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看到了十落十分淡定,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喝下。
“既然当事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懂事,”十落轻轻放下了茶杯,茶杯已空,又倒了一杯,而后,推到了小牧跟前,“那当事人的另一个就去准备了。”
端起那茶,小牧这次完全不敢再正视十落了,但下意识的,居然把杯子转了一个方向,也就是说,把刚刚十落喝的那个杯口转到了自己的嘴边。
十落见状,又夺回了她手里那杯茶,一饮而尽,杯子放回桌子上,起了身,单膝跪在小牧身边,轻轻抓起她的一只手,落下一吻,抬起头,露出她专门给小牧定做的微笑:“婚礼见,我的新娘。”
一直目送着十落的背影消失,到完全看不到十落很久之后,小牧才回过神来,开启,刚刚被十落吻过的那只手,也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这时候眼神溢出的笑意,已经关不住了。
躺在床上,小牧翻来覆去,但就是睡不着。
明天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青青草原,河岸旁,山坡下,白天里,十落打着红色的油纸伞,穿着最古老的新娘服装,渐渐显现出身影,而自己,就在桥的这一头,看着这样的十落,缓缓向这边走来,整块大地,都是两人的红毯,整片天空,都在给两人的婚礼营造氛围。
还是说。
黑色草原,河岸旁,山坡下,月光中,十落牵着白色的,俊秀的马匹,身着白色的婚礼服,渐渐走出黑暗,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接着,周围的萤火虫渐渐多了起来,荧光照亮了整片夜空,十落作为自己的白马公主,与自己在这片氛围中,宣告对对方的,爱的誓言。
亦或是。
把两者结合在一起?
于是,就这么胡思乱想,一直到了清晨。
晨曦微亮,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天气了,夏天的话,不是大太阳就是下雨,简直是难受至极,至于到了秋天,天气转凉,气温和冬天都没区别,现在这个温度,真的刚刚好,不冷不热,如果能保持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不过虽然愿望是这样,但那也是不可能的。
锣鼓声中,只觉得屋外很吵闹,像是有车队过来的样子,小牧开了门,就看见了十落。
十落总是这样,行动力特别强,只要想做的事,便会抓紧去做,这次的婚礼,也进行的这么迅速。
可是这么匆忙的话,那,自己和十落两个人的婚礼,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岂不是显得。。。
明明十落已经做了这么好了,明明十落在有这么多事情的情况下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但总感觉,有一点不开心啊。
人好像就是这样,有了什么的时候,就渴求更多。
十落很老套的牵了一匹,绑着红彩球的马过来,而且,那马,好丑。
十落自己穿的也只是平常办公的衣服,穿的还是裤子,其实还挺期待,能看到十落穿新娘服的。
虽然十落看到了小牧脸上明显的不开心,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扶小牧上了马之后,自己也跃了上去。
本来就没兴致,结果还看见了十落的车队,清一色的,最普通样式的,黑色摩托车。
有些绝望的,小牧把头埋到了十落的怀里。
终于,感觉到马停了下来。然而这个时候的小牧还是不敢睁开眼睛,还是在期待着,奇迹发生,总是在想着,就算没有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么夸张,但也不要这么简陋好不好。
“小牧,到了哦。”
却在这个时候,好像听到了十落的呼喊。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场景确实是那么丑陋,没有什么期待的可能x_i,ng之后,小牧彻底灰心了。
就在那个已经被风化了的那个传说中的将领的石像旁边,站了一圈人,清一色的穿着红色的表达着淳朴的民风的祝福的衣服。
算了,比起这种婚礼,还不如好好期待一下今天晚上。
然而实在没想到的是,十落连婚礼的衣服都没有准备,和这群吃瓜群众一比,就好像自己和十落根本就不是婚礼主角。
至少人家还穿了礼服啊。
这时候又不经意,看了一眼,牵着自己的手的十落的脸。
那张脸上,只是嘴角,挂着些微笑,但是眼中,却看不到,一丝开心。
这么多人来着。
‘
“小牧,我啊,其实很怕处在人多的地方,小时候被人贩子给拐了,被骗去做了些不好的事,持续了一年,人类什么的,感觉已经不能再相信了。”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不也是人类,”
“只有小牧你不同。”
“咳。。。”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种话可以对你说,想要和你说,这个世上,唯一的,可以把话说全的你,古小牧。”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
对你有好感。
。。。
’
不知道为什么,继昨天晚上的胡思乱想之后,脑子里突然浮现了曾经,一起在那训练所的画面,训练所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却是和十落相识相知的地方。
才想起来,十落她本来就不善于出现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吧。
现在又是当领主,又是领兵打仗,就是为了巩固权利而做一些演讲,现在就为了这么一个婚礼,还担这么多心。
而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
那自己,到底又是在不爽些什么啊!
