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花小满气哼哼的从温泉院里跑了出来,熟门熟路的便回了正院。
蔡云汉一进院门,便看到她歪在廊下的躺椅上,摇着团扇看着月色,眉眼间似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瞥见男人回来,花小满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男人走近,低头看她,月色如水,铺洒在她光洁的脸庞上,她着实瘦了些,又晒黑了不少,显得人有些憔悴。
“我想了想,你刚刚说的对,此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但此番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后面无论胡楚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助她成事。”
花小满继续装睡,只是睫毛微抖。
男人弯腰靠近她,“睡着了?”
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好似听不见。
男人笑了笑,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睡也不能在外头睡。”
花小满暗道,完了,装过了。
却不得已,被他抱着进了屋。
只暗暗祈祷他别兽性大发,把她放到碧纱窗下的榻上就好,可男人似乎偏不如她所愿,毫不犹豫的绕过碧纱窗,径直进了里屋。
花小满心道,完了完了,等下她该如何?
切,她和猎户那一出早在第一关结束就over了,两处离别,各生欢喜,各找新欢。
蔡云汉哪里不好?
要颜色有颜色,要肌肉有肌肉。
好好享受,谁也不吃亏。
只是,只是,这心怎么就不受控制的抗拒呢。
若是他真的硬来,她一定把他小老二给废了!
正心里交战呢,男人手一松,她跌落在他的床上,装作被他摔醒的样子,眯着眼,睡意朦胧的看着他,“你干嘛呀?”
只是眼底清明中带的一丝警惕,还是让男人看见了。
“咦,我怎么在你床上?”
女人捂着胸口往床边一滚,“你,你想干嘛?”
男人好笑的看着她略显拙劣的表演,“以后,你就睡这里了。”
“???蔡云汉,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贱?”
花小满眼里一丝迷蒙也无,尽是冷淡和恼怒。
蔡云汉没理她,扭头就走。
花小满以为他就离开院子,又消失好几天了,谁知,他竟然躺到碧纱窗下的榻上去了。
嗯?
他是这个意思?
花小满走到碧纱窗前,踟蹰的道,“蔡云汉,我,我以为你……”
“贺梓之,你不要自视太高,我没有强迫人的那种爱好。”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冰冰冷冷。
“没有就好。”
花小满暗暗切了一声,也不知之前是谁说就喜欢强迫人的。
“那,那你还是睡你的床吧,我睡外面挺习惯的,再说,外头也凉快。”
“你不再是我的丫头了,怎么能让你睡外头?你如今是我的债主,是大爷,我不得时刻供着你?万一你一不高兴不还我钱了,我不是人财两失?只要你住在庄子一天,你就安心住在里头。”
男人这话说的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你放心,我如今在你这里就是借住,住哪里都行,我欠你的钱,我也不赖帐,等我有了,我一分不少的都还给你。”
男人转个身,背对着碧纱窗。
“我等着。”
“那你回里头来,我出去?”
男人理也不理她。
花小满站了一会,也觉得无趣,只好回到床边躺了下去。
这床上的用品还都是那禽兽的,枕头、杯子无不充斥着他的味道——带着淡淡药草味和清冽皂味,掺着他独有的“油”气。
睡不着。
犹如煎鱼一般翻来翻去,眼睁睁看着屋里的光随着月芽儿躲闪忽明忽暗。
更深月色半人家。
正院墙头忽然黑影一闪,有人越墙而入。
蔡云汉闭着眼好似睡的很熟,只是耳朵微微抖了抖。
来人来的是屋后头,点燃火折子,引着了玉米粒大的一小块散香,从半开的窗户里朝里弹去,那块香不偏不倚正落在花小满的床角下。
月光下,一缕极淡的青灰色的香缓缓升起。
来人见状,扭头便跃上墙头,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蔡云汉睁开眼,仔细听了一会儿,听不到任何声响,便又闭起眼睛。
花小满只觉得好不容易才睡着,竟然又被热醒了,一身大汗,满心烦躁。
她取了团扇,一面扇着,一面扯开衣襟,感觉体内缓缓有一股异样的悸动。
异常熟悉。
这阵仗,她在第一关可经历过两次不止。
她哆嗦着起身奔向水盆,打湿了帕子糊在脸上,心里暗骂蔡云汉无耻。
这下流招数竟然又用在自己身上了。
“你怎么了?”
蔡云汉端着油灯在门口看她。
花小满冷哼一声,“呸,说一套做一套,不要脸!”
男人皱起眉头,举着油灯走便要进来。
“你干什么?”
花小满轻喝,“滚出去!”
男人退到门口,“你把灯点起来。”
花小满不理他,只不断的用湿帕子糊自己脸,一遍又一遍。
男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不管她的咒骂走了进来。
点了两盏油灯,男人四下察看,终于在床脚找到已经燃了一半的散香。
他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端了半杯茶水,倒在那香上。
花小满冷笑,“你就是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是吧?我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能让堂堂大郎中如此费尽心思,我也是荣幸之至,给,你要的,你拿去!”
她扯开自己衣襟,一副施舍的态度。
“不就是睡一觉吗,姑奶奶怕啥?”
忽然想起被蔡长孺囚禁的那段日子,他可不也是个王八蛋!
蔡云汉没说话,径直走过去。
花小满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男人冷哼一声,“不怕,你躲什么?”
“谁躲了,你来!”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来就来!”
花小满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又被他一把拉住胳膊拽了回来。
“太脏了,先去洗洗。”
花小满毫无反抗,被他一手掐脖、一手抓胳膊给带了出去,直奔沐浴房。
脖子一松,男人将她横抱起来,她几乎是本能的环上了他的脖子,却没想到男人直接将她往浴桶里一扔。
浴桶里没水,若不是她抱着男人的脖子,此刻怕得摔成狗。
男人一把扯下她的胳膊,转身出去,眨眼拎了两木桶凉水,哗啦就倒了进来。
“啊!”
花小满被冷水一激,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不稳,倒在桶里,瞬间便被第二桶水浇了头顶,呛了一大口水,咳嗽不止。
“蔡云汉,你个疯子神经病!”
“自己解决。”
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