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骸龙墓园的外围，双臂都在撞击中崩毁的壮汉亡灵，半跪在一片混杂着鬼火恶灵白骨丛林中，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正在疯狂延展的殒神遗迹，问出了和女教皇差不多的问题。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然而他的呆滞还没持续多久，便从幸存的亡灵那里得到了二十多道齐刷刷的“回答”。
    刚完成挪移便惨遭伏击，瞬间减员了三分之一后，遭到重创的九阶亡灵们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含怒出手，二十多种各不相同的强大战技，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罪魁祸首丢了上去。
    腐毒、诅咒、冰冻、侵蚀、死亡……
    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反击过后，即便察觉到危险的壮汉亡灵全力防御，在身前结成了一面混着数万具骸骨的冰晶黑盾，仍旧不敌二十多位同阶亡灵的全力报复。
    壮汉亡灵身前，那面厚度超过了三十米，比一整幢大楼还要厚实的巨大盾牌，在二十多位九阶亡灵的含恨反击下，居然连一次眨眼的功夫都没撑过去，瞬间便被打得轰然爆开。
    无数或腐化、或冻结、或朽烂、或崩溃的碎骨，直接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雨云”，朝下方被冲击波洗成白地的荒野降下来了一场骸骨之雨。
    而壮汉亡灵那巨大的脑壳，亦在二十多名高阶亡灵的反击下，瞬间便被打爆了三分之一还多，整个上半部分的头骨开裂崩飞，把里面正对其灵魂之火拳打脚踢的黄金骷髅露了出来。
    “卧！槽！”
    由于离壮汉亡灵的灵魂之火实在太近，灯下黑的黄金骷髅被屏蔽了感知，完全没察觉到二十多名九阶亡灵的靠近，突然被三四百只眼睛死死地盯一顿猛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根植在灵魂最深处的交流方式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他*！*你们的**！一群小崽子瞎**看你*啊！”
    咝！这声音！
    听到黄金骷髅含妈量百分之三百的标准问候，盯过来的三四百只眼睛中，有三百多只猛地一颤，露出了异常浓重的惊恐之色。
    帝帝帝……帝君！啊不不不，那个敢于辱骂死神大人的疯子！！！
    三百多只眼睛猛地眨巴了两下后，半边身子被砸得稀烂的球状亡灵猛地一哆嗦，瞬间领悟到了这次洗劫事件的真相。
    什么浑身圣焰的奇怪男人，什么从死国之门流窜过来的人类狂徒，什么满口脏话的寄吧……
    错了！全都错了！所有人都被它骗了！
    敢于公然洗劫这么多九阶亡灵巢穴，甚至狂妄到连子母蛇亡灵都不清理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最高只有六阶的人类？
    我可以用自己被砸烂的那六百多眼睛发誓，一句话能把我的妈拎出来骂三次的亡灵，从死神大人将他的神国化为冥土开始，绝对只出了这么一个！
    “艾思？你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了球状亡灵的异常，同样从袭击中活下来的女亡灵晃了晃身子，蜕掉身上被压得满是裂痕的细鳞后，眼带诧异地询问道：
    “梅伦德斯的脑袋里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认识那玩意吗？”
    听到女亡灵的询问声后，满面怒意的亡灵们一边各施手段，将突然发疯的壮汉亡灵控制住，一边齐刷刷地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他……”
    望了眼在半截脑壳中朝这边破口大骂的寄吧后，球状亡灵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即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他现在虽然只剩下一颗头骨，下边儿还接了根奇奇怪怪的玩意，但……但嘴巴还跟以前一样脏！你们自己听一下就知道了……”
    头骨……嘴巴……脏话……难道！！！
    从球状亡灵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关键词后，除开几名苏醒灵智的时间相对较短，对过去的事情不太了解的部分亡灵外，剩下的十七八名九阶亡灵齐齐打了个哆嗦。
    而亲历过当初事件的几名亡灵，更是仿佛被唤起了什么恐怖的记忆，被唬得面无人色，神情无比惊骇地道：
    “他就是……那个彻底激怒了死神大人，气得将灰胧荒野外扩了三千多里，撵走了里面所有十阶帝君的那位……”
    “没错！就是那个疯……那位……”
    球状亡灵一阵猛点头，随即紧盯着被冻在坚冰中的壮汉亡灵，满面警惕地道：
    “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梅伦德斯之所以会全力攻击我们，应该就是被他给控制了！”
    听到球状亡灵的判断后，扛过刚才那场袭击的亡灵们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面现明悟之色。
    原来如此……怪不得梅伦德斯会突然发疯，原来是被那个真正的疯子给控制了！
    “不会吧？”
    女亡灵闻言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后摇头道：
    “那个疯……那位当年还是帝君的时候，最出色的是无与伦比的身体素质，在灵魂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而且从梅伦德斯灵魂之火的状态来看，除了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导致焰冕不太稳定外，他的自我意识应该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听完女亡灵的话后，一众高阶亡灵连忙望了过去，发现梅伦德斯的灵魂之火确实和她说得一样，除开跳动得异常激烈外，火苗澄澈清透见不到半丝杂焰，并不像被人操控了之后放肆燃烧的混乱模样。
    “确实，看起来的确不像被控制了。”
    撑开三百多只眼睛，盯着壮汉亡灵的灵魂之火看了半天后，球状亡灵摇头道：
    “但你们发现了吗，那位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梅伦德斯的头骨内侧，还是我们联手反击弄开了梅伦德斯的头骨后，才成功把它暴露出来的。”
    女亡灵闻言眉头紧锁，若有所悟地道：
    “你是想说……如果不是被控制了的话，梅伦德斯根本不可能让人进入他的头骨内侧？”
    “没错！”
    三百多只眼睛死死盯住壮汉亡灵的脖颈，将由数百具骸骨结成的颈椎骨熔断后，球状亡灵满眼警惕地道：
    “那位虽然是个疯子，但再怎么说也是曾吸收过死亡本质的帝君，能在死神大人的怒火中保住命的他，恐怕已经觉醒了肆意操弄灵魂的能力！
    而且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被那位疯子帝君控制住了的话，梅伦德斯怎么可能朝我们全力出手？难道刚才那下击毙了十二名九阶亡灵的攻击，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