两个女生在一起,能被这么多人祝福,其实,已经算是最美好的景象了,不是吗?
轻轻拉开十落,换了自己和这些人交谈。
不过看来,今天的天气,不仅清晨,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还这么舒服,凉风习习,真真开心。
中午,吃过酒席。
下午,是几个人的表演。
再到晚上,又是酒席。
终于,月上柳梢的时候,送走了来祝福的所有人。
小牧准备和负责打扫的人一起清扫的时候,十落却拉住了她的手,拉她到了一边。
和白天一样的方式,两人爬到了那匹丑马背上。
十落坐在后面,一手护着小牧,一手拉着缰绳。
黑色草原,河岸旁,山坡下,月光中,十落驾着马,马慢慢走着。
而后,十落却停下了马,自己先下来,又把小牧抱了下来。
马不动,风却有些大了,吹的小牧打了个寒颤,但没想到,下一秒,身体便暖和起来。
却是十落做了些什么。
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像是就在那么一瞬间,被换成了别的样子,但这时候,不知从哪来的云恰把月亮遮住了,看不清这衣服的样子。
转头打算问十落,却发现,十落,连同那匹丑马,都不见了。
这时,天好像是故意的,下起了皮肤感知的到的细雨。
细雨shi衣。
却看见旁边有把油纸伞,想也没想,小牧便把闪撑了起来。
而也是这个时候,月光重新洒了下来。
月光的映衬下,小牧才看清,这红色的秀了花纹的伞。
以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新娘服装,古代样式的,大红色的新娘服。
兀的,前方打了强光,晃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了。
缓缓适应,这时候才看清光影中走出来的人,牵着红色的马,身着红色新娘服,从桥的那头慢慢走到了桥顶。
接着停了下来,从那里望着自己。
小牧也望着十落。
进而撑着这油纸伞,走上桥顶。
“古小牧,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着印十落,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
“我愿意。那么,印十落,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着古小牧,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
“我愿意。”
“那,誓约就这样许下了。”
小跑两步,小牧抱紧了十落,伞倒直接被自己给扔到了一旁。
扑到十落怀里,小牧却哭了。
“小牧,学了笔记本上的咒式,置换了新娘服装到你身上,想着这样给你惊喜的,”十落拍了拍小牧的头,“本来想要萤火虫满山岗,但毕竟那是绿光,和衣服不搭,于是,就否决掉了自己的想法。”
“十落。”
“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29章 一颗苦糖
月光洒下,灯光熄灭,周围暗了不少。
看见小牧哭成这副样子,十落轻轻上前,抱了小牧入怀,但也就这么持续抱着,一言不发。
直到小牧哭的累了,声音小了下来,十落才又松开她。
“十落,我好开心。”眼角还含着泪,但小牧才不管这些,反而用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十落,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
“回去吧。”都没想到十落却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扫兴的话。
树影婆娑,月亮的光芒从树叶间的缝隙中穿透,不远暗影浮动,隐藏在树旁的,完全不属于树的部位的影子,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和此情此景,完全搭不上调。
