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温存之后。
    白素贞拉着陌子鸣的手坐了下来，顺手倒了杯茶。
    随之轻声道：“如若我去降了那狐精，以公子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试探来了。
    陌子鸣喝了口茶，这才回应说：“那就要看她是否有心害人。
    妖，其实与人一样，也有好有坏，有善有恶。
    也有一些是初入尘世，不太懂如何与人相处……”
    听到此话，白素贞不由眼睛一亮：“怎么感觉公子的看法与别人不同？难道公子不怕妖，不恨妖么？”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在我看来，不管是人、神、妖、鬼，其实皆是生灵，只是生存的形态不同。
    妖，不一定都是害人的。
    人，也不一定都是善类。
    举个简单的例子，民间流传甚广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曾被诸天神佛视作妖猴。
    但他最终成了斗战胜佛，深受百姓喜爱。
    而有些人，却比恶魔还要可怕，视人命如草芥。
    圣人有云：有教无类。
    意思就是说，天下生灵不分什么族类，皆可教化。
    所以在我想来，不管是人、鬼、妖，只要坚守初心，一心向善，那有什么好怕，好恨的？
    素贞，如若那狐精只是无心之过，并无害人之心，便训诫一番即可，切勿伤她性命。”
    听到陌子鸣这番话，白素贞自然是惊喜而又欣慰。
    不过，内心里却也免涌出一丝酸意：“想不到公子这般怜香惜玉……”
    “咳，这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只是就事论事。”
    白素贞捂嘴娇笑：“好啦，明日上午我便过去会一会那个狐精。”
    “嗯，不过你也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白素贞微笑着安慰了一句。
    以她的实力，何惧一只小小狐精？
    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等到陌子鸣去了书院之后，白素贞便带着小青一起来到了红袖所居的小院。
    她本想一个人来的。
    但，小青偷听到了关于红袖的事，非要一起凑个热闹。
    二女一到，白素贞刻意将气势外放，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
    “不好了小姐，有大妖来了，咱们赶紧逃……”
    秀儿感应到白素贞的气势之后，顿吓得花容失色。
    “逃不了，我们的气息已被锁定了。”
    红袖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逃不了，也只能主动走出去面对。
    “小女子红袖，不知二位妖仙姐姐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哼，你摊上大事了！”
    小青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喝了一声。
    红袖吓了一跳，赶紧道：“不知妖仙姐姐所指何事？”
    “你自己做过些什么，心里没数？”
    “行了小青，你先不要嚷嚷，让我来问……”
    白素贞冲着小青吩咐了一句，随之走上前来，冷眼看着红袖问：“为何要故意勾引秦公子？”
    “我……”
    红袖一听白素贞竟是为秦松而来，顿感吃惊。
    “秦松只是个普通人，如何经得起夜夜欢好？
    你既已修成人形，当以修炼为主，以求修成正果，怎可一味贪图享乐之事？”
    听到此话，红袖不由泪水涟涟跪了下来：“红袖并非故意如此，实在是有隐情。”
    “喂，我劝你从实招来，如敢说谎，小心将你打回原形。”
    小青忍不住又恐吓了一句。
    果然，红袖吓出一身冷汗，急急道：“二位妖仙姐姐明察，红袖自幼从未害过人，也未曾有过害人之心。”
    “那秦公子的事怎么说？据我相公讲，秦公子现在的身体很虚，再这样下去，怕是命不久矣！”
    在外人面前，白素贞不经意将陌子鸣升格成了相公。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听到“相公”二字，红袖不由愣了愣。
    她大致猜到白素贞所说的相公应该就是陌子鸣。
    她本以为陌子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书生，哪知……竟然有个道行如此高深的娘子？
    想归想，她可不敢多问。
    “妖仙姐姐且听小女子解释，事情是这样……”
    红袖开始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是一个关于妖精报恩的故事。
    只不过，却是双方上一代的恩。
    早年前，红袖的父亲在山中修炼时突遭一狼妖袭击。
    虽逃了一命，但却身负重伤。
    当他变回本体挣扎着返回洞府时，却又不幸被猎人所布下的陷阱捕获。
    猎人扛着老狐狸拿到集市去卖。
    结果，被秦松的父亲秦忠买了下来。
    一开始秦忠本打算带回家找人做个皮裘，后来又想着妻子刚刚怀孕，不如积点德算了。
    于是，便将老狐狸放生。
    老狐狸一直念叨着这份恩情，说有生之年一定要回报恩公。
    红袖是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刚化形不久便主动提出去帮父亲完成报恩的心愿。
    悄悄来到秦家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眼就喜欢上了秦松。
    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嫁给秦松。
    如此既能达到报恩的目的，也能成就一段姻缘。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番缘由，白素贞不由微微颔首。
    “不过，既然你与秦公子两情相悦，为何不正大光明在一起？”
    “小女子何尝不想？只是，秦老爷交游广泛，其中有僧有道。
    如若与秦公子成亲，秦老爷必定大宴宾客，届时宾客中万一有高人，后果难以想像。
    因此，小女子便寻思着找个机会向秦公子讲个清楚。
    但是姐姐也知道，一般人恐怕是很难接受我们的身份的……”
    这一点，白素贞倒也感同身受。
    如若不是这样，她又何苦扯那么多大谎诳陌子鸣？
    还不是担心亮明身份之后，把爱郎给吓跑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有一点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于是一脸正色道：“红袖，就算你所说的这些我可以原谅，但，你万万不该成日里与秦公子纵情行乐。
    你倒不会有事，但你有没有想过秦公子是否吃得消？”
    “姐姐教训的是，红袖知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红袖倒也乖巧，当下里认了错。
    没料这时秀儿却跪下替小姐辩解：“二位妖仙姐姐明鉴，其实小姐一直都在规劝秦公子，让他节制一些，多用功读书。
    只是秦公子他……他……”
    说到这里时，秀儿停了下来，似乎羞于启齿。
    “罢了，我知道了……”
    白素贞不由叹了口气。
    毕竟，红袖乃是真真正正的狐狸精，天生便有一股子令男人无法自制的吸引力。
    秦松正值血气方刚之龄，加之平日里又爱胡思乱想写些歪词浪词……
    故而，面对红袖这样的佳人，又哪里克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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