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凝聚了冷清欢这一天里受的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使的吃奶的劲儿。打得手发麻,心发颤,气血上涌,一个字——爽!
冷清琅挨了这一巴掌,原地转了两个圈,就倒在了地上。“噗”地吐出两颗带着血的牙,一张嘴就漏风了。
“救命啊,王妃打人了!”
又是这一套,碰瓷。妥妥的女配剧本,五行欠揍,五官该打。更何况,今儿是个黄道吉日,宜动手。
刁嬷嬷跟兜兜三人全都在一旁看着呢,瞅着冷清琅如此厚颜无耻,全都气得直喘粗气。
刁嬷嬷拽拽冷清欢的袖子:“您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冷清欢心里一阵难言的悲凉,这个法子的确好,但也要男人疼你。现如今的慕容麒,别说自己躺地上打滚了,就算是真的被冷清琅打两个耳光,他也只会无动于衷,甚至于还会心疼冷清琅的手会不会疼。
又何必自取其辱?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虐渣还是靠自己。
冷清欢在慕容麒那里憋的火腾腾地往上窜,挺着个大肚子,弯腰费劲,一撸袖子,提着裙摆,直接就上了脚,以缝纫机的速度,将鞋印盖在了冷清琅的脸上。
冷清琅在她手底下吃的亏不少,耳光也挨过,但是像今天这样,直接大嘴巴子加鞋底印子招呼脸的流氓打法是第一次。被冷清欢踹得蓬头垢面,一脸青紫,杀猪一般惨叫不已。
外边侍卫探进一个脑袋来,瞅了一眼,当没看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还体贴地帮清欢关上了门。
妈的,早就应该扁一顿了,真特么解气。
还是刁嬷嬷看她这势头不对,害怕冷清琅那肚子有个好歹的,慌忙拦住了清欢。
毕竟,自家王爷今儿邪性的很。从娘娘清醒之后就不对劲儿。
冷清琅好不容易等到冷清欢歇口气,也不敢逞口舌之快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朝天阙,直接找慕容麒告状去了。
刁嬷嬷忧心忡忡地轻叹一口气:“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安生了这么多时日,怎么就突然作起妖来了?难道真的像于副将所说的,王爷鬼迷心窍了么?”
冷清欢牙根紧了紧,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在天牢里,她曾经留心过慕容麒,身上并无任何中毒的迹象,言谈举止与常人无异,也不像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啊?倒是这疑神疑鬼的小心眼和暴躁脾气,是他的本性不假了。
她甚至还曾想起灵婆的邪术,为慕容麒开脱。可灵婆已死,锦虞又远在漠北,这个时候大雪封路,她就算是想回也回不来。朝中送嫁的人回京,也并没有说起任何消息。再退一步,即便是锦虞回来了,她的眼睛已经被自己所伤,琥珀也在自己手里,怎么可能这样快复原?
一直到现在,清欢还觉得,慕容麒对兄弟尚且义薄云天,重情重义,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绝情?她想留下来,查找一个真相。
若非是因为这个疑虑,她早就从天牢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何须回来麒王府找罪受?
气消下去,她思前想后,觉得,根儿还是在冷清琅这里,毕竟,慕容麒的反常,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尤其是慕容麒前后态度的巨大转变。他虽说一直生活在直来直去的军营里,不懂女人间的蝇营狗苟,但是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更何况,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他还分不清尼庵那一夜,究竟谁才是需要他负责的人吗?
这个憨憨,皇帝老爷子的猴精与绝情他是一点没学到,自家老娘那点出息倒是随!子不教,父之过,自己实在无能为力,还是让他老子管教吧。肚里的娃如今是根正苗红,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希望这封和离书,能够令皇帝老爷子为自己主持公道,彻查黑白。否则等到临盆,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收拾清楚这个烂摊子,自己将会成为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她命人叫过于副将,让他留心着紫藤小筑里的动静,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于副将拍着胸脯应下,今儿慕容麒的所作所为,他是跟冷清欢一个鼻孔出气,恨得牙痒的。甚至,响锣他都准备好了,今儿晚上自家王爷要是敢留宿紫藤小筑,只要吹灯他就敲响锣喊捉贼,吓他一个羊尾不振。免得回头后悔了,又让自己帮着哄媳妇。
你家媳妇是那么好哄的吗?你还没事就作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冷清欢交代完,就准备连夜进宫,告御状,求皇帝老爷子出马。
紫藤小筑。
御医坐在冷清琅的床榻跟前,沉吟半晌,头上冒出一层细米一样的凉汗。
冷清琅哭得双眼通红,肿胀着脸颊,抬眼定定地望着他,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
“怎么样?御医,我的孩子应当没事吧?”
御医听到这话,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说话也磕磕巴巴,变得不利落:“孩子,孩子......”
“当着王爷的面,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不必瞒着。”
御医头上的汗珠更多了,顺着额角淌下来,哆嗦着嘴唇道:“孩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慕容麒站在一旁,有些无动于衷,闻言不过是皱了皱眉头。
冷清琅一听,立即就嚎啕大哭:“就知道会是这样,姐姐怎么能这么狠心,打我踹我也就罢了,还专门向着我肚子下手,容不得我们的孩子。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慕容麒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将信将疑地问御医:“真的?”
御医心虚,承受不住慕容麒的威压,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真的,很危险。”
冷清琅泣不成声:“御医,难道就没有办法吗?不论多大的代价,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御医狠狠咬牙:“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
“怎么救?”
“用他最亲近之人的胎衣做药引,服之即可。”御医一闭眼,狠心将话说出口。
冷清琅掩唇,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最亲近之人,那岂不是姐姐腹中的那个野种?”
御医紧紧地握起拳头:“王妃的身孕即将足月,只需催产,让胎儿提前出生,就可以救侧妃娘娘腹中胎儿一命。”
冷清琅等了半晌,不见慕容麒有反应,悄悄地抬眼,见他正紧盯着自己,眸中一片凉意。心一颤,慌忙垂下眼帘,掩饰眸中的慌乱。
果真如锦虞所言,这个男人的意志力非常人能比,随时都有醒转的危险。所以,功败垂成,在此一举,否则夜长梦多。
慕容麒,需要最后一激!而胎血,就是激发他体内残暴最好的引子!
她下定狠心,一撩被子,翻身下床,“噗通”跪在慕容麒的跟前,使了极大的气力。瞬间感觉双膝都痛得没有了知觉,小腹一阵钻心疼痛。
她原本就已有流产先兆,如此一来,立即有温热的血顺着裙子蔓延在青石地上,一片猩红。
孩子彻底地保不住了。
(下一章高虐,恐高的小宝贝可跳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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