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能再留下锦虞的性命。
南诏那样非人的折磨,锦虞都能像小强一样,顽强地生存下来,她心里的执念太深,支撑着她,活着,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自己,让自己痛苦。
假如,漠北来人,心怀叵测,给锦虞生存下去的空间,难保不会卷土重来,再次给自己,还有家人,造成威胁。
她不能再心慈手软。假如,自己动手会授人以柄,不好向着漠北交代,逼着锦虞自尽,应当不会落人口实吧?
至于什么供词,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问过惠妃详细经过,可以确定,锦虞事前并不知道云澈的身份。所以,云澈与惠妃是被人有意引诱到冷宫是真,可是锦虞伤人,却是突发之事。
也就是说,锦虞并不知情。
皇帝听到侍卫的回禀,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凶巴巴地瞪了冷清欢一眼,也没有发作。挥挥手,命人将锦虞的尸体抬出皇宫烧了,不留后患。
那扎一诺已经出宫,不知道皇帝老爷子是怎么吓唬人家小姑娘的。
慕容麒与冷清欢眼见天色不早,而且小云澈今天貌似被吓到了,需要自己好好安抚一下情绪,就告辞回府去了。
皇帝经过这次危险,也不再强留云澈,只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嘱,让慕容麒一定要多安排暗卫保护,千万不能粗心大意。
今儿这事情就是个警钟,不用皇帝提醒,慕容麒自己也知道。
非但是要保护好小云澈,那扎一诺那里,也不能松懈。
因为,此事看似偶然,可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起码,幕后策划之人究竟是从何得知锦虞会蛊术的呢?那日那扎一诺与冷清欢在帷幔里打赌所言,外人应当并不知情才是。
所以,这幕后之人,肯定与南诏有勾结。
冷清欢又想起与那扎一诺偷偷联系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命飞鹰卫的人加强了监视,留意风吹草动。
结果第二天,飞鹰卫的人便来禀报冷清欢,说那扎一诺去了如意的公主花园。
那扎一诺竟然与如意走到了一起,而且交往如此密切,这令冷清欢很是惊讶。
此事与皇后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她与慕容麒商议了半晌,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按说,将小云澈视作眼中钉的,不外乎就是因为夺嫡之争而引起,小云澈的存在,对于其他人而言,那都是威胁。
想当然,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皇后。
若非是清欢与小云澈的归来,这皇位,十有八九,那就是轩王的无疑。
五皇子谦王出身低,而且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就冷清欢从医的角度来看,多少有点社交恐惧症,与人说话都会双面赤红,手足无措。
皓王醉心于学问,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几乎是不闻不问,丝毫没有问政的野心。而且,说一句不好听的,他接连娶了两位老婆,这么多年还一直没有子嗣,外间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假如,真的是他不能生育,即便他再有经天纬地治世之才,皇帝也要考虑千秋万代的皇位传承,不会考虑他。
睿王与慕容麒走动得挺密切,两个府上关系又好,应当不会处心积虑加害云澈才是。
假如如意与那扎一诺相熟的话,皇后知道锦虞会用蛊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只是刚刚出了这件事情,皇后避嫌还来不及呢,如意怎么就堂而皇之地与那扎一诺相交呢?这不明摆着是给皇后泼脏水呢?
冷清欢是真的好奇,两人是怎么好做一处的?其中又有什么利益牵扯?
如意的公主花园。
那扎一诺有些诧异。
如意身边伺候的婢女个个衣裙清透,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环肥燕瘦,风情各异。
各个府上,女主子其实都很忌讳伺候的下人有不轨之心,对于婢女的装扮,包括头饰等都有严格要求,必须端庄素简,绝对不会放纵她们这样放肆。
如意是反其道而行,搜罗了各种姹紫嫣红的美人,养在身边,巴不得金武能够多看她们一眼,将目光从哪些散发着汗臭味道的家丁身上转移过来。
结果,好像是失败了。面对这多搔首弄姿的引诱,金武一向坐怀不乱,相反,还有一点厌恶,鲜少踏足如意的寝室。
那扎一诺被包围在脂粉堆里,被扑鼻的香风腻歪得憋气,挥挥手,如意就命她们下去了。
“要想治愈驸马爷的病,你需要找到病根所在。假如他从心底里对女人有抵触情绪,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只有二人,如意也不扭捏,一肚子的苦水往外倒:“我就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男人。分明生得孔武有力,一副儿郎的样貌,却放着千娇百媚的女人不爱,偏生就喜欢穿女人的衣裳,拿腔拿调,被别的汉子搂着抱着,不当人地作践。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简直就要吐了。”
“难道你就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吗?是从小喜欢当女人?还是不喜欢女人?”
“我专门问过金夫人,金武小的时候挺正常的,也从未见他喜欢过什么女装扮相,见到女孩子也脸红心跳,有爱慕之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转了性子。
一开始她并不知情,还觉得自家儿子不近女色,不像金二那般胡作非为,日夜流连烟花之地,正派,省心,以此为傲。
后来到了议亲的年纪,他说什么都不肯,就连身边伺候的丫头们全都换成了小厮。逐渐有不好听的话从他的院子里传出来。金夫人方才觉察不对,将那几个下人叫到跟前一问,才知道自家儿子竟然有这种癖好。
当时气得她七窍生烟,连夜将那些小厮全都打发了,金武有所收敛,但是,却拧不过来了。府里不敢造次,就偷偷地跑到外面偷吃,不将自己当人,任人作践。也就我眼瞎,怎么就看上这种不男不女的男人!”
若非自己贵为公主,顾全皇家的颜面,她也早就赌气,养一窝的面首,给金武一点颜色瞧瞧了。
那扎一诺略一沉吟:“我需要见一见他,找到他的心结所在,这才好对症下药。”
“需要望闻问切吗?他一向很抵触这些。我们为此有过几次争吵。”
那扎一诺摇头:“你想不想听听他的心里话?知道其中的隐秘?”
如意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
“请公主点燃一截安魂香,我需要平稳他的情绪,让他不会对我设防。”
如意深信不疑,命人取过一截安魂香,亲手点燃,置于香炉之中,然后命人将金武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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