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罗平安气势大涨,想要将我们团灭之际,一直蓄势待发的风黎,却徒然把身体化作一道黑光,快速地对他扑了过去。
快、真的很快!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瞧见风黎出手,当他蹿出去的同时,原本披在身上的风衣居然自动剥落下来,一左一右,好似化作了两道残影,从斜里横出。
“啊……”罗平安满脸都是怒火,将双臂一抬,指尖居然弥漫起了一股灰气,然后伸手去抓,一把扣向风黎的脖子。
然而风黎的身体却轻薄得犹如一张纸,不等对方将手掌抓到,他的身体已经化作落叶,很轻松地自罗平安指缝间溜走,然后诡异地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那件从他身上剥离出来的风衣,则仍旧携带着冲势,朝着罗平安脑门方向覆盖过去。
罗平安双眼泣血,弥漫着难以述说的愤怒,徒然将双手一抓,奋力扯向盖住自己头顶的风衣,正当此时,风黎的身体已经犹如幽灵一般,复又冲到了他面前,将双手平举起来,拍向他的后背。
罗平安整个脑门都被风衣盖住,然而对于炁场的捕捉,却让他一瞬间掌握了来自身后的危机,徒然将身体一转,反手拍出,与风黎对了一掌。
我感觉耳边好似响起了一道炸雷,震得我头皮发麻,双耳“嗡嗡”响彻起来,顿时一脸骇然地退后两步,望着那道在空中闪烁不休的残影,满脸都是惊骇。
这才是修行者该有的战斗,比起我那乱挥乱打的王八拳,简直高出了好几层楼。
我这边瞧得入神,心中暗暗喝彩,风黎却不断围绕着罗平安转圈,将这老家伙死死牵制在那里,趁空回头,冲我喊道,“别看了,赶紧把鬼胎逼出来,否则那女人撑不了多久!”
我急匆匆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急忙朝着李莉那个方向跑过去,望着那些绑在她手脚上的红线,将牙齿一咬,匆匆摸出弹簧刀,猛然斩下去。
可当我挥刀之际,原本平躺在木板上的李莉,却好似受到了什么牵动一般,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弥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血红之色,然后张开嘴,发出一声极度尖利的吼叫。
啊……
这声音几乎能够穿透玻璃,完全不似人类的喊叫声,我给着声浪一激,顿觉大脑一片混沌,举着刀,居然无法继续斩下了。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李莉的眼窝深处,居然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灰色气流,这些气流萦绕在她脸上,呈现出一股迷幻的色彩,紧随而来的,便是她徒然张开的嘴唇,直接喷出一股气箭,朝着我面门处射来。
我吓了一跳,心说这鬼崽子端的厉害,尚在母体怀中,就能发挥这种威力。
此时那气箭距离我不足半米,顷刻之间就要将我脑部洞穿,当然,这种无形的死怨之气是无法对人造成物理伤害的,却能够侵入人的脑髓,造成持续的精神伤害。
我来不及闪开,口中本能地发出一声暴喊,然后将双手猛然朝前一抓,左手中一股阴寒的气流率先发力,一把握住那团气箭,继而猛然发力一捏。
随着砰然的闷响,那股深色气流炸裂而来,李莉的口中则发出更高频率的尖叫,震得我耳膜充血,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我一个踉跄,将双手呈现木板,随后便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李莉隆起的小腹下,居然鼓起了一个个好似肉瘤状的东西,宛如被塞进了保龄球,在她皮层下胡乱滚动和走移着,而在那些被撑起的皮层中,甚至隐隐呈现出一张没有五官的怪脸,仿佛在瞪着我,“哇哇”怪叫。
我能够捕捉到这叫声中的恶毒,仿佛对于人世有着数不尽的怨恨,很快,那鼓起的皮层便好似橡皮筋一般弹高,居然形成一只半米长的爪子,徒然扣向我的脖子。
“滚!”我气冲头顶,一股无端暴戾的情绪立刻在内心滋生,顿时将双手交叠,接触一个大金刚法印,口中则快速念咒,通过空气间的震荡于共鸣,接引观想之力,随后将手掌平齐地按了上去。
双掌接触,我只感到手臂一阵发寒,无数阴历的气流沿着手肘蔓延而来,冻得我浑身打了个摆子,仿佛身体快要结冰。
我只能强行咬牙,快速接引身体中的那股气场,强行把这气流震散,“啵”一声后,李莉身下的木板竟然吱呀一声,咧出许多黑色的裂痕。
大股灰气沿着裂痕呈现,朦胧之中,我感受到一对极度残忍和嗜血的眼睛,正在灰色气流中凝聚,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有种被毒蛇咬中心脏的麻痹感,急忙甩动脖子,将所有负面情绪排挤一空,然后大呼道,“不行啊,这鬼胎怨气好重,我恐怕搞不定!”
话音刚落,耳边又是“砰”的一声,我应声瞧去,见风黎被王平安一把扯着小腿,好似流星锤般在空中抡动起来,然后撒手一甩,狠狠撞破窗户,滞留一声滚落进了我这边。
他匆忙爬起,满脸铁青之色,将小腿一蹬,再度朝着王平安扑去,嘴里吼道,“自己想办法,搞定了再来帮我,不然咱俩一块玩完!”
说着,门外又是一阵怒吼,此时的王平安浑身迷雾纵横,更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虽说风黎速度不慢,却始终没有办法靠近他一米之内,只能围着他不断转圈,借助速度上的优势来抵挡。
“妈的,只能试试这个了!”我见形势不容乐观,只能将双手叠起来,这一次却不是为了结法印,而是在潜意识中沟通噬神蛊,唤这小东西出来跟我一起参战。
不过噬神蛊似乎对这件事很抵触,一直不肯给我正面回应,我正觉无奈,此时李莉却再度睁大眼睛,对着我森森地怪笑起来,同时拼命地蠕动嘴巴,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
直到她嘴唇边渗出大量的血渍,我才终于明白,她嚼的东西,是自己的舌头!
我心说糟糕,顾不上许多,匆匆跑到跟前,伸手去捏李莉的下巴。
可手指头尚未来得及接触她的小下巴,这女人眼中却徒然弥漫出一股血色,然后夸张地扭动脖子,避开的我的手指,再将脑袋一甩,那渗着鲜血的大嘴,便笔直地对准了我脖子上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