十落主动牵紧了小牧的手,要带她回去。
小牧这时也察觉出了,这里好像出现了些不对,不提问,跟着十落跃到马背上。
然而马没有跑到几步,前蹄便被什么东西绊住,然后突然栽倒,十落反应过来,抱紧小牧,跳下了马背,而滚到了一旁的草地。
而小牧,经历了这个过程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忙从护着自己的十落身上下来,然后拉了她起来。
然而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只见凭空窜出来一人,那人拿着刀,直直劈向了小牧。
十落发现了这人,但因为出现得太过突然,根本就避不过,推开小牧,自己硬生生受了这一刀。
可也因为如此,十落和小牧被迫分开了。
分开的瞬间,又有几人出现在视野里,架起了小牧。
看见这样的情形,十落收回了原本准备掏出匕首的手,再不敢乱动。
“不是见你挺得意的吗?现在这是个什么德x_i,ng啊。”那个最开始出现的黑影一脚踹在了十落的肚子上,踹她在地,自己得意洋洋的,又踩在了她的肚子上,附了,又加上一句,“放下心,刀口没毒。”
细看来,这里的所有黑人都戴了面具,就和当初那个反叛的人是一样的款式,所以,想必是当初恰巧逃脱了的残党余孽吧。
应该这么想的。
不过当初那些人不全部,都被逮捕了吗?这件事还多亏了小牧,如今却说,还有这么多的残党余孽,真是让人想不通。
何况,带了面具又怎么样?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十落再清楚不过了。
便就是对小牧下了狠手却因为十妹求情的原因而被自己放了的格子花。
“你到底有多恨我,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风愈发的大,吹的人直打哆嗦。
空中有鸦胡乱的叫,倒挺应景。
“切。”听见十落这样子说,格子花移开了脚,站在一旁,不多言语,不再有别的动作。
见着机会,十落跃起,攻向那几个押着小牧的人,那几人因为格子花的原因,松了警惕,便正好被十落钻了空子。
小牧也与此同时,逮着机会,跳了一下,左脚右脚分别压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人的脚上,那两人吃痛,十落则趁此劲头,击开了重心不稳的两人,抱起小牧快速奔逃。
但也只是快速,以属于人类的速度,而不是她作为异能者的速度。
不曾想,没过几步,脚下一软,又栽倒在地,只不过,十落这次抱着小牧,抱的很紧,任冲击力如何,也没有撒开手。
那几个黑衣人很快追上来,恼怒之下,直接用脚在十落和小牧身上招呼着。
没办法,十落只好环着小牧,护着她,这些攻击,全部自己受了。
却突然,格子花过了来,出乎意料,带动掌力,反倒击开了和自己带着一样面具的几个黑衣人。
自己怒了:“不是说过,只是最多招呼两下这个印十落吗,你们现在不是在往死里下手?!”
“你自己不倒也是?”一人站了起来,“刚刚没有往死里对她下手?”
“那从现在开始不能这么做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格子花这样说到,“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只是你的而已。”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不想继续和你合作下去了,接下来的行动,我们会按照我们的领主的要求,做些利于我们自己的领地的事儿。”
“你们岂敢?!”知道这群人想要违约并打算做出对这片区域有危害的事情后,格子花倒暴怒起来。
几天前,请了这外藩领地的几个能力高的人到这里,承诺分他们一小块区域,为的只是让他们帮忙,除去小牧这个人,并顺便让自己报报当初的仇。
却没想到这几人本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现在却是打算反悔,想要更多的好处,更多的剥削。
这能忍?!
