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寒堪堪降落地面,附近的数头巨蜥立即一拥而上,利爪扑划在笼罩着他周身的塔芒上,又接连被弹开,激起一条接一条的光弧,宛如乱舞的银蛇。
冰火琉璃塔塔身也不能幸免,被巨蜥脚趾不断踩踏,位置在偏移,震颤中渐渐倾斜,从秋来寒头顶正上方向一侧挪动。
虽然挡下数头巨蜥的进攻,底部洒落的玄气也愈发稀薄了,接近衰竭。看这模样,已抵达极限,难以为继,若是被远处的巨蜥赶上来,冰火琉璃塔只怕立刻便要消耗掉全部的力量,成为发挥不出作用的废铁。
团团围绕的巨蜥身躯几乎挡住他的视线,秋来寒头皮发麻,不及多想,将周围的巨蜥荡开数步,再次蓄力纵身跃起。
与上次的情形相同,在他到达一半的高度之时,慕离烽笑眯眯地立在吊笼顶部,手中捏诀,在身外盘旋飞舞的黑白指剑交汇,聚为连绵不绝的十字破阵光再次向他斩来,惬意地落井下石,阻止他顺利登上树梢。
秋来寒上冲之势受阻,既恐且怒,阴森森地威胁道:“慕离烽,你果真要与我焚音山撕破脸?你可曾想过你如此行事的后果?我若有个闪失,整个慕城都要为我陪葬!”
慕离烽手中玄技不停,脸上毫无波澜,未曾由于秋来寒的警告有所触动,也见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与戾气,仿佛只是拍泥人一般。故作讶然道:“你不自量力,企图获取移魂宗最后一名弟子的名额,在不归路上被困至死,与我何干?”
秋来寒愣了愣,虽然早知慕离烽不是好鸟,但怎么也没料这无耻的劲头跟他也有得一拼了。冷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宗门的手段不是你这穷乡僻壤的小子所能了解的,你若真敢害我,你真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慕离烽忖了忖,笑道:“言之有理,那便看看你困死在不归路上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正好可以让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子开开眼界,见识一番你焚音山的手段。”
“……”见慕离烽油盐不进,秋来寒直想骂娘,由于受到对方不遗余力的阻碍,他仍旧没能抵达树梢,再次坠向地面。
沿着树干攀上树冠早已不能,胡杨根部被蜥群围得水泄不通,连二十丈都别想靠近。
此次,秋来寒将余下不多的玄力灌入冰火琉璃塔,让塔身的增长至十米的高度,垫于脚下,避免了直接掉落地面被蜥群淹没的命运。
不是他不想让冰火琉璃塔直达树梢的高度,而是他的玄力殆尽,只能让冰火琉璃塔增加至目前的尺寸。
秋来寒估摸着冰火琉璃塔的形态顶多维持半炷香的光阴。毕竟连番动用,塔中玄力所剩无几,一旦告罄,冰火琉璃塔等同于普通的建筑,巨蜥也能循着塔身攀上来。他的危机仍未解除。
塔身缩减了一半的高度,跃上最底层的树梢或者吊笼远比之前轻松。
然而,就在秋来寒打算再次尝试之时,绊脚石又出现了,一直稳如泰山的慕离烽从吊笼上跃下,降落塔顶拦在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门蔽苍手推了过来。
秋来寒脸庞直抽,这小子是真要将他逼上绝路,不得不捏诀迎了上去,想要将慕离烽迫退。
只是他的玄力近乎干涸,慕离烽这一式蔽苍手虽然只是灵品,但在日趋成熟的运气术的运用下比起宝策也只是稍逊半筹,轻易拍碎了他所施展的《荒涂诀》其中的玄技。
受到玄力冲击,秋来寒身形不稳,不由自主地“噔噔噔”倒退,直至塔顶边缘,脚下顿时踩空,所幸手掌顺势攀住檐角才不曾栽落,手脚利落地爬回塔顶。
慕离烽啧啧道:“命倒是挺硬的,不过你还是尽快困死比较好,各自省心。”
秋来寒惊魂甫定,脸上满是阴郁,冷冷道:“你年少轻狂,行事冲动情有可原,但我劝你替生身父母想想。莫要害己害人。”
慕离烽笑道:“未来之事孰可预料?我是否会害己害人,你说了可不算!”话音未落,十字气芒自指尖斩出。
秋来寒不敢硬接,借助塔尖作为盾牌,在顶部来回绕走,且避且说。感知到光阴一分一秒地流逝,余下的时间不断缩减,仿佛听见死神靠近的脚步,心中愈加烦躁惊恐,巨大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
见威胁不起作用,秋来寒只好改变了交涉方式,宛如丧失了理智,大叫道:“我丢了性命究竟对你有何益处!你为什何非要害我!不就是冰火琉璃塔吗?不就是想拿命牌勒取资源吗?只要你让开一条生路,老子给你,通通给你!”
