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酒店会议室。
    “陆阳你好，我们报财鸟是国内西服前十的品牌……我们对代言人的挑选十分严格，讲道理的话，其实您是有些不符合我们的标准的，但……所以……”
    报财鸟的人侃侃而谈，全然没有注意陆阳已然魂游天外了。
    他在复习自己的英语，说不定晚上用得到，因为叶菲燕的同学好像是个外国人。
    至于这个报财鸟。
    说实话，当他们一开口之后，陆阳基本上就没有合作的打算了。
    虽然有一种说法，叫做别人真的想要你这个东西，就会跟你压价。
    但那是出于占便宜的心态。
    这种做法，是有弊端的。
    会让另一方非常不爽。
    陆阳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大家好好谈合作就是了，何必一上来把我吐槽的一文不值？
    这样的话，你跟我合作个屁啊，去找你看得起的明星好不好？
    “我们参考了你过往的作品，结合目前业界的标准，开了一份对你而言相当不错的报价。”对方说完之后，递过来了一份合同。
    苏小鱼看了一下，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陆阳这下反而有兴趣了。
    连小鱼都是这个表情，这合同得有多离谱？
    陆阳伸手。
    小鱼把合同递给了陆阳。
    下一秒，陆阳自己都笑了。
    五年，每年一百万，按年支付。
    就不谈其他的违约条款什么的了，单单这个价格就已经非常的……侮辱人了。
    两三年前，内地代言天花板大概在三百万左右，香江那边在五百万左右。
    但那是两三年前。
    那时候，两三亿就能拿在国内拿年度票房冠军。
    现在呢？
    去年三四亿的电影好几部，领先集团差点就破十亿。
    这翻了多少倍？
    这几年，几乎所有明星都不怎么签长约了。
    五年？
    谁知道五年后市场价会膨胀到什么程度？
    最多两年。
    大牌明星，都是一年一签，每年一个价。
    一百万一年，不说是给新人，但普通二线都不一定满意这个价格。毕竟后面还加了一个五年的长时间限制。
    陆阳的笑，让对方有些懵。
    从苏小鱼的态度看，是不满意这份合同的。
    但从陆阳的态度来看……莫非是满意？
    报财鸟的人有些暗自高兴，幸好压了一手价格，没有直接给一百五十万。这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谈判能力啊，回去升职加薪稳得一匹。
    不要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大公司中很多工作人员都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会让他们迷失，有些时候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弱智事情。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报财鸟的人认为自己是在给陆阳送钱，陆阳拍两张照片之后什么都不做，每年就有一百万，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百万虽然不多，但陆阳接十几个这样的代言，每年也是上千万的收入啊。
    还不提这些海报大街小巷都是，会给陆阳带去多少曝光和知名度。
    而且报财鸟还是国内的名牌西装，非常有档次。
    报财鸟想不到陆阳会拒绝的理由。
    但同样的条件，在早就被陆阳关注了很多先进理念的苏小鱼看来，简直就是太扯了。
    首先价格，一百万确实不算少，但那是但从演员这个身份出发评定的。而陆阳的众多身份中，目前最不值钱的反而是演员。
    除了演员，陆阳还是圈中的风云经纪人，去年开始更是转型成为了导演和制片人。和霍雪儿、叶菲燕、秦有容等人开了公司，也算是商圈人士，名气还是有的。
    综合考量下来，即便按照外面的眼光，陆阳也起码要值三百万。
    何况，苏小鱼知道陆阳的不凡，让她出价，她觉得八百万都是值得的。
    其次，年限太长。
    五年之后即便单单是演员的身份，陆阳会达到一个什么水平？
    不敢想象。
    但起码今年，甚至是下个月之后，陆阳的身价就起码会翻一番。
    因为他已经有影帝提名在手了，不管拿不拿奖，身价和名气上涨都是必然。
    也就是因为这个，近期很有好几个代言找了陆阳。
    但对方的报价和年限陆阳都不是特别满意，因为对方明显都是打算捡个漏。
    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但即便人家是捡漏的，态度也都比报财鸟好太多了。
    “长期代言我们现在暂时不考虑。”陆阳一句话回绝了对方，笑着拍了拍小鱼，准备走人。
    报财鸟的人懵了。
    刚刚还笑的那么欢快，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不讨价还价一下吗？
    “那个，时间可以谈，四年？要不三年？”对方开口。
    陆阳理都没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讨价还价也是有技巧的。
    一上来就用这种烂大街的招式，除了让人平添厌恶之外，就只能欺负欺负新人了。
    但凡是聪明点的，都会用更高级的手段。
    之前谈的那几家，虽然也都没成，但陆阳还是让小鱼留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因为对方的做事手段让陆阳欣赏。如果有机会，再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甚至熟悉之后觉得合适把对方挖过来一起做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唯独报财鸟的这批人，不要说合作、也不要说处朋友，说成为仇人都不算夸张的。
    起码，日后陆阳是绝对不会和报财鸟以及使用眼前这几位办事人员的企业合作的。
    太菜了。
    你看陆阳和蒋文、叶菲燕、秦有容、霍雪儿等人合作的时候抠过那几分几厘吗？
    没有。
    但别人亏待过陆阳吗？
    陆阳亏待过别人吗？
    都没有。
    为什么？
    一切都是巧合不成？
    自然不是。
    而是大家把这种切磋、讨价还价，放到了更加温馨的场合和环境中，或是通过真情流露、或是通过非常高明而不让人反感的方式传递了出来。
    在那种没有谈生意，偏偏就是为了生意的局上，大家相互切磋，一方面享受了朋友之间的友谊、享受了高手过招的快感，一方面也促成了合作，实现了双赢。
    这才是陆阳喜欢的方式和理念。
    同样是打麻将，有人是为了赢钱，有人是为了享受获胜的快感，有人是消磨时间，有人是探听信息，有人是维系关系，有人是享受和朋友聊天的感觉并不在意方式是打麻将还是唱歌还是打球。
    理念不同，不能硬融。想要赢钱和获胜的人，跟只想跟朋友聊聊天的人是永远也打不到一起去的。
    报财鸟的这一百万，还是留给适合他们的人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