二话不说,格子花上去便打。
但,毕竟他们也是别的领地的高手,因为这样才请他们过来的,没想到,也算是在给自己挖坑吧。
也许,和这片区域的人相比,格子花算得上是能力上等的人,可,这里的其他几个,可都是其他领地的自己这种地位的人。
这里四个人,格子花打不过。
只是过了十招,便败下阵来,落到了和十落她们一样的境地。
再看十落那边,却不见了人影。
就在刚刚,这五人开打的时候,十落自然抱着自家媳妇儿悄悄溜了。
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树木,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如果藏起来的话,应该是很不容易被发现的。
确认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十落却突然停了下来,把小牧放下,自己则慢慢往前走,保持血流在地面,血迹顺畅。
小牧不理解她的行为,一直跟着她。
“小牧,你先去旁边灌木丛藏一下吧,我引开敌人,也得去搬救兵,早知,就该训练一支亲卫队的。”
“落,我不同意。”
“乖,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太容易暴露了,”怕小牧不听,十落又加了一句,“我会很快回来的,就藏在一边,乖乖等我。”
的确,跟着十落的话,也只会连累她。
何况,自己虽然天天骗十落,十落却没一直待自己以诚。
终究,小牧就这样听了十落的话躲在了一旁。
到了小牧藏好之后,十落有开启了跑步模式。
小牧,上次,亲眼见证你的死亡之后,我清楚知道,这种痛苦,我已经再不能经历一次,所以,孤注一掷,用上了笔记本上记录的最后一页的方案,化境于空,这样,便可以把异能强化到能利用上自然界的种种元素,然而,这却需要砍空之前自己掌握的所有本命异能,作为一个普通人,让一切学习重新开始。
然而,我没有想到,就算做到了这个地步,毁掉自己的风系异能,却学不到那上面记载的方法。现在能用上的,也只有一些咒式,而再也用不了能战斗的异能了。
真是讽刺,本来已经抛弃了一切,结果却到了这种地步,何况,小的时候,风系异能还不强的时候,不就试过这最后一页记载的方法,但没有成功,所以才一开始加强的是自己的本命异能,而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今,却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呢?
风现在越吹越大,构成森林的树被吹得左摇右晃,树叶也被吹落了不少,一股凄凉感。
突然,灌木丛摇晃起来,十落突然钻了进来。
没过多久来着,十落果然很快来找自己了。
然而十落一言不发,直接牵起了小牧的手,带着她跑向了一个完全没有走过的林间小道。
“十落,你牵的有些紧,十落。”
“马上就到了,到了就好了。”
听见十落这样说,小牧倒不再说话,只是就这么跟着。
终于,等到钻出林子,两个人都有些穿不上气儿,小牧甚至直接坐在地面歇息。
而云再次离开了月亮的时候,小牧看清了这里的景象,难怪跑的那么累,原来是跑的上坡,这里,明显就是悬崖边儿上。
悬崖边儿上,风吹的太大,何况在山顶,气温要比平时低一些,这种温度下,这种高度下,小牧直打哆嗦。
“十落,看到你换了衣服,”小牧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好你都换了衣服,把外套给我。”
犹豫了一会儿,十落才缓缓脱下外套,但没想到自己还没递,就被小牧抢了过去。
风像是在刻意迎合这种场景,刮的更加恐怖了,刮的人寒毛直竖。
“小,小牧,这外套,不,不是说不让你穿什么的,”十落上下排的牙齿直打颤,反倒去抢已经被小牧穿在身上的外套,“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一人,穿一会儿,对,就是,一人穿一会儿。”
“不要。”一口回绝。
“好歹这外套是我的,好歹我们不是夫妻吗?”
“谁跟你是夫妻了?!”
“?”
“你不是十落。”
第30章 两千字
“你又不是十落,我干嘛要对你好?”一边儿神色严肃的戳穿这个人的身份,一边儿脚下加速,离这人越来越远。
反应过来自己的伪装被识破,假十落上前抓住了正打算逃跑的小牧,接着完全换了一个脸,那脸,正是向十落当初伪装成小牧的那个人的脸:“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跟着我跑这么远,跑到这山顶上。”
“这不是别无选择吗?”小牧凝视着那人脖颈间挂的项链,那项链,小牧曾经看到过,就在经常跟着十落身边的那个人身上也曾经挂过。
而项链的原主人,并非格子花。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篡位?”