说着,掏出袖口中的九天袋扔向慕离烽,神色狂乱地嘶吼:“你倒是接啊!接了赶紧滚开!”
慕离烽足尖一勾,将掉落在脚下的九天袋挑至手中,默默盘坐下来进行筛选,将那些无主之物取走,而沾染了气息或者种有烙印的物品原封未动。
“塔上,有烙印,你随时可召回,不仅拿不稳当,能够被追踪,烫手。”慕离烽指着塔顶跺了跺脚,不满嗫嗫道。
“烫手你个王八蛋还死咬着不放!”秋来寒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头怒骂,口中却道:“你抹除不了烙印,我也无能为力!”
慕离烽嘟囔着嘴:“你以为我会信?只要去除塔上烙印,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指着塔外开始收敛的玄光,“慎重考虑吧,你余下的时间有限。”
见慕离烽变得跟淘气宝宝似的,燕亭鱼与文进一阵眼晕,终于明白之前他为何会在战利品尚未到手的情况下放任秋来寒离去。就没见过为了他人的九天袋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的人。他将秋来寒迫上绝路原来还是为了打劫,不肯放过这头肥羊。
“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则我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秋来寒虽然不舍,但若是继续与慕离烽耗下去,第一个死的必然是他,只好咬牙刺出一滴鲜血滴在塔身上,并以反向的轨迹勾画出符文。
血符随即潜入塔内,失去踪迹,冰火琉璃塔震颤片刻,内部有破碎之声响起,一缕雾气从中飘出。
察觉到塔中那股特殊的能量散去,慕离烽木然地点了点头,并未表露出过多的情绪。自身玄力渗入塔中,控制冰火琉璃塔恢复原始形态,搁入袖口九天袋中。
见到慕离烽不打一声招呼便要收塔,秋来寒心中又是一阵大骂,急忙从塔顶跃向吊笼。慕离烽果然遵守约定,看都不看他一眼,并未继续出手拦阻。
秋来寒仍旧不敢松懈,唯恐巨蜥会循着树干攀上来,死死地盯着蜥群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却发现胡杨树干中有铭文亮起,每一头爬上树干的巨蜥仿佛踩在烧红的铁锅中一般,身上冒起青烟,纷纷缩回脚爪,再也不敢接触,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平稳落下。
“不须几日,你便会明白,仗势夺我焚音山的玄器,就要拿命来偿!”
瞧见慕离烽一只手仍探在袖口中,显然是在清点所获,秋来寒目中不由涌起怨毒的杀机。
燕亭鱼将秋来寒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拿手肘捅慕离烽的腰,蹙眉传音道:“焚音山是有数百年基业的宗派,移魂宗覆灭之前,就已展露头角,敢劫取焚音山现任宗主一脉的玄器,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秋来寒若是回到焚音山,怕是有数不尽麻烦找上门来。”
慕离烽目光扫过她清丽优雅的脸蛋,抿嘴回应道:“你是在提醒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燕亭鱼嫣然笑道:“原来你心里清楚得很,我是多此一举。”
慕离烽笑道:“人言最毒妇人心,看来不假。”
燕亭鱼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恼道:“跟你一比小巫见大巫,论起心思歹毒小女子甘拜下风。毒乌头非要装白藕。我好心警示,你却当作驴肝肺……”
燕亭鱼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见到了地面上正上演着不可思议的一幕。
失去秋来寒这个目标之后,蜥群并未散去,仍旧在下方徘徊。如今似发生了矛盾,在彼此追逐厮杀,个头大的扑住个头小的蜥蜴之后,便会整个囫囵吞下,体形也会随之增加寸许。
不过片刻,数千头蜥蜴仅余下九头,而这九头蜥蜴食掉其它同类后,抛开尾部不论身长也有三丈。仍在争斗不休,相互吞噬,最终余下唯一的一只庞然大物。
见到这幅场景,秋来寒不由毛骨悚然,他怎么也料不到蜥群还有这一手,将个体集中起来造就一头王者。而且他从未见过吞噬同类就能生长得如此迅猛的物种。
这头巨蜥王个头比胡杨还高,躲在吊笼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安全可言,巨蜥王的爪子能够触及每一个角落。
见到图画蜥蜴具备这等变化,慕离烽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对绘制架构不归路之人的景仰。
蜥蜴王成形之后,恰如四人所料那般伸出了趾爪。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末路献宝巨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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