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信了他的邪!
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你当我傻?”
花小满瞪着他,“我有卖身契,便不能自由嫁人,而且在大周朝,从未有过奴婢嫁给主子当正妻的,你说的嫁给你,是给你做妾?卖身契还在你手里,那和奴婢有什么分别?”
“你只说嫁不嫁吧。”
“嫁。”
花小满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个屁。”
她气冲冲的打开柜子,取了一身衣裳,往沐浴房跑去。
“花婆婆,你给她拎一壶热水过去。”
花婆婆应声出去,蔡云汉抚着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姑娘,水凉吗?老奴给您拎了一壶热水。”
花小满裹上衣裳,打开一条门缝,“给我吧,多谢花婆婆。”
“姑娘头上沾满了东西,让老奴进去帮姑娘吧?”
“不用,我自己行。”
花小满关上门的瞬间,看到贺湄的丫头小林颠颠跑进院子。
看了贺湄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她哼了哼转身进去洗澡。
也不知道蔡云汉放了多少蜂蜜,她足足洗了三次,才觉得头发没那么粘腻了。
穿好衣裳,用帕子裹着头发便出去了。
花婆子侯在门口,自然的接过花小满手里的衣服。
她还有些扭捏,“花婆婆,我自己洗就行。”
“姑娘,这是老奴的活路。”
“那行吧,多谢花婆婆。”
“姑娘折煞老奴了。”
花婆子笑吟吟的指了指主屋,“主子在里头等您呢。”
花小满才要往那边走,又回过头,小声问道,“刚刚贺家丫头过来做什么?”
“贺家两位小姐病了,请主子过去看看呢。”
“病了?我看她们刚刚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病了?”
花小满哼了一声,八成是借故见一见蔡云汉罢了。
“老奴也不清楚。”
花婆婆指了指主屋,笑道,“姑娘快去吧,要不然那冰碗要化了。”
又是冰碗。
“谁系吃?”
花小满心里还气哼哼的,嘴上这么说着,脚步却朝主屋走去。
远远的,透过窗户看到蔡云汉背对着她捧书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一个大碗,七八个小碗,小碗里装的是各色蜜饯和时令水果。
蜜红豆看起来好甜,好糯。
蜜枣看起来光泽诱人。
吃还是不吃?
她还要拿回卖身契呢,要不就给他个面子,吃个冰碗给他个台阶下?
想着,便脚步轻快的往里走。
看她进来,男人展颜一笑,“吃吗?”
看他那样,花小满气不打一处来,“不吃。”
板着脸走到另一边软榻上,捡起她之前看的话本子看了起来,鼻子里满是蜜红豆、蜜枣的香甜。
和谁过不去,都不该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可如今,倒也不好再过去说吃了。
蔡云汉没说话,默默调配起冰碗来。
花小满余光瞥见他蜜红豆加的足足的,蜜枣也放了好些,感觉这两碗都空了。
混蛋。
“刚刚做的那碗被你打翻了,如今庄子里可就只剩下这些蜜饯了,你再不吃,这几天可都吃不着冰碗了。”
花小满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面上傲娇不已,心里却悔的要死。
再过一天半,她就回到乞丐状态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到冰碗呢。
再重来一次,要想吃冰碗,她还是得抱紧这禽兽的大腿吧。
不行。
她把手里的书扣在自己脸上,不是要饿死自己三次回第一关游戏的嘛?
吃什么吃?!
“好了,刚刚算我错了,行不行?”
蔡云汉端着配好的冰碗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了,将冰碗举到她面前。
还算他错了?
呵呵,那能是算吗?
“您可是掌柜的,您哪有错?”
花小满用书盖着脸,嗡嗡的道。
“我错了,错在不该把冰碗端到你床上,就该喂到你嘴里。”
男人一把扯开她的书,勺子便塞到她的嘴边。
“给个面子,吃一口。”
甜丝丝的蜂蜜味透过嘴唇缝隙钻进了口腔里。
靠,要把持不住了。
不行,要守住!
花小满咬紧牙关,就是不张嘴,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不争气的口水。
男人失笑,伸手捏着她的两颊,轻轻用力,她便开了牙关,一口带着蜜豆、蜜枣、西瓜、葡萄的冰沙便灌到嘴里。
冰凉清爽,甜而不腻。
花小满顿时缴枪,板着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和勺,自己吃了起来。
男人笑吟吟的看着她。
“吃了我的冰碗,就是不生气了。”
花小满吞下嘴里的冰渣,“你把卖身契给我,我不但不生你气,还和你拜把子。”
蔡云汉切了一声,“谁要和你拜把子?”
吼,是了,你是要睡了我。
花小满忍着白眼,“掌柜的,任何感情都需要基础,咱,咱俩没到那步。”
“没到哪步?”
男人一副调戏她的样子。
她回了他一个白眼,“哪步都没到呢,咱这认识也没几天,一切才刚开始。”
“是嘛?我看未必。”
果然是普信男,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掌柜的,我能问你个问题嘛?”
男人将手撑在脸上,“问。”
“你,你以前不是喜欢蔡花枝的吗?你如今还喜欢吗?”
只要他还喜欢,她就是吐血也能出主意,让他把她拿下。
男人抖了抖,“不喜欢。”
“不喜欢?不能吧?你之前还叫我帮你追求她的呀,怎么会——”
男人脸色倏地变的惨白,睫毛微颤,“你误会了,我从未喜欢过她。”
声音微微颤抖,好似经历什么痛苦。
“掌柜的,你怎么了?你和我不用隐忍,你就说实话,我知道,在外人眼里,她是你亲侄女,可,可我知道啊,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求她的。”
花小满认真的看着他,“我可以帮你。”
“闭嘴!”
蔡云汉白着脸恶狠狠的咒骂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就地办了。”
说着,人忽然就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花小满吓了一跳,“掌柜的?掌柜?”
她放下冰碗,走了过去,晃了晃他的胳膊,毫无反应。
“真的晕了?”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这是生什么病了?”
庄子里唯一的郎中就是他自己,这下怎么办?
她转身坐回原位,端起冰碗继续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蔡云汉,脸色还挺白的,看来是真的晕了。
“晕着吧,晕着比醒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