“这就不用你管了。”那人扼住了小牧的咽喉,并加强了力度。
这时,可以感觉到,原本刮得起劲的风,却停了下来。怎么形容呢,即便是在室外,这空气以一场的封闭,流通不了,令人窒息,令人无力。
山林中,十落的体力终究到了顶点,加上血还在不停的流,现在,人还站着,能还跑着,完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跑了这么久,应该能把这些人吸引到足够远了吧。
坐下来,倚在最近的一棵树边,十落头脑昏沉,只感觉天地都在旋转,眼里的光比平时还要暗。
不能睡,睡过去的话,就回不到小牧身边了,就违背两个人的约定了,这样的话,小牧会生气的。
两只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疼痛感刺激着大脑,然而,不管拍打的力气再怎么大,拍打的次数再怎么频繁,都不过是豪不起效的挣扎而已。
这是,远方追赶的四个人,已经寻着血迹,来到了这里。
扶着树,站起身子,十落拿出匕首,准备做最后一战。
然而就在提起脚的一刻,眼前一黑,脑袋失去意识,匕首也脱离自己的手掌。
而随着匕首落地,十落也彻底晕了过去。
风微起,卷动地面树叶瑟瑟飘舞,吹的人表面没什么,实则心里却也跟着降下温来。
海拔高一点儿的地方,山顶上,那人掐着小牧,然而手上的力度却不再变,甚至说,比原本的轻轻按压的力度还要轻一些,完全演变成只是做个样子的角度。
“你不动手吗?”见状,小牧渐渐放松了表情,用一种不明觉厉的笑容替代了刚刚一心赴死的表情。
“我其实,没杀过人。”那人居然放下手臂,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出乎意料的,小牧没有一如既往那样直接开溜,竟津津有味的听起来。
“我出生就是孤儿,主人虽不是这样的身世,但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小的时候,我和主人相遇了,主人救了快要饿死的我,于是,从那之后,我便发誓,这条命,从今以后便属于主人了。”
“然而,却没有想到,主人让我做的不是要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这样的任务,却是伪装或是杀死一个不起眼的人这样的任务。”
“等一下,不起眼,的,人?”小牧貌似抓住了什么重点。
“对,没错,说的就是你。”
“所以你现在是要抛下你的任务和我在这里,这种冷得要死鬼天气里耍宝吗?”小牧用一种诙谐的方式,来提问这个人的目的。
“还有这条项链,我确实是不喜欢饰品的,主人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项链送给了我,”说着,那人反而摸了摸自己戴着的项链,傻笑起来。
“切,一个项链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不知不觉的,小牧的话题突然扯到了十落头上,“我家十落可是把戒指装在无子西瓜里,然后向我求婚的,那场景,大概是一生最重要的场景了吧,至今难忘,以后的话,就算是我这种人,也会一直记得的。”
“不感兴趣。”明明刚刚,说出自己的故事,介绍的滔滔不绝的时候,那人的语气可是越来越高昂的,结果到自己当听众的时候,却直接否决了小牧介绍的故事。
“喂。”
然而小牧还没有吐槽出什么完整的句子的时候,那人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走吧,离开这种地方,这个民族,其实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善的,你看到的一切,也不过是这群人为了自己的新领主能对他们尽心尽力而装出来的小绵羊表象而已。”
“我体验过,这群人的凉薄,以自己为主角,从头到尾,体验过。”
“我不感兴趣。”笑话,小牧刚刚好歹被无视了,怎么可能再顺她的意,继续对话下去。
“好了,你走吧,估计是回不去了,但活着总是好的,”那人顿了顿,“尽量保住命,努力活下去吧。”
“那我就走了,你自己保重。”毫不谦虚,小牧这就要走。
风再变,刮的猛了,刮断了一棵树,而关键,划重点,那树倒下的位置恰好是回去的必经之路,恰好阻断了山顶与山下的连通。
山顶上的人下不去,山下的人也上不来。
“主人,亲自来了吗?”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人此刻却还是直打哆嗦。
带着和此前黑衣人一样的面具的人,刹那出现在两人身边。
“主人,”那人跪了下来,咬了咬嘴唇,本是打算一言不发,静候惩罚,但还是犹豫着劝到,“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古小牧呢?强者难道不应该保护弱者吗?”
