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笑了笑:“老先生都九十多了,马上就不行了,这次谁能解决麻烦,遗产哪一房就能多分,所以他们出手是肯定不会小气,云先生的公司虽然挣得不少,但是能有一笔大钱,不也挺好的吗?”
云青岑沉默了几秒,看样子像是被打动了。
陈尧乘胜追击:“只要先生答应去,我现在就能先给你签张一百万的支票。”
云青岑终于对陈尧露出一张笑脸:“到时候是陈先生带我去吗?”
陈尧松了口气,脸上表情更加真挚,他把手放在膝盖上:“三天后我来接你,早上九点,你看行吗?”
云青岑没有为难他:“可以。”
然后云青岑把陈尧送出了门,陈尧很会说话,再加上气质好,跟他交谈的时候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哪怕他嘴里谈的一直是钱和好处,也不至于落到下流去。
人和人之间就是不一样,会说话的,谈起钱来,大家就会觉得就是这个道理,钱是人的胆,穷家富路,没钱寸步难行。
但不会说话的人谈钱,只会让人觉得他小家子气,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这世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陈尧就是会说话的人,云青岑见过很多人,也不得不说陈尧可能在方术上没什么办事,风水看样子也是半桶水,但在为人处世和做生意上,确实是个能人。
离开以后的陈尧也很高兴,他总算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能成,当然最好,钱就到了。
如果不能成也没关系,那是云青岑没做好,不是他没做好,毕竟他本事就不在抓鬼上,一个风水先生的本职工作还是看风水。
至少定金是他自己的,而他只出了一支手表的钱。
十几万换几百万,太划得来了,陈尧窃喜着上了车,对徒弟们说:“三天以后见到云先生都客气点,人家在给我们挣钱。”
徒弟们:“那是肯定的,我把他当亲爸!”
“比亲爸还亲!”
陈尧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徒弟们:“我要是哪天干不动了,你们怎么办?”
看风水的本事没学会,他自己是半桶水,徒弟就是半桶水的半桶水,一个有天赋的都没有。
也不如他能说会道,可以跟各方打好关系,他有今天就是因为人缘好,别人愿意信他,徒弟们却连拍马屁都不会。
高深的马屁不是拍的不露痕迹,而是被拍的人明明知道你在拍他马屁,还依旧高兴,愿意为了这个马屁送点东西。
云青岑看着陈尧送的那支表,转手就把表送给了滕璟:“好看时间。”
滕璟是个老实人:“有手机,不必。”
林苗在旁边说:“滕哥,男人的手表就跟女人的项链一样,没什么实际作用,装饰品。”
滕璟这才收下。
林苗忽然问:“云总,周哥这几天怎么没来?”
云青岑风轻云淡地说:“他有点私事,跟我请假了。”
林苗:“哦,对了云总,我自己在家烤了点小饼干,给你们都装了一袋,我去拿给你们。”
公司里女生多的好处是,云青岑从来不缺零食,前段时间还有人带来了自己做的小米锅巴,干活干得好,还能给老板送零食,这是多好的员工啊。
云青岑觉得自己火眼金睛,现在完全不承认他当时是看脸招人。
三天后,陈尧自己开车来接他。
原本云青岑是想带着滕璟一起去的,但又一想,之后遇到恶鬼还要让滕璟帮忙,那现在就别动用了。
人情,越用越少,关键的时候用才有用。
云青岑就没带滕璟,自己上了陈尧的车。
陈尧在去的路上对云青岑说:“云先生,冯家有四房,请你的是三房的孙子冯惠国先生,另外四房,加起来八个,都请了人,有些是行里出名的大人物,云先生年轻,他们还是说几句酸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说完还拿自己举例:“比如我,这么大年龄,在他们那都还是小辈,长辈说几句也没什么。”
云青岑笑着说:“陈哥也是受过气的?”
陈尧:“受气的时候多了去了,我就这个脾气,硬不起来,软脾气的人在哪儿都被欺负。”
虽然陈尧没什么真本事,又只擅长经营,但云青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陈尧穷苦出身,一朝得势也没改头换面,有钱了以后给家乡捐钱,资助贫困学生,给山区捐学校或者图书馆,他就算有九分坏心,只有还存有这一分真正的善心,就是个好人。
云青岑不讨厌好人,也不讨厌善良的人,他觉得这些他无法理解的人都不错。
但他是没有那么多善心去挥洒的。
陈尧把云青岑载去了冯家的别墅,冯家别墅很大,虽然不是四房都住一起,但这房子是民国时期的老宅洋房,后来经过翻修,冯家老爷子和四房才搬进去,四房虽然不是大房太太,不过冯家老爷子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不给大房面子也就不给了,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洋房嘛,虽然是翻修的,但历史底蕴在那,就比普通的别墅强。
别墅修的再现代化,再高科技,也不如一栋老洋房。
到了以后是冯惠国亲自下楼接的他们。
冯惠国快五十了,作为孙子,自己的孙子都有了。
他气质不差,但眉宇间带着浓烈的忧愁,见到云青岑的时候愁得更厉害了,还把陈尧拉到一边去说话:“这么年轻,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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