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是在预料之中一般,捻须一笑:“一诺公主与小儿倒是般配,不过,麒王与王妃刚刚久别重逢,又是新婚燕尔,只怕,暂时间,还没有纳侧妃的打算吧?”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三五年都没问题。”那扎一诺斩钉截铁道:“一诺也很钦佩麒王妃,觉得与她极是投缘,若是能与她成为姐妹,一定可以友好相处。”
慕容麒等了冷清欢五年,不近女色,甚至于不会允许女子近身三尺之内。大家都觉得,今儿这南诏公主,铁定是要碰了慕容麒的铁钉子。
果真,没等皇帝发问呢,慕容麒已经一口否决了:“公主殿下不必等,即便是百年之后,我慕容麒身边也只有冷清欢一个人。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这话,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与铿锵誓言无异,他日若是有违,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众人一时间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的一家三口,俊男美人,天造地设,儿子粉雕玉琢,聪慧可爱,多美满的一家人。
而冷清欢面对那扎一诺的挑衅,头也不抬,自顾给小云澈夹菜,一副不屑一顾的从容淡然。那扎一诺对于慕容麒的直白拒绝,丝毫不以为意,面皮儿都不红一下。
“麒王爷何必这么急着拒绝呢?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再而言之,在长安,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成不成,是不是皇帝陛下说了算呢?”
她这是将了慕容麒一军,慕容麒若是说不是,那就是目无皇上。
皇帝端坐金龙案之后,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泰然,就等着看,自家儿子如何接招。
当殿内大家伙的目光全都向着慕容麒这里望过来的时候,小云澈就已经停止了吃东西,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对于那扎一诺的话一知半解。于是好奇地问冷清欢。
“娘亲,她说的什么意思啊?”
冷清欢腰间的小皮鞭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恨不能甩到那扎一诺的脸上了。听小云澈问起,耸耸肩:“她说她想给你爹当媳妇。”
老爹又要娶媳妇?不是刚娶了自家老娘吗?
他上下打量那扎一诺,瞅着她一身的银子,似乎还挺有钱的样子。或许,这个买卖不亏?
“那爹爹为什么不同意啊?多一个媳妇不好吗?”
宾客里许多人轻声笑,有的是善意,有的是讥笑。
冷清欢瞅着自己怀里的瓜娃子,有点头疼,见了漂亮的女人智商就不在线,这一点跟他爹有点像。
她摸着他的脑袋,轻叹一口气:“多一个媳妇当然好啊,可你多一个娘好不?”
娘,他是坚决不要的,自家这一个就够了。毕竟自己只有两个屁股蛋,挨了打之后还能倒换着养伤。
要是两个娘,唉,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小云澈“噌”地就站起来了,奶声奶气地道:“嫁给我爹有什么好啊?他那么笨,还又老,头发都白了。你要是实在嫁不出去的话,不如就嫁给我吧,我愿意娶你。”
众人不约而同,全都是一愣,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顿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冷清欢也愣住了,刚塞进嘴里一块点心,一口全喷出来了。
这个主意好啊,那扎一诺要是嫁给自家儿子,那不是要给自己磕头叫娘吗?
她慌忙用帕子擦拭唇角,抚掌大笑:“好啊,好啊,既然我家儿子不嫌弃你老,我这个当娘的愿意尊重他的意见。公主现在就可以磕头改口叫娘,定个娃娃亲先。我也一定能与公主友好相处的。”
慕容麒一直紧绷着的棺材脸,这个时候也出现了裂缝。这么小,胎毛未褪,乳臭未干,就知道跟自己老子抢媳妇了。
那扎一诺望着小云澈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半会儿地没回过神来,这小茶壶挺威风啊。
不过,她不急不恼,反而笑吟吟地问小云澈:“你为什么要娶我?”
小云澈挺着胸脯:“我瞧着你蛮厉害的,我娘太凶了,我一个人打不过,多娶几个你这样厉害的媳妇,能镇得住。”
干啥啥不行,坑娘第一名。
冷清欢捂脸,完蛋,这次自己可是真的恶名远扬了。自家这儿子对于败坏自己名声,一向是不遗余力。
而皇帝老爷子一听,还挺乐呵,当时都恨不能上前抱起小云澈,狠狠地亲两口。
男人嘛,就要有这份洒脱劲儿,媳妇儿自然是多多益善,像他爹那样,一辈子就认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这个南诏的女人可千万娶不得,包藏祸心,万一把自家小金孙给拐了去怎么办?
再瞧瞧冷清欢那个没出息样儿,就为了沾这么点嘴皮上的便宜,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包袱甩给小云澈了,还是亲娘不?
那扎一诺一愣之后,莞尔一笑:“我与你娘亲,究竟谁厉害,我们还未分出个高低呢。假如,我能赢了你娘亲,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小云澈扭脸瞅瞅自家老娘,不确定地问:“你想跟我娘亲打架吗?我娘很凶的。”
那扎一诺摇摇头:“男人们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女人与女人较量,靠的是本事。”
然后她也望向冷清欢:“一直以来很是仰慕麒王妃的医术,不知道,麒王妃可愿意赐教一二?”
冷清欢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一口,不咸不淡地道:“有这个必要吗?无论你是否厉害,麒王爷都不会娶你。你若是愿意等我儿子长大,那也是你的事情。”
“都说麒王妃善妒,容不下别人,果不其然。”那扎一诺开始激将。
冷清欢落落大方地承认:“别人想抢我碗里的肉吃,难不成我还要双手奉上不成?我的确善妒,满长安都知道,也识相,不会挑战我的底线。”
那夜白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眸光闪烁,微微皱起眉头,隐约有了怒意,以拳抵唇,轻咳两声:“一诺,不得放肆。”
那扎一诺这次却很执拗,并未听那夜白的话,甚至都没做搭理。
“我那扎一诺就喜欢挑战,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仰慕麒王爷,千里迢迢从南诏前来长安,也是为了他而来,今日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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