然而这个所谓的主人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
一把扯断了那人的项链,而后一掌击在她的心脏,击她下了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今天实在补不齐,明天四千字
第31章 两滴离别泪
“我倒认得你。”小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因为刚刚已经判断出这人的身份倒没有显得太过讶异,但看见这人的心狠手辣,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得做出冷静的样子,“就这样处理你忠心耿耿的手下,这样的人居然还待在十落身边。。。”
“那也比你要强万分。”那人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脸,表情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小牧拆皮扒骨了一般,“何况,这种违背我命令,打算放你一条生路的人何谈忠心。”
“你下一步便是打算杀了我吗?”
“这不是废话?”反问一句,那人便向小牧攻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的匕首,划过月光,划破了小牧的手臂。
只是仅仅造成的出血,但没有直取命脉。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会被你虐惨的气息,”小牧另一只手捂住了那出血的地方,虽然面上还是属于古小牧的那种死鸭子嘴硬的情况,但实际头上已经冒了不少汗,“你不会打算玩那种游戏,在我身上割很多口子,然后让我在恐惧与疼痛中死亡。”
“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说着,那人再次攻了过来,“你不如再猜猜自己会在什么时间内死亡,自己的死相会有多惨这类的情况。”
“我不会死亡。”尽全力往悬崖边跑去,好歹那人也不是风系异能,那一击因为瞄准等我腰腹部位,正好,也只是划破了衣服,而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一击不中,那人显然生气了:“你说说你,你这种罪该万死的人,为什么好活的好好的?”
“我怎么就罪该万死了?”刹住脚步,小牧转过身,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豺狼虎豹。
“你待在领主身边,害的本来已经醒悟的她现在又开始只顾节省时间与你相处,却忘了自己一统天下的使命。”
“所以你的意思,你不会害十落吗?”
“我怎会害领主呢?”那人却又摆起了攻击的姿势,“以前,让你害的领主家破人亡,民心尽失,一朝功业毁于一旦,天赐良缘化为虚无,如今,这么久过去,你竟还要来扰乱这一切,”
无心她的话,小牧本来是打算就这样跳下去的,毕竟小说上面都写,一般这种情况下主角跳下去不会死,反而会捡到什么武功秘籍,然后一飞冲天,最后和自己的爱人过上幸福生活,就算自己这种生活方式最多算一个配角,但好歹自己还有死后复活这种挂,总比被眼前这个变态砍n刀,凄惨死去要强。
但这么想着,却听到了这人莫名其妙的话,无法理解的话,以前,我害十落?
然而这么停顿的时刻,那人却又一刀捅了过来,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直接捅在小牧的肚子上,而后竟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把刀留在那里,用力搅动。
小牧没有办法,只能用力推了这人。
而没想到,这一推,那人被推出去很远,小牧自己却也因此重心不稳,后退几步,悬崖边岩石本就不结实,不可避免的,小牧一脚踩空。
后脑勺朝下,就这么栽了下去。
下面不是河流,依旧是一望无尽的森林。
闭上眼睛,只是轻轻说着什么,尽管知道,这些话,那人听不到,但算是自己的承诺吧:“十落,这次,恐怕你回到那个地方,也找不到我了,不过,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雨降下,相比于平时而言,这次的雨滴,一开始就有绿豆那般大小,砸的人,生疼。
“不要~!”林中,十落猛地坐了起来,猛地睁开眼睛。
然而周围,没有小牧,不是梦中那样绝望,却被一支部队围着。
“领主,”一个士兵走了过来,跪下身子,“罪人已悉数伏诛。”
“怎么没见过你。”
“禀主上,我是下午才编入军队里的。”
突然反应过来,十落不再管他的回答:“小牧呢?”
