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喜事,那嬷嬷快去,别耽搁了。”
林嬷嬷冲着她福福身子,便匆忙地去了。
冷清欢还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讲究?”
睿王妃有些古怪地望着她:“早就听大家背地里说你是送子观音,我还不信,如今一瞧,果真名不虚传。这一次,你可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了。”
冷清欢更纳闷:“关我什么事情?”
“适才嬷嬷说,你那三妹身上的已经好些日子没来,再加上吐得厉害,只怕是有喜了。这孕妇是不能送葬的,她自然不敢怠慢,要去禀报琳妃娘娘知道。”
“有喜?”
冷清欢有些意外。毕竟,冷清瑶嫁进皓王府时间已经不短,一直没有身孕,这冷不丁地听到这消息,的确很惊讶。
自己给冷清瑶检查过身体,没有什么毛病,完全可以正常受孕,前一阵子,自己还一直在误会,皓王会不会有什么隐疾呢,如今一看,可能真的是缘分没到。这时机到了,孩子不自然就来了么?
睿王妃点头:“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你瞧,你哥哥跟妹妹,成亲几年了一直都没有生养,你这一回京,就立即喜讯不断。你这医术,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了。皓王这次,也是终于圆满了心愿。”
楚若兮有孕也就罢了,清瑶竟然也赶这么巧,不早不晚,就在自己回上京之后,就有了身孕。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给冷清瑶治过病啊?
自己莫非真的是锦鲤体质送子观音么?
一会儿的功夫,琳妃跟着林嬷嬷急匆匆地走过去,跟冷清瑶说了几句话,就立即命两个宫婢搀扶着冷清瑶回去。
送葬的队伍里,跟着御医,不过今儿这么乱套,又急着赶路,不能因为她耽搁时辰。琳妃应当也没有功夫命人去请御医看诊,直接就让冷清瑶歇着去了。
送葬的队伍立即启程,浩浩荡荡地直奔皇陵。
天寒地冻,又一路颠簸,一直折腾到天色昏黑,方才办完了皇太后的葬礼,葬入皇陵。
琳妃娘娘没有回来。
她跪在太后灵前,长跪不起,说她要为皇太后守灵百日,以尽孝心。
皇帝感念她的孝心,准了。
惠妃私底下还跟冷清欢念叨,往日里并不见琳妃往慈安宫走动得多勤快,跟皇太后感情多么深厚。怎么皇太后临终之时,不见皇帝,不见这帮孝子贤孙,反而唯独将琳妃叫进寝殿里说了半晌,送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且这琳妃怎么又突然想起为皇太后守灵来了?
要知道,现在后宫里,皇后被废,与惠妃等人平起平坐。而凤印,皇帝将它交给了琳妃与惠妃共同执掌。这可是个在宫里巩固自己势力的好时机。琳妃怎么就说走就走。
琳妃平日一向不喜欢争名夺利,性子淡泊,也不喜与众妃嫔争宠,在自己宫殿里修心养性,深居简出。皓王的心性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
冷清欢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这里,青少绿水的,谋个清净不挺好?
只不过,冷清瑶刚刚说像是有孕了,琳妃难道就不激动么?真舍得。
还有,惠妃如今在后宫一家独大,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宫里兴风作浪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还没有查出来。冷清欢有点为惠妃担心。
自家这婆婆惯会装模作样,瞧着一副聪明样,专门喜欢做憨憨事儿,可别让人家卖了,还帮人背银子。皇后就是前车之鉴啊,她尚且不是对手,换成惠妃,那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等下了山,已经黑透。
冷清欢是习武的体质,勉强还能承受得住,皓王妃身娇体柔的,简直就累得精疲力尽,还哭得撕心裂肺的,格外卖力,只剩下靠在别人肩头喘气的份儿了。
轩王妃询问她,冷清瑶如何没有跟着照顾她,没有个做侧室的规矩。她病恹恹地回道:“她身子好像不太方便,犯忌讳。”
轩王妃又刨根问底,于是,冷清瑶有孕的消息,一会儿就传扬遍了。
果真如睿王妃所料,许多人道喜的同时,最为惊叹的,就是冷清欢的医术。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冷清瑶有孕的功劳归咎到了她的头上,坚定地认为,就是她的妙手回春,令冷清瑶有了身孕。
冷清欢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毕竟,冷清瑶只是身子不适,说不好听一点,是不是真的有孕,还没有找御医瞧过呢,就这样闹腾得人尽皆知。这若不是,清瑶骑虎难下,怎么收场?
从皓王妃这状似无意的一句话里,冷清欢对于她的好感度,无端降低几分。
将太后的灵位送到太庙,大家伙全都散了。
小云澈早就在马车上睡着了,冷清欢立即带着孩子回府,什么也没有顾得上。
一直到第二天,皓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冷清瑶的确是有了身孕。皇帝的赏赐都到了。
这可真的是件大喜事。
真的就像是薛姨娘所盼望的那样,日后冷清瑶若是能为皓王诞下一男半女的,她在皓王府的地位可就不能动摇了。
消停两日,眼瞅着,就过年了。
皇太后逝去的悲痛也散了个干净。虽说是在大丧期间,这上京城不能贴红对子,挂红灯笼,但是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迎来送往,空气里飘香的味道明显就有了年味儿。
慕容麒进宫与皇帝将南下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皇帝立即派人远赴江南,彻查江南官员勾结二皇叔一案,同时派人前往河西,与河西知府搜查那批武器的下落,还有二皇叔养兵之所。
对于漠北人竟然制作出如此强悍的武器,皇帝老爷子也很震惊。他也相信,冷清欢危急之下枪杀二皇叔,实在是情非得已。
朝堂上对于此事原本就没有多少热度。这群老奸巨猾的家伙比女人们都看得明白,即便清欢莽撞失手,那也是为皇帝除去了心腹大患。只有那些不长眼的,才跑去弹劾。
你看,一向嘴臭,顽固不化的御史严老头,人家眯着眼睛,屁都没放一个。
皇帝宣召冷相与楚将军,以及工部尚书等人进宫,商议应对之策。
鉴于那漠北人与刀疤脸周大人的口供,这笔交易乃是二皇叔与鲁大人私下进行的,众人议论之后,一致同意,向着漠北兴师问罪,让漠北人给长安一个交代,交出鲁大人。
否则,雪融之后,立即发兵漠北,趁着对方羽翼未丰,枪支装备不够强大,铁骑直捣王庭,不能放任漠北一家独大。
国家与国家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对错,只有利害。
二皇叔的这场阴谋,恰到好处地给了长安发兵漠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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