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小姑娘？”
    墨唯一回过神，“谢谢你。”
    可能是看她脸色不太对，售药人员笑着宽慰，“别担心，如果是家人服用这些药物，尽快带他去正规医院检查，如果服用的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如果已经服用三年了呢？”
    售药人员一愣，“这么久？那你的家人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
    墨唯一：“……”
    是啊。
    她到现在才发现。
    她离开三年多的时间，为什么会没有人发现？没人知道他生病了？
    **
    离开药店后，墨唯一拨通了战尧的手机号。
    和萧夜白关系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谁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墨唯一没办法，只能先回家。
    进入客厅，玄关处，放着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
    墨唯一惊讶，忙换好拖鞋走了进去。
    果然。
    “公主，先生来了。”
    墨耀雄已经从沙发站了起来。
    三年多没见，和之前相比，墨耀雄的容貌并没什么变化，但是……
    墨唯一几乎不敢相认。
    因为他的头发几乎全都变白了，而且整个人特别的消瘦，脸颊凹陷进去，法令纹很深，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爸……”
    听到这个称呼，墨耀雄眼角发红，“唯一，你还肯认我这个爸爸，我真的很开心……”
    “都过去了。”墨唯一也有些感触颇深，“爸，对不起，当年我不告而别，让你担心了……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好，好，我都挺好的。”墨耀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周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她给我发了孩子的照片。”
    手机照片上面，穿着奥特曼图案的小诺诺正蹲在沙发上玩着花花绿绿的玩具。
    背景图一看就知道是丽水湾别墅的“儿童房”。
    应该是那天周婶特意拍下来给他看的。
    墨唯一点头，“嗯，他叫墨一诺，小名诺诺，今年两岁零七个月了，身体特别的健康。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就带孩子去庙里看你的。”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去律师所上班了，所以我向住持告了假，特地回来看看你们。”
    “你还要回庙里去吗？”墨唯一蹙眉，“你看我现在都带孩子回来了，你就别回去了，这里有的是房间，你可以住在这里，要是想住老宅也可以，我隔段时间就带孩子回去看你。”
    “两年前我去庙里的时候，跟方丈说好了时间，现在还差一个月呢，做事情得有始有终。”说完，墨耀雄有些激动，“容安说诺诺在楼上睡觉，我能上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墨唯一忙走上前，“爸，我带你上楼。”
    “好。”
    **
    推开卧室房门，浅色的大床上，小诺诺闭着眼睛，摊着四肢，睡姿十分的奔放。
    墨耀雄看着可爱的小孙儿，忍不住眼角湿润，“真好，诺诺长得真漂亮，跟唯一你长得很像。”
    墨唯一忍不住反驳，“可为什么每个看到他，都说他长得不像我。”
    “像你的。”墨耀雄说道，“你看他睡着的时候，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还有这嘴唇，下巴……”
    墨唯一只当他在故意说好话，“爸，等会诺诺就醒了，你可以带他玩一会，他一点都不怕生。”
    之前在魁北克的时候，墨唯一给孩子看过墨耀雄的照片，告诉过他这是爷爷。
    对于从来没见过面的萧夜白，小诺诺都能不到半天就亲昵如旧，对于这个爷爷肯定不会怕生吧？
    “好。”墨耀雄看了看时间，“可我晚上就得回去了，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我让容安开车送你。”
    听到这句话，墨耀雄说道，“其实，我刚才先去了一趟你们在丽水湾的别墅，只不过夜白他不在家……”
    墨唯一点头，“我知道。”
    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墨耀雄却急的忙想要解释，“我跟住持就请了半天的假，我想的是先去找夜白，再带着他一起过来看你和孩子……”
    “我又没有怪你。”
    “唯一，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跟夜白都当成我的亲生骨肉……”
    可能因为声音有些激动，原本睡的踏实的小诺诺突然动动小手指，扭扭头，习惯性的张开小嘴就要哭，“麻麻……呜呜呜……”
    墨唯一忙伸手拍拍他的胸口，“宝宝乖，妈妈在呢。”
    小诺诺揉揉眼睛，嘟囔着喊，“麻麻，麻麻……”
    见他已经醒了，墨唯一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然后示意，“宝宝，看看这是谁？”
    小诺诺眯缝着两只眼睛，认了半天。
    墨耀雄也在看着他，眼底嘴角都带着明显的讨好笑容。
    “宝宝不记得了吗？”墨唯一柔声哄着儿子，“之前妈妈给你看过照片的，这是爷爷呀，不记得了吗？”
    “耶耶？”小诺诺还在看，表情发懵。
    “对啊。”墨唯一笑着说道，“让爷爷抱抱你好不好？”
    墨耀雄立刻伸出双手，“诺诺，让爷爷抱抱好不好？”
    小诺诺几乎是被送到了他的怀里。
    软若无骨的小身子，带着淡淡的奶香……
    墨耀雄小心翼翼的抱着孙子，刚想要低头亲一下他的脸……
    “麻麻！麻麻！”小诺诺惊吓的抬起手，拼命的扭着小身子，“麻麻！麻麻！”
    墨唯一无语。
    这孩子……
    亏她刚才还想着应该不会怕生。
    墨耀雄则不敢乱动，忙说道，“唯一，还是你来抱吧。”
    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怀抱，小诺诺才瞬间安分，小身子软软的赖在妈妈怀里，双手也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
    “孩子都黏妈妈。”墨耀雄小家伙可爱的模样，突然说道，“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可能从我十几岁时遇到夜白母亲的开始就是第一个错误，当时我太过懦弱，不敢反抗你爷爷的要求，所以当夜白母亲离开后，我也不敢去找她，导致她和夜白在桐城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他继续说道，“第二个错，是我当年不应该隐瞒和徐静的事情。我太过懦弱，导致事情发生时没有第一时间去求证真假，而是选择了隐瞒。后来才导致徐娴因爱生恨，对徐娴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第三个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错事……我当年既然找回了夜白，不应该隐瞒你爷爷，更不应该让徐娴跟着我一起隐瞒欺骗。徐娴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为了你，为了整个墨家选择了隐忍，帮我一起隐瞒事实的真相。可是她心里很不开心，天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导致夜不成寐，只能靠安眠药帮助睡眠，时间久了，终于积压成疾，患上了忧郁症……可我那时候还没有把这些当回事，我只觉得是她太小心眼，她容不下夜白，直到她精神失常，最后……”
    “爸。”墨唯一红着眼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到现在还在自责？”
    “因为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所以我必须在佛祖面前忏悔，洗刷我的罪行，请求上天的原谅，我不想让我的罪孽遗传给我的孩子……”说完这些，墨耀雄终于问出口，“唯一，你和夜白……还有可能吗？”
    墨唯一说，“我和诺诺现在生活的挺好，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生活，这几年我在国外进修学业，现在已经拿到了律师证，在禹锐上班。而且当年爷爷分给我和诺诺那么多的股份，就算我什么事情都不做，我们母子俩也可以生活无忧。”
    听到这些话，墨耀雄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当初夜白怎么都不肯接受这些股份，我劝他的话，他也从来都不肯听，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留给你和孩子的。”
    墨唯一点头。
    “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墨耀雄望着她，“三年过去了，你现在比以前稳重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