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辛导找你是什么事情啊？”
    姜茴跟在陆阳身后，旁边还有苏小鱼。
    至于林梦澜和曼妮则是回家了一趟，回林梦澜的家，而不是陆阳租的那套何安琪的房子。
    虽然两人没说为什么，但陆阳知道，应该是林梦澜离家太久，悠悠想见林梦澜了。
    “她说是档期的事情，我估计有点麻烦，所以让我去帮忙参谋参谋。”陆阳推开门，来到了辛彩洁预定的包间中。
    没几分钟，辛彩洁就来了，来的时候电话也都才刚刚挂断。
    这说明她非常忙。
    “不好意思，来晚了。”辛彩洁进屋之后用余光扫了一眼，当她看到姜茴和苏小鱼之后，眼神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起码，苏小鱼是真的没有察觉。
    但姜茴实在是太敏感了，这一丝变化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她心头嘀咕，看来辛彩洁更希望今天的陆阳是一个人来啊。
    这两人。
    果然，拍戏有风险，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让陆阳安心当一个经纪人才行。
    不然，自己的对手怕是会越来越多。
    “你还真是美女从不离身啊。”辛彩洁调侃了陆阳一句。
    身边经常有异性朋友在自己有别的异性朋友在场的时候说这句话的兄逮们要注意了，对方这是在埋种子，拉低你的评分。
    一方面看似是开玩笑，但一则表明了你们之间更熟络，她了解你的一切，有宣誓主权的味道。
    另一方面，难免也会让对方心理咯噔一下。要是对方不是什么大气的女孩，因此扯出的矛盾可不会少。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处不茶，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没办法，我的工作就是为这几位美女服务，辛导您以后有了新作品，也是可以考虑一下我家姜茴的。”陆阳客气的道。
    “哟，这就成辛导了？”辛彩洁有点不高兴。
    “彩洁姐好了吧，你们这些人啊真的是……好多不算导演的人，巴不得别人叫自己什么什么导。你倒好，还不稀罕……”陆阳假装抱怨? 及时更正了称呼。
    什么关系? 用什么称呼。
    在剧组中，相处更多一些? 大家又都是为了电影努力? 叫亲密一些无可厚非。
    但大家脱离剧组之后，各有各的身份? 还是不分尊卑、亲疏远近的称呼的话，是会吃大亏的。
    所以为了保险? 陆阳用了敬称。
    当然了? 这也未必没有提醒辛彩洁，我们已经脱离了剧组请你从梦里醒来的意味。
    同样的，辛彩洁微微一笑，同样从陆阳对自己的称呼中察觉出了第三层意思。
    他很在意那个姜茴的看法。
    叫自己辛导? 也是为了告诉那个女孩子? 他和自己没有其他的关系。
    辛彩洁的注意力当即转移到了姜茴身上，打量着道：“这就是姜茴吧。确实很不错，外形条件这么好，加上圈中一贯的好口碑，难怪惹人喜欢。”
    姜茴瞳孔一缩。
    辛彩洁前面说的? 都是一个演员的各种条件。
    以何安琪的智商，能听出来这是夸奖? 但未必听得出来这是针对一个演员的夸奖。
    而以苏小鱼的这段时间的进步，能听出来这是从演员和导演的角度出发的赞赏? 但未必能够听得出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含义。
    “难怪惹人喜欢”，真正的意思应该是“难怪陆阳喜欢”！
    这句话可酸着呢? 相当于对方主动发起了切磋申请? 告诉你我也对他有点兴趣。
    “那就要辛导多多提携了哦。以后有什么好事情? 多想着晚辈，不管什么时候直接通知我就可以，都不用经过陆阳这一层的。”姜茴笑眯眯的回话。
    煮茶论道，正式开始。
    辛彩洁也是颇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晚辈”，这是在说辛彩洁的年纪，既说明了姜茴的年轻，又告诉了辛彩洁你和陆阳的年纪差距怕是有些大……
    内心不够强大的，直接就被这句话劝退了。
    这就像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她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只有跟着我才能过上她想过的日子”一样，是诛心技。
    “直接通知”，则是在说，可以直接找我，用不着借口我的事情找陆阳撩骚。
    字字带刀，偏偏明面上显得无比亲昵。
    看看旁边苏小鱼露出羡慕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还以为这是辛彩洁和姜茴互相欣赏，姐妹情深呢。
    “都不用经过陆阳”，都不需要经纪人，直接交流，这得什么交情！
    短暂的交锋之后，两女大都明白了对方的奈沃。
    辛彩洁有理由惊讶。
    毕竟姜茴也就二十二，但茶艺的水准，不比她和林梦澜这种在此道浸淫多年的三十五岁的高手差，很是罕见。
    要知道，她和林梦澜这种，茶艺水平，比寻常四五十岁的女人还厉害的多。
    ……
    言归正传，问（交）候（锋）完了，大家很快就聊起了正事。
    “现在的局面不是很乐观。”辛彩洁皱着眉头道，“本来之前，我想竞争一下贺岁档的。一来是时间上更加充沛，无论是剪辑还是后期，都有更多的空间。”
    “另一方面，我这边走走关系，确实能够拿到贺岁档的排片。但……”
    “但是蒋导的电影刺激了各大影视公司，他们都认为今年是个好年，说不定是整体票房开始膨胀了。所以很多之前定在其他档期的电影，都想去贺岁档争一争？”陆阳开口插话。
    辛彩洁先是有点惊讶，陆阳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但转念一想，以陆阳的本事，不知道这些，才应该奇怪吧。
    不知不觉中，陆阳俨然成为了辛彩洁遇到问题之后的第一个“解”了。
    这次出问题，她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和陆阳来商量。
    姜茴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多了一重忧虑。
    现在还好，比“第一解”更无解的是“唯一解”。
    当陆阳成为辛彩洁的“唯一解”之后，那辛彩洁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无药可救的女人有我们几个就够了，不能再多了。
    “京圈那边，我听说今年是有几部大制作的。”陆阳道，“这样一来，就算能给咱们排上档期，但支持力度有限，不算是个好选择啊。”
    陆阳这是照顾辛彩洁的面子，说得好听了。
    辛彩洁在京圈本就是边缘人物，因为她终究是有点曲高和寡了。你不俗，哪怕你是这个圈子的牌面之一，但也终究难以成为真正摇旗的核心人物。
    蒋导是，辛彩洁也是。
    唯一的差别是，蒋导是男人，辛彩洁是女人。
    倒不是歧视不歧视的问题，而是这一行，资本目前确实更信任男人一些。
    所以辛彩洁虽然也全都是自己一手操办，任性而为，但《拼图》的投资远比《让导弹飞》小得多。档期的安排，遇到的困难也比后者多。
    如果蒋导的胜利，是文艺青年对世俗作品的胜利得话。
    那么辛彩洁如果能够胜利，就是文艺女青年对社会偏见的胜利。
    意义更大。
    难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