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白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陆谌禹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你?”
“为什么?”
“他给你这个实习的岗位,纯粹是看在朋友的情面上,因为以你的条件和能力,显然是达不到他的要求的,只不过律师所的杂事多,安排一个实习生也无所谓。但自从上次你被烫伤后,律师所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又有路晴天的教训在前,你觉得律师所的人还会把你当做一个实习生吗?还敢吩咐你做杂事吗?”
墨唯一看着他,不说话了。
“陆谌禹希望你能知难而退,明白了么?”萧夜白抬起手指,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摸了两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抬脚进了浴室。
墨唯一:“……”
*
*
晚上,皇庭别墅。
苏婠婠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忙不迭冲过去抓起手机,“怎么了怎么了?”
“婠婠,我不开心。”墨唯一委屈的小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墨唯一不说话。
苏婠婠想了想,“又跟你家小白吵架了?”
不等墨唯一说话,她立刻开始骂,“他是不是又跟田野藕断丝连了?这个渣男!简直不是个东西!千万别让我碰到他,我保证把他……”
“没有!”墨唯一忙打断她,“我跟小白好着呢。”
“……”苏婠婠翻白眼,“那你莫名其妙的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还一副委屈巴巴的口吻。
“我是想问你实习的事情。”
“怎么了?”
墨唯一把刚才萧夜白的话说了一遍,最后问苏婠婠,“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地方实习?”
苏婠婠却感叹,“没想到你家萧总看事这么通透。”
虽然萧夜白才二十六岁,但果然高智商的人,情商也高,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看的是真通透啊。
“他说陆谌禹故意为难我,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我真的好生气,亏我把他当成师父,对他掏心掏肺的,没想到他竟然都是为了赶我走!”
苏婠婠咳咳两声,“所以你想换个地方实习?是去墨氏?还是去别的律师所?”
墨唯一弱弱的说道,“我是学律师的,还是律师所比较好一点吧?”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待在禹锐好了。”
“为什么?”
苏婠婠开始帮她分析,“你想啊,就算你现在换个别的律师所,不管是哪一家,早晚都会暴露出你的真实身份吧?到时所有人都会和现在一样,没有人敢让你做事的,你觉得和现在的禹锐有什么区别吗?但是禹锐可要比其他律师所牛的不止一点!而且你还有陆谌禹这样一个师父,其实跟着这样的人,你才能真正学到东西,起码他会对你说真话,敢吩咐你做事情,而且他在业界评价很高,经验丰富……”
“可他总是挑剔我!”
“那你更要好好表现,让他刮目相看!你必须摆正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你真的是去实习的,想要和他学东西的,所以他说什么你就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他越想让你走,你就越不能走。你老公不是都说了嘛,因为褚修煌的关系,所以他是不会主动裁退你的,你要是现在真的走了,不就是着了他的道了?”
“对哦。”墨唯一恍然大悟。
下一秒。
“但是他竟然不让我戴首饰,还不准我做美甲,不准我散头发,我好多衣服他都不让穿……小白都没这么管过我!”
最后一句最气愤!
苏婠婠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你家萧总这么多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墨唯一:“……”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婠婠抬头看了一眼,“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那好吧。”
……
霍竞深回到房间,苏婠婠刚好结束了通话。
“谁的电话?”
苏婠婠说,“唯一。”
“又跟她老公闹矛盾了?”
苏婠婠:“……”
她起身,“我先去洗澡。”
刚要去找换洗的衣服,手被拉住了。
霍竞深低着声音,磁性温沉,“一起。”
苏婠婠头皮一麻,“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洗完了,累死了,先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剪片子呢。”
说完立刻把灯熄灭。
黑暗中,霍竞深问,“宝贝什么时候能忙完?”
“干嘛?”苏婠婠有些戒备。
“过两天陪老公去参加一个慈善宴。”
这样啊。
苏婠婠松了口气,闭着眼睛问,“什么时候?”
“这周五晚上。”
周五晚上吗?
苏婠婠想了想,“可以。”
霍竞深仿佛满意,“真乖。”
苏婠婠:“……”
*
*
翌日。
苏婠婠刚起床就接到了墨唯一的电话。
“婠婠,我决定了。”
“什么?”
以为这丫头决定了辞职,没想到……
“我决定继续回去上班!”
苏婠婠大感意外,“真的?”
“恩,不过我先请了半天假。”
“又请假?”
“我要去卸指甲啊!刚做了没几天的,必须要专业的才能卸掉。”
“……好吧。”
*
*
关于墨唯一请假的事,陆谌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说要请半天假,他直接答应。
刚好今天上午去法院有点事,忙完,回到律师所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路过助理办公室的时候,习惯性的停下脚步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他拧着眉头直接走了进去。
墨唯一正在做事,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老汪回来了,头也不抬的就说道,“汪老师,我帮你桌上换了一束百合花,如果你要是嫌味道太呛的话,等会我给你换。”
“……”
没有人说话。
墨唯一转过身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忙乖巧打招呼,“师父好。”
陆谌禹看着她,从头发到脚,再到手指。
墨唯一立刻说道,“师父,我上午去会所把美甲卸了,指甲也剪短了,果然做事方便了许多。”
陆谌禹:“……”
岂止是卸了美甲剪了指甲,耳环项链手链戒指都没戴,甚至那一头勤于保养而丰润漂亮的卷发都扎成了一个马尾。
整个人看着清爽利落了许多,身上那种大小姐的气质也褪去了一些。
陆谌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尼玛。
刚才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在这里做事,还以为律师所又来新人了。
亏他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心想瘟神终于要知难而退了,没想到……
“师父?你怎么了?”墨唯一小脸担忧。
陆谌禹怎么眉头紧皱?
一副饱受打击的表情?
而且一句话也不说?
下一秒。
不说话的陆谌禹转身就走。
墨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