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严笑故冷笑：“我把那些账目的问题告诉你们，等于把我的把柄交给你们，以后只能由着你们摆布。为了让我安心，你们也该给我些把柄，让我可以松口气才对。那样的话，即便撕破脸皮，也是互相伤害，而不是我被你们任意践踏。”
    祁未原笑起来：“我看还是给你好处吧，可以先转些钱给你。”
    “怎么，怕有把柄在我手里？既然你怕，那证明我的思路是对的。这个账目问题不但是我的把柄，也是裴家的把柄，只有用把柄来换把柄，才是真正公平的。”
    祁未原摇头：“严副经理，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那好，既然谈不拢，吃过饭咱们就分道扬镳吧。说实话，我真的不愿做这个交易，风险太大，我不是傻子，安稳度日对我来说更重要。”严笑故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就站起身，“祁经理，就当咱们今天没有见过吧！”
    祁未原没想到，他竟然说走就走。
    差点被晃了一个趔趄，仿佛眼睁睁看着一盘香喷喷的肥肉，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被端走了。
    这怎么行？
    严笑故就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不赶紧拿出件功劳来修补他和萧家因为祁语霓而出现的裂痕，那别说他的董事位子彻底没戏，或许还会被萧家疏远。
    靠了一辈子的靠山没法依靠了，想想就觉得恐惧。
    绝对不能让严笑故走了。
    赶紧起身，拉住严笑故的胳膊，满脸堆笑：“严副经理，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别这么冲动嘛！”
    严笑故摇头：“我讨厌跟太精明的人做交易，因为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咱们实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猛地甩开祁未原的手，转身往外走去。
    祁未原大急，赶紧又拉住，低声道：“你不是想攥些把柄吗？我可以给你！”
    说完，硬是把严笑故拉了回来。
    严笑故暗自冷笑，看来祁未原迫切需要自己手里的东西啊，迫切到根本不能放弃的程度，那就好办了。
    他的迫切需要，就是自己的优势。
    拿起水杯，又淡淡地喝了口水，斜睨祁未原一眼：“祁经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如果我再次起身，那就绝对不会再坐下了。你要给我的东西呢？在哪里？”
    说完，张开手。
    祁未原把自己的椅子拉了拉，和严笑故挨着，压低声音：“我给你的东西希望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绝对不许第三个人知道，哪怕你的老婆和儿子……”
    “可以，把柄是关键时刻拿出来使用的，不是用来炫耀的，我明白！”
    “那好，咱们来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还没看到那个把柄是什么，怎么相信你？”
    祁未原左右看了看，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一段视频，送到严笑故面前。
    严笑故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后来却激动起来，甚至眼中都带着惊喜。
    “怎么样，这个把柄够吗？”祁未原低声问。
    严笑故笑起来：“完全足够！”
    “那现在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吗？”
    严笑故点头，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把手指在文件袋上敲了敲。
    “这里面就是那些账目问题的证据？”祁未原也很激动。
    “对，正是你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
    “你不会骗我吧？”
    严笑故笑笑：“我有骗你的动机吗？别忘了，是你主动找我，不是我主动找你，我如果真想骗你，应该是我主动找你才对。可以把视频发过来了吗？”
    祁未原很谨慎，又看看那个文件袋，笑了笑：“严副经理，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事不得不小心谨慎，我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先让我过过目。”
    伸手就来拿那文件袋。
    严笑故脸色微变，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时着急起来，如果祁未原真的打开看了，发现里面只是一堆白纸的话，交易肯定泡汤。
    交易泡汤，拿不到祁未原的把柄，对秦若实在没法交代啊。
    看看祁未原的手机，或许要用抢的了。
    不管怎样，都要把他手机上那个视频弄到手。
    “严副经理，麻烦抬下手！”祁未原要拿那文件袋，一下没拿起来。
    秦若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得清楚，知道严笑故要露馅了。
    想了一下，起身走到饭店门口，看看门口负责接待的女服务员，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
    那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帮我大声说句话！”
    秦若把嘴凑到她耳边，耳语一番。
    那女服务员眨了眨眼睛：“说这么一句话，就给一百块钱？”
    “是啊，看你这么漂亮，嗓子肯定很动听，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大点声，清脆一点！”
    那女服务员忙点头，把钱收起来，脆生生地说了一句：“哟，这不是顷越集团的裴少吗？您怎么来了？快里边请！”
    饭店里除了抒情的民谣，就没别的声音了。
    那女服务员又故意提高声音，简直整个饭店都能听到。
    严笑故和祁未原自然也听到了，都大惊失色。
    祁未原才刚打开文件袋，还没来得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严笑故慌忙把文件袋夺过来，急声道：“裴少来了，如果被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商量事情，我绝对死定了，交易以后再说吧！”
    祁未原也有些慌乱，但肥肉就在眼前，怎么舍得放弃，毕竟夜长梦多。
    又赶紧把文件袋夺过来，飞快道：“咱们马上完成交易，然后分头走！”
    说着，也不检查文件袋里的文件了，更不用严笑故催促，迅速把视频发给了严笑故。
    发完之后，把文件袋匆匆装进公文包里，就往后门走。
    他知道，这个饭店还有个后门的。
    严笑故比他更慌，看了一眼，视频已经发过来。
    也拿起公文包，悄悄往饭店门前看去。
    却没看到什么裴少，反倒看见了秦若，一时有些愣住。
    眼睁睁地看着秦若来到自己面前，呐呐地问：“秦副经理，您……您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