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一直没说话。
    他的目标是五百万贯。
    通过预售，基本可以达成。
    但花费的时间就要得多。
    这几日他一直在思考，老李这厮，不像是个靠谱的。
    为避免夜长梦多，陈楚略微思索之后，就决定再来把大的。
    他决定，在正式预售开始之前，先拿出一部分香皂，放到黑市中去售卖。
    先割一波韭菜。
    这样，五百万贯的目标，很快就可以达成。
    他也想过，这样做风险很大！
    而且将来可以预见，香皂生意会彻底崩盘。
    但，收益高啊！
    ……
    太阳升起来很高了。
    长安城外。
    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停放着十多辆马车。
    每辆马车上，都有三个箱子，箱子里全部是香皂。
    马车周围，站着一个个身穿黑衣，气质彪悍的汉子。
    整整五十人。
    程处默站在一个土丘上，扫视一圈，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都是我从龙武军中挑选出来的人，全是我昔日的兄弟，这件事成之后，每个人至少会得到一百贯的奖赏，你们也会被调入百骑司，或许永远都不能露面，而你们的家人，将会有人好生照料……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抉择的机会，不愿参与的，退出还来得及，有人要退出吗？”
    一个个汉子站的笔直，齐声答道：“没有，将军。”
    程处默沉声道：“好，记住我说的，每二人一组，携带几个箱子，乔装打扮后，从长安城各个城门入城，入城之后，立即到城中各处，将东西卖了，然后离开带着钱回来……未时之前，不管有没有卖完，都必须出城，违令者，军令处置！”
    “是！”
    一个个身手矫健的汉子，抱着箱子，飞快地离开了。
    程处默看着一个个手下离开，脸上却是有些不解之色：“在黑市卖香皂而已，卖就卖了，就算有人查到也无妨，反正这香皂是陛下卖的，难不成还有人敢闹事？陈楚兄弟太过谨慎小心了啊……”
    不过，既然是陈楚的吩咐，他只能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与此同时。
    一个个乔装打扮的龙武军士兵，携带香皂，进了长安城。
    如今，长安城中，除了东西二市，还有许多交易香皂的地方，全都是一些鱼龙混杂之地，甚至有些地方很隐蔽。
    陈楚教给程处默的六千块香皂，化整为零，同时出现在各个地方，最多的，不超过五十块。
    按说现在的长安城，六千块香皂同时涌入，绝对是一件震惊人的大事。
    可正是因为采用陈楚吩咐的方式，这些香皂就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等有人发现端倪的时候，六千块香皂已经全部卖出去了。
    龙武军的士兵，已经悄悄撤走。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
    永宁门。
    守城的几个士兵站在一起。
    突然有人疑惑地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多马车出城……而且你们看那马车的车辙印，个个都很深，多半是拉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出城……”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
    一个小将双手叉腰，神气地说道：“此事必有蹊跷，待我去盘问一番。”
    半晌，这小将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几个士兵急忙围拢过去，打听道：“怎样？盘问出来了吗？”
    那小将一脸郁闷，讳莫如深地摆摆手：“此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赶紧去通知其他兄弟，今日过往的马车和行人，一律放过，兄弟们都好好休息吧，不该问的不要问，不然老子也保不住他。”
    众人全都吃惊得瞪大眼睛，心中越发好奇，却是不敢再打听了。
    ……
    ……
    午后。
    香皂制造厂。
    砰。
    院子门突然被推开。
    程处默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他激动得嘴角都裂到了耳朵处，说道：“掌柜，陈楚兄弟，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好多钱啊，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钱，哈哈哈，都是钱……”
    说到后来，程处默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他实在太激动了。
    陈楚上前，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安慰道：“阿牛，别急，慢慢说。”
    程处默喝了口水，才缓过神来，说道：“陈楚兄弟，我按照你的吩咐，将六千块香皂分批送到长安城的黑市上，五百贯一块，才半天不到，就全部卖完了，六千块香皂，一共三百万贯，现在全都运送到清风寨不远处的山谷中了……全是钱，一眼看去，都是钱啊！”
    李二唰的一下冲上来，一把揪住程处默的衣领，声音颤抖地问道：“多……多少？”
    程处默说道：“三百万贯！”
    三百万贯？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二一下就傻眼了。
    内库每年的花费，也不过一百万贯左右。
    大唐去年的赋税收入，也不过两千多万贯。
    也就是说，陈楚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收获了内库三年的花费，收获了大唐一年赋税的十之一成。
    “呼……”
    李二回头，怔怔地盯着陈楚，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陈楚这小子，简直恐怖如斯！
    看着李二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李二也有些郁闷。
    他见多识广，也见过长安城的不少美男子。
    但凡长得俊俏的美男子，大多没什么出息，反而流连烟花柳巷之地，或者出身高门大户，道德败坏。
    可陈楚呢，全无一点纨绔公子哥的秉性。
    长这么好看，头脑还如此聪明！
    让这天下的男人如何活？
    当然，最最最关键的是，当李二仔细打量陈楚的时候，竟发现陈楚这厮，一脸淡然，风轻云淡，仿佛根本不知道三百万贯意味着什么。
    三百万贯啊！
    这小子就不会开心一点吗？
    就在这时，程咬金好奇地看向陈楚，问道：“二弟，三百万贯到手，你难道不兴奋吗？”
    陈楚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人，对钱没什么兴趣，从香皂生意开始到现在，我都不记得我有多少钱了，我从没碰过一个开元通宝，我连我的私人钱仓都没进去过一次……”
    对钱没有兴趣？
    李二：“……”
    程咬金：“……”
    程处默：“……”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院子。
    陈楚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在李二等人眼中，陈楚全身都在发光啊。
    李二突然又酸了。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皇帝，坐拥天下，就可以无欲无求，达到圣人的那种心境。
    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抵不过钱的诱惑。
    甚至比不上陈楚这个小子！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