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
二皇子月诚仁身穿素衣,跪在朝阳门痛哭流涕,大喊着要见父皇陛下。
在他身边,一个下人不住的劝说着,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只不过,宫门紧闭,里面的人,对他的哭闹无动于衷,任凭他哭天嚎地。
一旁的下人劝说道:“二殿下,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动静啊。”
“不管,今晚必须进宫,迟了月诚济那个狗东西,能把我不沾调料给吃了。”
说完,月诚仁又是一顿痛哭。
“父皇,您如此病重,就让孩儿进宫尽孝吧。”月诚仁哭得那个悲痛,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番痛哭后,月诚仁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下人赶紧扶住。
“府里的护卫准备好了没有?”月诚仁小声的问道。
下人低声道:“五百护卫全副武装,随时等候命令。”
“那就好,再过一个小时,要是还不让我进宫,你就带人来跟我硬闯,里面有禁卫军统领,月司藤接应我们,只要控制了皇宫,那就由我们说了算了。”月诚仁靠着下人,看似有气无力的说道。
下人皱眉道:“月司藤可靠吗?”
“他醉酒强奸民女的把柄,在我手里攥着,身为禁卫军统领,这可是死罪,他敢不听我的。”月诚仁恶狠狠的说道。
下人轻轻点头,月诚仁似乎缓过气来了,趴在地上,又开始痛哭了起来。
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他要见父皇,他要尽孝。
……
皇宫内。
在一处大殿中,月轮国当今皇帝月东极,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正在和一个老者在下棋。
月东极须发花白,脸色晦暗,拿着旗子的手,都在哆嗦,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但也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处于弥留之际了。
而在他对面一同下棋的,是一个面貌端正,留着一捋黑色长须的老者,虽然看起来已经六十多了,但却是精神抖擞。
月东极落下一枚棋子,猛烈的咳嗽了两声,身旁一个金甲武士,连忙端过来一杯茶水,却被他拒绝了。
这时,月东极用浑浊的声音道:“朱思啊,我是真的不行了,以后,就要靠你了。”
“陛下要保重身体啊,月轮国不能没有您。”朱思皱眉道。
月东极呵呵一笑,道:“生老病死,天道使然,没有了我,天下依旧是天下,并没有什么不同。”
朱思皱眉不语。
“对你,我是很放心的,只是我那两个儿子,实在是让我失望啊。”月东极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思缓缓说道:“二殿下还在宫外,陛下真的不打算见他?”
“见是要见的,不过不是召见,他自己马上就要硬闯了。”月东极淡淡说道。
朱思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而月东极看了金甲武士一眼,道:“月司藤,你说说你,堂堂一个禁卫军统领,却给人家按了个强奸民女的罪名,丢不丢人?”
月司藤一脸羞愧的低下头,道:“我让陛下蒙羞了,请陛下责罚。”
“陛下,二殿下设局,把月司藤灌醉,又弄了两个女人到他床上,这种把戏,也太肤浅了,也怪不得月司藤,毕竟他是二皇子,两人又是表兄弟。他的宴请,月司藤不去,也说不过去。”朱思轻声说道。
月东极摇头叹息道:“我那两个儿子,正经本事没学到,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不少,身边也是跟了一群废物,还觉得自己足智多谋,哎。”
“陛下真的不考虑,放他们一马了?”朱思轻声的询问。
月东极脸色一沉,扔掉手中的棋子,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我绝不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经云,他们要是还有一丝良知,我就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当个闲散王爷。他们要是自作孽,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陛下,身为父亲,却要背负杀子的恶名,让臣等,良心何安啊。”朱思说着,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声泪俱下。
“扶他起来。”月东极吃力的,朝月司藤一努嘴,月司藤连忙把朱思搀扶了起来。
月东极缓缓说道。
“昌隆帝国大乱,正是我月轮国,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我这身子骨却是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行了。万幸的是,经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无论智谋,勇武,韬略兵法,都是上上之选,并且她性格坚毅。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亲情太过看重,我不背负这个恶名,那两个逆子,迟早会成为祸患,掣肘经云。”
朱思当然明白这一切,只是,这种事情,他又能说什么呢。
“天子无私事,朱思,我月家的家事,也是国事,为了月轮国的将来,我必须这样做。”月东极说着,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月司藤和朱思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并让一直伺候在外面的御医进来。
谁知道月东极一摆手,阻止了他们,摇头道:“不用了,都快死了,就别在让我受罪了,那些药,真的很苦。”
朱思和月司藤同时垂泪。
陛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白刃相见,这样的惨状,试问谁能承受。
作为臣子,他们又如何能够不伤心。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
月东极一挥手,让人进来。
来人跪在月东极面前,道:“禀告陛下,幕僚长府邸失火,大殿下带着治安司和车水司的人,已经赶了过去。”
“呵呵,还真是快啊,刚刚着火,他就知道了,还带着治安司和车水司的人,这是有多蠢。”月东极失望的摇摇头,道:“让它烧去吧。”
来人刚刚退下,又有人来报。
“二殿下家中护卫,已经朝着朝阳门进发,二殿下在宫门出哭喊,父亲被奸臣把持,他要清君侧,尽忠心。”
“好好好。”月东极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对月司藤说道:“你去吧,该配合的就配合,要不然,我还真的下不去手啊。”
“是。”月司藤红着眼眶,行了大礼之后,哽咽着离开了。
“经云应该快回来了吧,我真想念这孩子啊。”说到月经云,月东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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