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房屋和天朝已然是不同的了,天朝的房屋多是砖木搭建的,而此地的房屋则是土石垒成,外表刷着一些白色的石灰,之所以刷成白色是为了反光,免得正午烈日当空时屋内太热。
西域人的长相也和中原人大不相同,西域人的皮肤比较白,高鼻梁,大眼睛,五官十分立体。
此地民风也比天朝开放很多,街上还有许多穿着薄纱的西域女子,这些女子都是长腿蜂腰,见到他们一群男人骑马而来,甚至还要调笑几句,有的格外大胆的还会拿花丢他们,直把冯魁的一群手下羞的满脸通红。
冯魁依然板着一张脸,而顾瑾则是完全被那些西域女子给忽略了,顾瑾的容貌长相在天朝很吃香,但是在西域女子眼中,顾瑾瘦的好像豆芽菜,个子还没她们高呢,这种男人在本地是根本娶不上媳妇的。
一行人沿街开始寻找客栈,一路所见之人也不完全是西域人,因为和天朝紧挨着,很多天朝的人也会在此经商或者定居,甚至还有很多人会与西域人通婚。
众人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们进城的时间太晚了,城内客栈全都客满,别说是单间,便是大通铺都没有空着的了。
这一下众人可就犯了难,再找不到住的地方,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别看西域这边白天的天气很热,但晚上的气温却是极低的,露宿街头一夜,即便不冻死也非冻病了不可。
顾瑾也很犯难,她骑了一天的马,几乎被折腾了一个半死,若是在街头睡一夜,她这个半死就要变成全死了。
顾瑾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就在此时顾瑾看到前面聚集了许多人,甚至于连路都给堵上了。
顾瑾等人走进了才知道,原来此处是一个医馆,医馆的门口正有两个人正在争吵着,这俩人都是天朝人,一个是个留胡子的老头,一个是个小厮的打扮的少年。
小厮的身后还有一个壮汉背着一个人,那人伏在壮汉的背上,顾瑾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那人衣服的面料很好,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想来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大夫,您发发慈悲,再给我家少爷看一看吧!若是少爷真出了事,我回去也不好交代,我家老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那小厮期期艾艾的拉着老者说道。
“今天上午老夫去出诊的时候都说的很明白了!这人已经不行了,让你赶紧张罗后事...”
老者一边说一边挣脱开小厮的手,有些气恼的继续说道“你这小子是听不懂老夫的话吗?这现在人都死了,你把他背到老夫医馆来,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来闹事吗?”
“大夫,我家少爷还没死呢,刚才他的眼皮还动了呢!大夫,您就给号个脉吧,求您了!”小厮又一把拉住了老者的胳膊,不甘心的继续哭着说。
老者脸上的神情越发不耐烦了,他已经和着小厮解释了很多遍了,这人都没气了,小厮说的眼皮动很有可能就是看错了,他还要回家吃饭,谁有心思在这给个死人诊脉。
小厮和这老头拉扯着,旁边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围观的人竟然还有认识这小厮主仆的,便对人说起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被人背在背上的少爷姓董名乐清,是城内一家首饰铺子的少东家。
这董家是天朝的一个大商号,这首饰铺子也不过是董家的一个小产业罢了,平日里董乐清是从来不来西域的,但这几年董老爷子身体不好,考虑到以后家业需要儿子继承,于是便让董乐清四处巡视一下店铺,这样也能对家里的产业有所了解。
可是哪知这董乐清来了胡孤后就病了,起初就是觉得心口闷,他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天气炎热引起的。
可是谁料就在今天早晨,董乐清正查账呢,忽然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随后就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了。
跟着董乐清的小厮来喜吓坏了,急急忙忙的就来医馆请李郎中,李郎中去看了后摇了摇头,只说这人不行了,让来喜赶紧准备后事吧。
来喜自然不能接受李郎中的这种说法,他是跟着少爷一起出来的,如果他家少爷竖着出来,横着回去了,他家老爷一定会让他给少爷陪葬的。
来喜把城内的郎中都找了一遍,但是人人都说董乐清治不了了,直到日暮时分,董乐清的呼吸渐渐没了,来喜没有办法,只能让人背着董乐清再来找李郎中。
顾瑾听了那些议论后心里琢磨了一下,她想了想,然后下了马,一瘸一拐的朝着董乐清走了过去。
顾瑾之所以会一瘸一拐是因为她的大腿根都磨烂了,只是这样走动,她就疼的额头直冒汗。
顾瑾的举动吸引了冯魁的注意,冯魁皱起了眉头,他本想叫住顾瑾,但想了想还是跟着下了马。
顾瑾走到了董乐清的身前,董乐清被壮汉背在背上,壮汉的心思都在那小厮身上,因此并没有发现顾瑾的接近。
董乐清的一只手软软的垂在了一边的身侧,顾瑾伸手拉住了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了脉上,屏气凝神诊起脉来。
诊完了一只手的脉,顾瑾又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董乐清的另外一侧,顾瑾再去拉董乐清的左手,可能是顾瑾的动作有点大,背着董乐清的壮汉感觉到了,他回头一看,见有人去拉扯他家少爷,顿时就怒了。
“你想干什么?”大汉对着顾瑾吼道,他一侧身,抬腿就朝顾瑾踢了过去。
顾瑾没想到这壮汉的脾气会这么爆,但此时想躲却来不及了,眼看着这一脚就要踢实了,猛然间顾瑾后脖领子被人拎住,那人往后一扯,顾瑾就被拎的后退了几步。
顾瑾吓了一跳,直到站稳了还惊魂未定。
“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出手伤人,这可就不合适了吧!”
冯魁上前一步挡在了顾瑾前面,笑着对那壮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