近了。
蒋妩带听雨出门,她一身正红。听雨则身着鹅黄,主仆二人皆为品貌风流人物,渐渐远去的背影着实精致养眼。
乘上标有霍家家辉,高挂气死风灯的华丽马车,不多时就到了皇帝的别院。
蒋妩是头回来此处,她很好奇这个传中有“酒池肉林”的荒唐地方到底有何种魅丽,能迷得皇帝不回皇宫。
踏着黑漆木凳子下了马车。看到的却是一座在寻常不过的宅院。
踏入正门,入目的是一座高大奇石,留了白要提字之处却是空白一片。
绕过奇石,沿着路,跟在宫人身后,不多时就绕出了花园子,来到了宽敞的正厅。此即屋内传来阵阵丝竹声,很是热闹。
一见蒋妩到来,廊下立着的魏子立即奔上前来。虾腰佝身行礼:“霍夫人您来啦!大人才刚还问了好几次呢,您不知道,大人可关心您了,还特特的打发奴才出来迎您,您仔细台阶儿。”
蒋妩莞尔一笑,随手摘下个玉镯子递给魏子:“魏公公好。从前见面儿都没什么话的机会,往后常来常往的多了,这便当做是见面礼儿。”
魏子忙双手捧玉镯子。连连行礼道谢:“大人平日里就照顾奴才,夫人又如此厚赏,奴才当真受宠若惊,奴才谢夫人的赏了。”
“魏公公太客套了。”
二人着话上了丹墀,魏子将玉镯收好,笑道:“劳烦夫人稍候,容奴才进去通传。”
“有劳了。”
“不敢,不敢。”
魏子给蒋妩行礼,随即快步进了殿中。
蒋妩摇着纨扇抬头望月。今日一弯明月高悬,庭院中八角宫灯柔和的光晕将远山近花映的朦朦胧胧。正想着前世所知的那些咏月的诗句,魏子就回来,行礼道:“夫人。请随奴才来。”
宽敞的大厅铺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砖,宫灯高悬,将屋内照的明亮如白昼,也将大厅正中地上铺设的花团锦簇地毡和地站上翩翩起舞的六名舞姬映衬的如仙人临凡。
四周设立条案,皇帝穿了明黄色九龙攒珠龙袍坐在正中,英国公与金国使臣的桌案并列在皇帝桌案左右,霍十九的条案则与使臣的并肩,其余大臣带了家眷围着舞池而坐。
蒋妩正红色的身影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其中最灼热的便来自于与霍十九正在低声交谈,身着宝蓝锦缎朝服,身材魁伟的金国皇长子文达佳珲。
果然是他。蒋妩就猜想金国二皇子也会想法子将文达佳珲遣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以扳回一局的。
她跟随魏子身后,目不斜视的绕了前厅一大圈,来到皇帝身旁行了礼。
皇帝瞧着明艳照人的蒋妩,立即眉开眼笑的道:“大皇子没见过吧?她就是朕的英大嫂。哦,就是霍指挥使的夫人。”
蒋妩闻言回身,与和霍十九并肩而坐的文达佳珲颔首示意,随后坐在霍十九身后新添的条案旁。
文达佳珲笑道:“霍大人和夫人倒是郎才女貌。”
“大皇子过奖了。”霍十九语气平淡。
英国公便又岔开话题,与文达佳珲请教一些金国的风土人情。
文达佳珲与英国公谈笑风生,可眼角余光总是不经意瞥向身后的蒋妩。
蒋妩手执琉璃盏,口啜饮葡萄酒,身旁便有一身着金国款式宝蓝华服的花信年华的美妇人,好奇的打量她。
男人们看着歌舞,话题便不经意间转移到和谈条约的签订方案上。
文达佳珲似饮了不少的酒,起话来嗓门拔高,情绪也难控制的愤怒,拍桌子骂道:“***,这样窝囊的条约就派我来签,老子心里不痛快,签订条约的事儿就往后推推吧!”
如今和谈的条件已经谈成,就差最后一道程序而已。大燕国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仪式,来庆祝这五十年来难得一遇的盛况。
谁料想金国太子却以一句“不痛快”来敷衍。
英国公闻言笑着端起酒盏啜饮。
皇帝脸色铁青,刚要开口,霍十九却先道:“大皇子所言甚是,毕竟失败也不是人人都有雅量包容的。我国景色优美,不如大皇子就暂且在此处歇歇脚,休养几日,待到爽利些了再商议不迟。”
“到底是霍大人懂得体贴人。”文达佳珲笑着凑近霍十九,以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不如这样,你选个美人儿来陪我吃酒,我舒坦了心情自然就好。”
众人闻言,各自露出鄙夷神色。想不到传言中英勇善战智勇双全的金国皇长子,也不过是个酒色之徒罢了。
“这有何难。”霍十九一指舞池中的舞姬:“大皇子尽可享用。”
“他们不成。庸脂俗粉。”文达佳珲傲慢的道:“他们岂配陪我吃酒?”头也不回,手指霍十九身后的蒋妩,“我要她陪。”
ps:
%
今去医院照顾得了肺癌晚期的姥爷,看病人吐血,消瘦的脱像,我就厚不住了,一个人跑走廊哭的眼睛肿。想了很多,父母家人自己的未来,越发觉得生活贱男,鸭梨山大。就觉得有些事情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心情低落,哎,还是什么都不要想,做该做的事情最靠谱,想得多,就有太多理由让人放弃了,到最后还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有木有……我这样悲观不可取,大家鄙视我吧~~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