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满来到这第三关,竟然是第一次照镜子。
不得不说,静晓小尼姑的脸是好看的,尤其套上假发套,顿时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大眼翘鼻,樱唇点点,虽然脸晒的有些黑了,依旧难掩清秀模样。
她一得意,变忍不住晃了晃脑袋,顿时假发套在她头顶打了一转。
这光头,亮是真的亮,滑是真的滑。
“大哥,你假发套买大了。”
花小满利落的一甩头,假发套顿时朝后飞去。
“哈哈哈!”
黑袍人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花小满……
“有这么好笑吗?你笑点可真低。”
黑袍人也不理她,还是捂着肚子笑,笑够了,道,“你等等,我叫人去准备点糨糊。”
“嗯?用糨糊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用糨糊粘我的头吧?你可别瞎出主意了,糨糊能粘住这么光溜的头?再说,这是夏天,我戴这么个发套,我能不出汗?出汗了,糨糊就更粘不住了。”
黑袍人点点头,“你说的对,那你说怎么办?前提条件是你不能光着头出去。”
他上下扫了一眼花小满,“你这一身配个光头实在太扎眼了。”
“那你就不会叫人弄个低调点的裙子?这,这,”花小满指了指不正经的裹胸和半透明的披帛,“这是青楼女子穿的吧这?”
一语成畿。
在黑袍人的逼迫下,花小满动用了许久不用的缝线大法,一针一线缩小了头套的维度,勉强成功扣在了她的光头上。
黑袍人对着有头发的小尼姑又笑了半天。
笑的花小满都有点想打他,不过自然是不敢动手,只好也跟着傻笑。
“怎么,不好看?”
“好看。”
花小满对着镜子转了几圈,必然好看。
虽然头套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大,显得她头发极其茂盛,可就是好看啊,小脸大眼,翘鼻嘟唇,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娘子。
“来,加点这个。”
“什——咳咳咳!”
恨不得一盆子香粉倒了过来,花小满觉得自己被埋在了香料里,呛的好咳了一阵。
“走吧。”
移动的香粉盒被拉着上了马车。
香粉盒余光扫了一眼,看到了五六个和她差不多打扮的锦鸡香粉盒上了不同的马车。
吼吼,这帮土匪做事还真是细致,很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你熏的慌吗?”
花小满看向对面的黑袍人,感觉他的脸好像比刚刚在外头白了一些。
“熏的慌。”
“那咱们开个车门透个气如何?”
逼仄的马车里,花小满熏的不行,可黑袍人却把车门、车窗都关的紧紧的,夏日的午后,热气腾腾,又香味逼人,她被熏的有些想晕。
“不可。”
“车窗算了,开开就能看到我们,咱就开开车门就行,通个风,我背对着车门,保证不让外头人看到我。”
“不可。”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花小满暗道,我忍。
约么走了大半个时辰,她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掐人中、按太阳穴轮番着来,眼看就要吐了,对面的黑袍人却晃了晃身子,接着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花小满伸手想接住他,伸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任他出溜到地上。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是有两个男人的人。
“哎,你怎样?需要开窗吗?”
黑袍人脸色煞白,紧闭双眼,毫无回应。
“哦,开啊,那行。”
花小满转头就去开窗,黑袍人却忽然抬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她忍不住怒骂道,“你说你,不给开窗开门,弄个冰炉子也行,就这么干闷着,你不晕谁晕?我这开窗还不是为了你好?”
那人不说话,手却一直紧紧拉着花小满的胳膊,阻止她开窗。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身体还没我好,我还没晕呢,你就先晕上了,都晕了,还不让透气,我真是服了你了。”
花小满开启碎碎念模式,可无论她是讽刺咒骂,还是以理服人,这男人都不吭声,也不松手。
“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不,石头都没你硬,都没你臭!”
骂着,她伸了伸脚,在黑袍人臀部踢了几脚,又摸到了一个宝箱。
打开一看,竟然是张快进卡。
这能有何用?
又熬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驶进一座院子里,车门被从外头打开。
一阵清风吹进来,花小满立刻舒服的想哭。
她一把扯开黑袍人的手,连滚带爬的跃了出去。
“快,快,里头那人晕倒了!”
外头接应的男子一听,脸色瞬时一变,立刻跃上马车,将黑袍人抗了下来。
花小满趁机打量了一下周围。
是一座清幽的小院,不大,但是设计很合理好看,马车停在一处树荫下,一旁是摆满了饭菜的石头桌椅,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瓦罐,里头用凉水泡着一个硕大的西瓜和几个小甜瓜。
想哭!
竟然能吃上西瓜和甜瓜了。
果然,土匪也是有优点的,至少山里面积大,瓜果蔬菜不会少了。
“静晓师傅先坐一坐,我带他去里头找大夫。”
坐一坐?
还不能吃?
刚刚在车上憋了一路,花小满对那桌素菜一点也不感冒,可她想吃西瓜,想吃甜瓜,太解暑解腻了。
“不用看什么大夫,他就是晕车了,喝点凉水,吃点西瓜,顺一顺就好了。”
那人没说什么,扶着黑袍人往里面走去。
“哎,那个,这里的,我可以吃吗?就吃个甜瓜就行。”
黑袍人嘴角抽搐,“小师傅自便就好。”
“也自便不了,没有刀,西瓜也开不了。”
黑袍人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
“看,我说他没事吧?就是熏到了,憋到了。”
花小满一副了然的样子。
黑袍人捂着肚子,挣脱了来人的扶持。
“大哥,还是进去——”
黑袍人手一抬,“无碍,正如小师傅所说,我是在马车里被她身上的香味给顶到了。”
“怪我?”
花小满歪头瞪着他,“这不是你倒我身上的?我一个尼姑,什么时候用过香粉这东西?”
“是,怪我。”
黑袍人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小师傅请坐。”
花小满乐呵呵的坐在他对面,“你有刀吗?咱先开西瓜?”
黑袍人又笑了,“必须有。”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刀,在手里转了几个花花,摆到桌子上。
刀柄朝向花小满。
“你让我来?”
花小满欣欣然的拾起刀,“我最会切瓜了。”
黑袍人身后的男人欲言又止,一手握在了腰间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