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根筷子也去衙门备案?”
话音才落,花小满的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你咋不去抢?一双筷子你写十两银子?就是金筷子也没这么贵吧?”
“你看清楚,那可不是普通的筷子,是南方进贡来的大师雕花的竹筷。”
蔡云汉斜眼看着她,“普通筷子一文钱一把,可大师雕刻的竹筷……如今市面上可寻不到,有人甚至愿意花百两银子求一根。”
“花百两银子买一根筷子?脑子有病?”
“你当富人与穷人如何区分?”
蔡云汉耐心的解释,“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花高价买这些无用的东西,这筷子不是用来吃饭的,是摆在那里彰显主人身份的。”
花小满:“……反正你就是讹上我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我告了?”
蔡云汉嘴角微弯,“主仆一场,不必闹的那么难看,你既然回来了,衙门那里我便撤了。”
花小满:“……七万两银子,也不是不能给你,不过你要宽限我一些时候。”
“哦?七万两千一百一十二点七两白银,不知道你多久能还上?”
男人眼里一片戏谑,似乎花小满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只是,这多久能凑齐银子,花小满的确是没法估计,那要看她摸到的宝箱有什么东西,那天在凉皮小伙计那里摸到的竟然是个瓷碗,完全不值什么钱,摸一百次也凑不够。
这得摸到什么才值钱呢?
“要不你给我一年时间?你放心,这一年的利息,我按照钱庄最高的利息算给你,绝不叫你吃亏。”
“那你要一年时间还还不上呢?”
“那你想要我咋滴?”
花小满一副无赖的模样,“我横竖就这么一条命,要不你拿去?”
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蔡云汉摇头,“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你已经签了卖身契给我的。”
卖身契?
呵呵。
搞不懂古代这个卖身契有多大的约束力,叫贺梓之的丫头卖身给他了,我换个名字,远走他乡就不能生存了?
“你先待在医馆里卖命吧,我给你一年时间,等你还不清账了,我们再说。”
男人倒是没把话说死。
“行,成交。”
别说一年,她如今在这里的时间仅剩十几天了,再找不到地铁小哥哥,她就要被打回第二关游戏开始了。
三次机会她还找不到人,就直接回到第一关初始阶段。
花小满心头微颤,那也未尝不好。
至少可以再见到猎户,一定要狠狠的给他一拳,问问他妈的是不是跟自己有仇?!
嗯?
猎户只是地铁小哥哥一个游戏分身。
她找到地铁小哥哥,不就等于找到了猎户?
不,不一样。
她关于上一关的记忆已经都背抹掉了,零星记得的,也不过是一些无所谓的细枝末节,地铁小哥哥估计也是一样的待遇。
猎户的心思怕是只有猎户才懂了。
可是,最后的猎户和刚开始的猎户是一样的想法吗?
唉!
简直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以为在游戏里就可以肆无忌惮,大不了就从头开始,可实际上,没有一条河是昨天的那条,你在变,他们也在变。
花小满心里思绪万千,一张清秀的脸庞悲喜变换,蔡云汉微微看出了神。
“掌柜的,晚饭好了,要现在送过来吗?”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醒,微微一愣,点头道,“送过来。”
花小满也从思绪里抽身,斜眼看他,“你不是也要在这里吃吧?”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吃?”
男人一脸理所当然,“这是我家。”
“是,没错,可你不是好不容易才搬进怡红院去——”
花小满忽然想到尼玛,书房的火不定是谁放的呢,说不定就是这无耻的禽兽。
“哎,我忽然想到,书房离小厨房远的很呢,小厨房着火,怎么可能会烧到书房去?”
蔡云汉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火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呢?小厨房的柴火离灶台也远的很呢,不是还是被炉子里残火给点着了,是不是?”
哦,呵呵。
花小满陪笑了两声,她在怀疑书房火来的蹊跷,这货也在怀疑小厨房火的原因。
心照不宣。
她算是在明路上,人家却在暗地里,得,这锅她背定了。
“也是吧,掌柜的不愧是郎中里最会做生意的,甩锅的本领真是一等一的棒,小女子自愧不如,认输。”
还好她有金手指,摸摸宝箱就能发财,要不然这七万两银子的债能把她压死。
“承蒙夸奖,不胜欢喜。”
蔡云汉一副谦逊的模样。
用最绅士的姿态,做最无赖的烂事。
牛。
花小满跟着无赖走到东侧的花厅,被今日的晚饭惊到了。
史无前例的丰盛。
“果然是会做生意的郎中,讹了我这么一大票,连伙食都改善了。”
蔡云汉淡然的坐下,“你的账还没收上来,等收上来了,给你吃更好的。”
“……呵呵,我等着。”
“我也等着。”
男人倒了一杯毛根甘蔗茶递给她,“天热,喝点茶去去火。”
“吃点鸭肉,性凉。”
“吃点竹笋,不上火。”
“吃点……”
花小满抬手打断他话,“大哥,咱自己吃自己的行不行?夹来夹去的,恶心不恶心?”
蔡云汉握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我不嫌。”
“我嫌。”
“……那你夹给我。”
花小满无语的看着他,“你没手吗?”
男人放下筷子,一把握住她的左手。
“现在没了。”
???
花小满试图抽出手来,越抽,他握的越紧,手都被攥红了。
“撒开。”
她一把抄起桌子上酱油瓶子,“不撒,我砸了?”
“你砸。”
酱油瓶子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堪堪要落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缩回了手。
他长叹一口气,“你好歹是个姑娘,被人抓手手不该是这副反应。”
“大哥,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贺梓之,不是蔡花枝。”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古井般的眸子里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
他说,“你为何总提蔡花枝?”
“嗯,因为她才是你的官配。”
男人的脸色黑了黑,“她是我侄女。”
“又不是亲侄女,你不是也知道吗?你并不是也知道的?你并不是她祖父的亲儿子,你们之间没有障碍。”
花小满正好拿他瞎编的故事来搪塞他。
呵呵,想泡人家姑娘的时候,就不是亲侄女了?
想泡别人的时候,就是亲侄女了?
呵呵,男人。
蔡云汉:“……这谁说的?”
这事她竟然也知道了。
真是拿自己的谎言打自己的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