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一回到麒王府,就虚张声势地开始张罗,给冷清鹤说媒,请了几个官媒登门,仔细打听了好几户人家的千金。
有好事的媒婆将风声传扬进了楚将军府。说楚若兮与冷清鹤男才女貌,很是般配,用不用自己前往相府说媒?
楚将军暴跳如雷,直接用棍子将媒婆赶出去,然后去楚若兮的院子发了一通脾气。
楚若兮这两天日子不好过,被禁足在院子里,哪里也去不得,急得嘴上都是泡。
她知道自家老爹跑去冷相跟前理论,而冷清鹤竟然没有分辩,默认了她的话。这令她心里隐约蒸腾起一点希望来。
他对于自己果真是有心的!
所以,楚若兮是铁了心思,说什么也不肯嫁,一点余地也没有。若是楚将军逼得紧了,自己就要上吊抹脖,死给他瞧。
楚将军是真心疼自己这个宝贝疙瘩闺女,气得干瞪眼也没招。除了将她看管起来,免得依照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做出私奔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今儿再被媒婆一激,更是怒火窜脑门子,立即提着剑就闯进了楚若兮的院子,吓得楚若兮几个哥哥心惊胆战地就追过来了。
楚将军将剑出鞘,往楚若兮跟前一丢:“你不是要抹脖吗,给你,来个痛快的,免得丢人现眼。”
楚若兮两天没吃没喝,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撩撩眼皮:“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死,我日后还有好日子呢。”
“狗屁的好日子!”冷相跳着脚地骂:“人家冷清鹤都要成亲了,人家不要你了!”
楚若兮轻嗤:“骗谁呢?他说了,先立业后成家。”
“麒王妃都将媒婆请进府上去了,你还在这做白日梦呢?始乱终弃你知道不?早就说过他冷家读书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千万不能相交,你怎么就不听?如今自食苦果你是活该!”
楚若兮“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为了让我死心,还真能编。我不信,除非我听他亲口说。”
说完就要下床往外闯。
楚将军身子一晃,就将她挡住了:“你嫌丢人还不够是不?今儿你敢迈出这个门一步,我打折你的腿。”
楚若兮的几个哥哥堵在门口,冲着她点头:“冷家的确是在议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楚若兮愣住了,瞅瞅自家暴跳如雷的老爷子,再瞅瞅门口的几个哥哥,呆若木鸡。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点希望,顿时烟消云散。
难道,他非但不想娶自己,还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自己不成?
她性子烈,弯腰就将地上楚老将军的剑捡起来,抵在了脖子上:“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众人一见大惊失色,楚老将军也就是说个气话,哪能瞅着自家闺女真的寻了短见?一群人拉的拉,劝的劝,将这位小祖宗手里的剑抢了过来。
楚若兮两天没吃东西,手脚酸软,只能松了手:“反正,见不到冷清鹤,我说什么都不会死心!”
这就是讨债鬼啊,楚老将军这一辈子发号施令,除了皇帝,都不曾向谁低过头,面对着寻死觅活的女儿,越想越气,一扭脸,又气冲冲地走了,直奔相府。
他一身杀气腾腾,不用下人回禀,径直闯进相府,一瞧,冷相正在悠闲地逗弄画眉鸟呢,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肚子里的火快要爆炸了。
冷相一看是他,气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心里受了冷清欢的开导,很是得意,手搭凉棚往天边瞅:“这不是楚老将军吗?这是哪阵风竟然把您老给刮到寒舍来了?”
楚老将军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冷老匹夫!俺问你,你着急忙慌地给你小儿议亲是何道理?”
冷相一脸的无辜:“不是你说,让我小儿死了这份心思吗?我寻思着,给他再寻一家门当户对的,这样他能更快地忘了你家闺女。”
一句话噎得楚老将军翻白眼:“那我家若兮怎么办?”
冷相呲牙一乐:“你不是要将他送进宫当娘娘吗?光宗耀祖,多好,日后,本官见了她也要三跪九叩行大礼,尊称你一声国丈大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将军粗喘气,憋得脸通红:“她都毁在你家小儿手里了,你们冷家竟然始乱终弃,简直欺人太甚!看我今日不掀了你的相府!”
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粗。
冷相丢了手里的草棍,一脸的无所畏惧:“好啊,今日你若是敢动手,咱就告到金銮殿上,求皇上给咱们做主,主持公道,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这种事情张扬出去,他冷清鹤不怕,顶多被人说一句风流,自家女儿可就毁了。他在朝堂之上要被同僚唾沫星子淹死。
楚将军急得原地转三个圈:“就知道,你这老匹夫阴险,若兮是瞎了眼睛,竟然会看中你冷家的崽儿。今儿,我这话就撂在这里了,他冷清鹤若是敢移情别恋,跟别人家议亲,看我不将你家喜事变丧事,咱们走着瞧!”
冷相“啧啧”叹了两声:“你这老憨是真的不讲理,你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家清鹤,还又不允许我家清鹤他娶,就是铁了心,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不是?你这么威风,要拼命是吧?好说,我家清欢说了,明儿她去皇上跟前,帮着清鹤求娶一位公主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敢跟公主叫板。”
一句接一句,将楚将军给怼得,哑口无言不说,还没招了。
要是冷清鹤真的娶了公主,自己还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论玩心眼儿,不要脸,自己这老憨不是读书人的对手。
楚老将军心里的火发不出去,自家女儿又不依不饶地非嫁不可,可把他憋屈坏了。一把抽出腰间的剑,朝着院子里就是一通疯砍。也不管是什么,花架子,铁架子,反正不顺眼的都要来一招。
一时间,院子里碎屑乱飞,惊天动地,那叫一个热闹。
冷相缩缩脖子,摘下他的画眉鸟,就躲在个犄角旮旯的地儿,安静地瞅着楚将军发疯。下人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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