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一向是妇唱夫随,情绪没有睿王这般激动。
“我也觉得大哥不会这样糊涂,他以前待你我兄弟都不错,仁和敦厚,又有长兄之风,所以一定是中了算计。可是又觉得,那扎一诺不至于这样笨,明目张胆地加害大哥吧?”
睿王轻哼一声,表示不服。
慕容麒转身问清欢:“父皇现在身体怎样?”
“伤势不轻,而且失血有点过多,血压低,现在昏迷之中。日后恢复起来,怕是很慢,要慢慢调理。”
“上次于副将受伤,同样是失血过多,在军营里你不是替他输血吗?父皇是不是也可以?”
清欢略一沉吟:“输血的确会利于他身体的快速康复,但没有十分的必要,等父皇一会儿醒过来,看他的症状如何吧?”
皓王与睿王就在一旁,听二人说起输血,都有些好奇:“输血是何意?难不成让父皇喝别人的血?”
清欢摇头:“输血就是将别人的血液或者血液成分,采用静脉注射的方式输入患者体内,可以达到快速有效的治疗效果。”
“那就输吧,”慕容麒道:“我去多找些身强力壮的侍卫进来。”
“适才我只顾着抢救,还没有来得及检测父皇的血型,容我先进行血型配对。”
这话慕容麒能听得懂,皓王等人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血型?”
慕容麒笑笑:“二哥博学多闻,竟然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么?清欢说,人跟人之间的血型是不一样的,假如输血的话,必须要相同血型的才可以用。”
皓王极其谦逊地请教:“对于这个还真的是闻所未闻,还请三弟妹不吝赐教,愿闻其详。”
清欢尽量解释得浅显易懂:“较为常见的血型有四种,输血以输同型血为原则,配合没有凝集反应为前提,否则会引起输血反应。
其中原理比较深奥,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总的说来,就是说父皇是什么血型,我们就要在士兵里寻找相同血型的人,然后配合成功,才可以输血。”
睿王自告奋勇:“那此事交给我,我去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进来。”
清欢转身回去皇帝老爷子的房间,取血样化验,血型很快显示,乃是ab型血。
要不人家能当皇帝呢,就连这血型都是万能受血者,真有福气。
睿王急慌慌地出去,一会儿就气哼哼地回来了,身后没跟着人。
皓王奇怪地问:“人呢?”
“甭提了!”睿王有点着急:“门外那群老顽固不让输血。”
“为什么?”慕容麒奇怪地问。
“还能因为什么?说什么皇室血脉不容玷污,父皇怎么可以使用低贱之人的血呢?”
慕容麒抬腿就走:“本王去与他们解释。”
睿王一把将他拽住了:“解释什么?就你家老丈人叫嚷得最是热闹,义愤填膺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这样迂腐不堪!”
冷相?慕容麒脚下一顿。
话音也就是刚落,冷相就带着几位大臣进了轩王府,到几位王爷跟前,倒头便拜。
“臣等谏言,输血一事万万不可!皇上龙脉高贵,岂可如此胡作胡为,玷污皇家血脉?”
“此乃救人之举,我父皇失血过多,造成头脑眩晕,至今还在昏迷之中。只有输血能最快地缓解症状,让我父皇清醒过来。
本王不知道,你们这样推三阻四,究竟是为了皇上龙体安康着想,还是贻误抢救时机,拖延康复时间?”
慕容麒对着冷相说话,一向都不是很客气。直接大帽子回怼。
“我等刚刚询问过太医院院判,大家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种救人方法,简直荒诞。臣等,绝不允许。”
冷相忠君爱国,批判起自家女儿的医术也毫不留情。身后还一片义正言辞的附和。
针对这群老顽固根深蒂固的尊卑有别,清欢也不知道如何跟他们争辩,因为,压根就分辨不清,争吵不赢。每一句实事求是的科学解释,在他们看来,那都是大逆不道的。
自家老爹这脾气又大,万一争来争去的,争不过自己,伤了百官之首的颜面,来一个死谏,那自己这个女儿罪过可就大了。
只能退让一步。
清欢没吭声,还拽了拽慕容麒的袖子,示意他不用做无意义的争辩。
然后才心平气和地问冷相:“皇上现在的确是需要输血才能康复得快一点。不能抽取那些侍卫的血,那几位王爷的总可以吧?”
大义灭亲的冷相还未表态,睿王一拍巴掌:“三嫂好主意!若是能用我们的血,倒是好的,也让我们为父皇尽一份孝心。”
皓王也相跟点头:“对,我们全都是父皇的骨血至亲,一脉相承,用我们的血!”
谦王在人多的时候,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喜欢往众人身后溜。听到二人表态,也点点头,惜字如金:“也算我。”
“那对于几位王爷而言,岂不有危险?”冷相提出心里的顾虑。
清欢摇头:“大皇子如今身上尚有残毒,不能给皇上输血。皓王爷,麒王爷,再加上睿王爷,谦王,四人,若是全都配型成功的话,每人只需要抽取一丁点即可。对身体非但无害,还有益处。”
冷相几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顿时就无话可说。
“几位王爷孝义可感天地,臣等无话可说。”
清欢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几位王爷,便随清欢进屋,进行输血准备吧!几位大人还请外面稍候,免得人多手杂,再出什么岔子。”
皓王与睿王几人跟着冷清欢进了一旁的房间。
睿王已经撸起袖子,将胳膊先伸到冷清欢面前:“三嫂,三哥说是要从胳膊抽血对不对?我身强力壮,先抽我的!”
清欢“啪”的一巴掌将他手拍了下去:“若是论身强力壮,你还能比得过你三哥?别着急,总要验过血型再说。”
“怎么验?”
清欢命人取过药箱,从药箱里取出试剂,酒精棉,无菌针头,吸血管等。用酒精棉给睿王指尖消毒,用无菌针头将他指尖扎破,挤出三滴血来,用吸血管采血样。
无菌针头看着挺尖,但是扎起手指肚来是真疼,睿王情不自禁地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疼!”
皓王轻笑:“针扎一下而已,你看你适才那勇气呢?”
睿王玩笑:“今儿总算是明白,当初跟南诏的谈判桌上,为何三嫂一巴掌能将南诏太子吓得一哆嗦。这扎针真不是好玩的。”
几人善意地呵呵一笑。
只有谦王一脸紧张地死盯着冷清欢手里的吸血管,头上都冒出一层细米一般的汗珠来。
皓王不由关切地询问:“五弟这是怎么了?”
谦王的面色有点苍白,往后退了一步,慌忙扭过脸去,看向一旁:“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