但那人明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疑惑万分。
“算了,”直接推开他,十落站起来,歪歪倒倒就往前走,雨下的那么大,但没人打伞,也没人打算躲雨。
路太远,十落走的跌跌撞撞,路不平,很多石头,也数不清十落到底摔倒了多少次。
当好不容易走到相约的地点,果然,却看不到小牧的踪迹,一骨碌钻进灌木丛,也不管这些草上的刺,十落开始漫无目的的搜寻,然而,除了一些不自然掉落的树叶,什么都发现不了,甚至说,能寻过去找的痕迹都没有。
小牧刻意没有给自己留下足以找到她的线索。
她这么聪明,怎会不留下线索呢?!
玩捉迷藏吗?
还是已经回家了,准备给自己一个惊吓?
“小牧,我认输了,捉迷藏什么的,我认输了还不行。”理智丧失,十落加大了声音,突然喊起了小牧的名字,“古,小,牧,古小牧,古小牧。。。”
突然,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
“主上,您现在需要休息。”
“你,”
不容她再说些什么,那人敲晕了十落。
这样也好,睡着了,就不至于那么难受了,梦里面,总归要比现实美好。
晨曦照进纸糊的窗,天空格外明亮,亮的不像只是太阳刚起床的样子。
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睡着的人现在这时候才醒了过来,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就算睡了这么久,也格外疲惫。
接下来,就该简单梳洗一番了。
没有热水供应,只能自己打水。
衣服也是很破旧的那么几件,烂了也只能自己来缝缝补补。
谁又能看的出来,这孩子的身份,是众皇子之中的一个?
就连那最不得宠的的被皇上宠幸的宫女的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新衣服穿。
她现在已经八岁了。
何况,这还是过年时候,屋子虽不破旧,但从室内的陈设布局,以及没有被分配宫人就足以看出这里的凄凉。
这皇子就像是被完全抛弃了一样。
这样的日子,说实话,皇子自己也认命了。
这样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没人关注,就没人欺负。
没人关注,就不会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女子身份,自己的本来身份。
没人关注,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替代掉这个身份。
今天,事实上,是自己的生日。
不过准确来说,是自己所扮演的这个人的生日。
八岁生日。
七年前,自己出生。
父皇母后一生恩爱,父皇许诺一生一世也只会有母后这一位后妃。
于是作为长公主,诞生的那天就注定了不平凡。
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然而,降生当天,国相叛变。
当晚,大火烧毁了皇宫,宫里的人四处奔逃,悲泣声叫喊声响彻天空,昔日繁华的皇宫,成了恶鬼的天堂,嬷嬷带着自己趁乱逃跑。
而另一名女孩子却代替自己,成了傀儡。
本来应该平平静静的,承欢膝下。
如今为了复仇,潜入宫中,替代了那个已经病死的一出生便被判定为不详的孩子,在这里生活,已是二年零六个月。
这里的每一天没有宫人陪伴,但一日三餐,却是管饱的。
当然每一天都,送菜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所以,他看得到自己的样貌。
但因为是小孩子,一开始是易的那个皇子的容貌,接着再一天一天改变脸上的细节,自然而然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话,能用自己的容貌,也不会被人察觉。
本来每天起早贪黑,已经训练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却没想到今天居然起晚了。
这是罪吧。
这么想着,一边打水回来,这时候却很难得的,有一个公公,拿着一道旨意,进来便让他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三皇子承德虽带着厄运出生,然上天浩荡,八年时间,已洗去了罪恶,今顺应天意,领回正宫。领旨吧。”
客套的程序走了一遍,结果却没有带着他去朝圣,而是到了偏殿,见到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女人。
尽量表现出一种颤颤巍巍的病弱皇子的样子,她埋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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