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春是神舟射击俱乐部的副总,主要负责训练日常事务管理和设备采购库存管理,他是一年前空降到俱乐部,一到这就是张晋的顶头上司。
张晋在俱乐部有很高的声望,在事务上却还要受制于陈长春,一个是内行,一个是外行,但外行却要领导内行。
张晋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只要不涉及他如何教导学员,其他管理层面的问题他从不过问。因此,陈长春入职后,虽然有几次较大的管理变革,但在张晋这里却没引起什么矛盾。
在公开场合,陈长春做事圆滑,没有表现出刻意为难张晋的样子,两人也没冲突,更没红过脸。所以说,张晋杀了陈长春,在神舟内部也很难让人相信。
面对审讯,张晋只是默不开口,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也不认罪,就这么僵持着。
龚三堂虽然在审讯,但心中却一直想着叶渊对他耳语的那番话,直到他将王佩佩的事情说了一遍,龚三堂决定从这个神秘女友入手查。
在叶渊的保护下,王佩佩被带到了北区警局,而她听说张晋的事情后,却是低下了头。
龚三堂也不催促王佩佩,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什么顾虑,便泡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等待她开口。
王佩佩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缓缓说道:“我是和张晋交往过,我感觉他很安静很可靠,和他在一起心情很平静。但是我的身份却不配享有宁静,我需要完成任务,因此我们的恋情只能算一场游戏吧。去扶桑前,我和他分手了,理由很苍白,我要离开这里,不喜欢异地恋。他在那里愣了很久,半天才说他可以跟我走。说实话,我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那时确实也有点感动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最后我还是拒绝了。”
真是一次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惊心动魄的平淡恋情,可是张晋却视如珍宝,即便分手了,他还是准时会联系她,想要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期间,他发了很多消息过来,我割舍不断也回了过去,直到扶桑的任务发生了变化,我便再也没有回过消息,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王佩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叶渊要将她带到警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她前男友的事情,但她却信任叶渊,因为此时此刻只有守护者甲先生才能救她。
这时,龚三堂才说道:“张晋出事了,他涉嫌杀害神舟射击俱乐部副经理陈长春,此刻已经被批捕,而且证据确凿。”
王佩佩闻言一惊,猛地站起身喊道:“不可能,他不会杀人的,他对待谁都很和善,做事谨慎小心,怎么可能杀人?”
龚三堂拿出一叠资料,摆在了王佩佩面前,然后郑重说道:“现在问题是张晋却是持枪未归还,还在东江斜拉桥上和匪徒对射,使用的正是凶器。在证据链面前,张晋却不说一句话,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零口供,只要证据确凿,也能判刑。”
王佩佩看着这些证据,显然也失神了,她现在得到了叶渊的保护,那么张晋呢?他又该怎么办?
叶渊此刻开口说道:“我也不相信张晋会杀人,所有的证据和时机都太巧合,感觉就像设计好的一样,但现在问题是张晋不愿开口,或许你能劝得动他。”
王佩佩点头道:“我也很想见他,安排我们见面吧。”
此时此刻,张晋依然在被审讯着,足足三个小时了,他连坐姿都没变化过。
不过当警员将他带出去,在会客室里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张晋竟然开口了,惊呼道:“小岚,你怎么在这?”
那是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张晋往日那种淡然和木讷完全不见了,要不是警员拦着,他就扑到王佩佩身边了。
“阿晋,好久不见了。”王佩佩声音中带着颤抖,显然这次重聚实在太漫长了。
“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张晋接连问道,并且上下看着王佩佩,似乎担心她掉了一块肉。
王佩佩心中一阵暖意,在扶桑这么久,她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一旦成为线人后,便很难抽身,更无法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更要每日和魔鬼周旋,也只有张晋才能给她一丝温暖。
“我没事,我很好,你怎么了?你不会杀人的,对吗?”王佩佩十分相信张晋,他绝对不是那种枉顾他人性命的人。
张晋此刻回味过来,呢喃道:“他们骗了我,你没事,他们骗了我!”
这句话一出,叶渊和龚三堂便对视一眼,这里面果然有事!
等待张晋稳定情绪后,他才缓缓道出了其中的详情。
神舟射击俱乐部内所有设施都是陈长春打理的,其中包括所有训练专用枪支。在这个行业,由于涉及真枪,因此在枪支管理上十分严格,不但要前期报备警察部,还要实行严格的出入库制度。
张晋做事谨慎,每次用完枪后,都会习惯性盘点和入库,甚至还会记下每个枪支的编号。
但有一次,张晋在将学员的枪支入库时,却发现编号有点问题,好像曾经被人撕扯后,细细查验下,赫然发现这把枪的状态和编号对不上!
之后,张晋偷偷调查枪支的情况,赫然发现枪支管理上出现了很大的漏洞,存货和清单对不上,旧枪型充当新枪型使用,账目也不清不楚。
以张晋的性格自然不会看见了当没看见,他想去找陈长春,但就在他办公室门口,却听到了他的一番对话。
事实上,陈长春一直在干倒卖枪支的勾当,将好的训练枪卖出去,将废弃枪改装入库,以此谋取暴利。
一支完好的陆战三型训练枪可以卖到数万元,陈长春只要每月干几单就能年入数百万!
而在他背后似乎还有什么人在教他怎么做,而他也只是听命行事!
张晋没想到陈长春胆子这么大,倒卖枪支的事情也会干,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的。
此刻,张晋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进去,点破了陈长春干得好事。
他给了陈长春两个选择,自首或者报警。
但是也在这天之后,张晋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他的女友便在他们手里,还发来了一些王佩佩被关押的照片。
王佩佩就是张晋的软肋,他无从选择,最终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张晋就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由对方下指令,特意没有将自己的训练枪入库,放在了杂物室的盒子里,然后便请假离开了。
没想到一天后,陈长春竟然被枪击身亡,而他却成为了嫌疑人。
在张晋途经斜拉桥时,意外遇到了匪徒,并在车边捡回了自己的配枪,这一切都是对方的算计好的。
一切时间点配合到天衣无缝,但他却不能说,因为在经过斜拉桥时,他最后一次收到了那个信息,是他死,还是王佩佩死,这由他选择。
张晋选择了牺牲自己,被抓后还是一言不发,直到王佩佩奇迹般出现在他面前。
“是解决师的手法,他就在附近!”叶渊听完整个充满离奇色彩的故事,神色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