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澹台无离穿上这鲛纱制成的里衣后,他明显感觉到楚蔚看他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澹台无离:……
但澹台无离不知道,现在的他看上去实在是极为令人心折。
平时他不甚装饰,只穿一身平平无奇的弟子服,便已经清冷脱俗得令人侧目。
现下穿上这层薄薄的鲛纱,整个人便如同笼在了一片水蓝色的雾气中一般。
霜雪一般的长发,霜白的羽睫,莹润雪色的肌肤,都在这一片蓝中烘托得仿佛要随时融化……
楚蔚都觉得这时的澹台无离,兴许他呵一口气,便会在他怀里化成一团融化的玉脂。
感受着楚蔚危险的目光,澹台无离长眉轻蹙,不动声色地就扯过一旁的锦被披在身上,警告道:“今晚不许再胡来,我明日还有比赛。”
楚蔚淡淡一笑:“师尊放心,我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说完,楚蔚又抬头看了一眼屋内悬着的自鸣钟,便道:“时间不早了,师尊早些休息吧。”
澹台无离没想到楚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想了想,楚蔚今夜也算是便宜占尽,若是还由着他,便真的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澹台无离便垂了眼睫,翻身倒在床内侧道:“那我睡了,你不许闹我。”
“师尊放心。”楚蔚带着一点柔软哄人的嗓音低低响起。
澹台无离睫毛颤了颤,终于闭上了眼。
感受了一会身后没有动静的楚蔚,澹台无离身体消耗太大,还是抗不住那缠绵的睡意,渐渐便陷入了梦境中。
此时楚蔚低头支着下巴,静静看着澹台无离熟睡的模样,眸中那原本一片浓郁的欲望渐渐就化为了柔软的春水。
他这时微微叹了口气,俯身亲了澹台无离的额头一下,便不动声色地翻身下床,披了外裳,走出了房间。
楚蔚一离开房间,原本编织出的幻境瞬间便如同水波一般荡漾着散开了。
而这时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这地方压根不是什么花楼,就是宗门联盟单独安排给龙族的洞天。
楚蔚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十分好奇,也想玩些花样,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把澹台无离放到外人面前去让人恣意品评。更不舍得把花楼那些玩意用在澹台无离身上。
所以他这几日闲暇时,便自己悄悄潜伏了几个花楼,学了一些东西,便有样学样,今夜玩了一出。
当然他也知道澹台无离的底线,不敢玩得过分,只是想看看澹台无离羞恼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想到这,楚蔚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但紧接着他眉头一皱,竟是忍不住抵着喉咙,咳出一口乌色的血来。
咳出这口乌血之后,楚蔚的形容顿时憔悴了大半,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干枯了起来。
他知道,是药效压制不住了。
澹台无离以为楚蔚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才突然转变了性格,但楚蔚心里却清楚得很,事实,远非澹台无离知道的那么简单。
他确实是先恢复了一些记忆,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居然藏了一条蛊虫。
若不是那次他竭力想要恢复记忆,他也不会捕捉到那条蛊虫的痕迹。
而这种能在龙血内存活甚至控制人心的蛊虫,楚蔚猜都不用猜,便知道是谁下的。
知道这件事之后,楚蔚除了恶心,更是觉得心头发凉。
好在那次之后,他便想方设法多次麻痹那蛊虫,因为他知道这蛊虫在的时候,他的行事便会变得异常别扭,像是被什么人俯身了一般。
即便他自己的意识仍在,即便他恢复了记忆,可他仍是会做出一些极为别扭却毫无道理的事——整个人显得就像一个傻子。
这种感觉,让楚蔚十分痛苦。
后来隐忍着尝试多次,楚蔚才发觉,在自己中毒的时候,那蛊虫被麻痹的时间最久。
所以今夜他试了一次,果然,这一整夜,那蛊虫都没再醒过来。
但地级毒药的药性硬扛对于楚蔚来说还是有些煎熬。
好在现在逼出来对身体伤害还不算太大。
想到这,楚蔚又闭上眼,凝神屏息开始逼毒。
等楚蔚体内的毒逼完,他整个人也虚弱了许多,不过因为先前毒素的作用,蛊虫仍在沉眠,并未醒来。
楚蔚便趁着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悄然回了房。
澹台无离还在睡,似乎睡得很香。
楚蔚这时抬手一挥,整个房间就悄然变回了宗门联盟洞府的原样。
接着,他又仔细地擦了一下唇边的血渍,确认脸上没有任何痕迹之后,方才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澹台无离。
“小懒猫起床了。”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向来浅眠,不过在楚蔚身边,他总是睡得比平常好些。
这时听着楚蔚的嗓音,澹台无离睫毛颤了颤,也只能异常无奈地慢慢睁开眼,接着他便揉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楚蔚笑了笑:“卯时了,不过天还没亮。”
澹台无离微微吐出一口气,支撑着坐起身来。
紧接着,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楚蔚微微泛白的脸色上。
眉头一皱,澹台无离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楚蔚的脸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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