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沈红缨倏然抬眸。
“那是将士们血肉筑起的边防,你披着官袍戴着官帽,居于温室之中未曾去战场看一眼,便敢在此言一定?”沈红缨看着赵继民半响,忽而便是笑了起来。
“好,好。”
“赵大人既如此坚定,那就请赵大人替哀家去宁阳山亲眼看一看,宁阳山是否当真一定不会被攻破。”
“来人,拟旨。”沈红缨侧首转头唤道:“着,封赵继民赵大人为钦差大臣,前往宁阳山替哀家,替皇上向宁阳山的将士们送上慰问。”
赵继民没想到太后娘娘竟会下此等旨意,当即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惊恐万分的高呼道:“太后娘娘恕罪,微臣……”
“罪,赵大人何罪之有?”沈红缨看着赵继民这般神色,神色平淡道:“既知宁阳山不会被攻破,哀家此意不过是给赵大人放个假出去游山玩水罢了。”
“怎么赵大人如此惶恐,莫不是刚刚赵大人所言,不过是搪塞戏弄哀家,要将宁阳山将士性命弃于不顾之地,叫哀家不必担心不必多管吗?”
赵继民闻此言霎时如鲠在喉,这辩解的话半句未曾吐露,多说两句话可真是把自己脑袋送去断头台上了。
赵继民有苦难言,莫名其妙便担上了这钦差重臣,拿着诏书奔赴宁阳山去了,宁阳山交战之事第二日便叫众人都知晓了,这仗没打到自家门口,百姓怎会有忧虑之想?
大商国兵强马壮,更有薛家军这一支虎狼之师。
百姓得知宁阳山起了战乱,也就是唏嘘一二并未深想,京中权贵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左右这打仗的重担落不到自己的肩头。
京中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朝中权贵对战局毫不关心,朝问一知半解,让沈红缨大为失望。
“吴元国盘踞东北数百年,自先帝在世之时与我大商国便多有摩擦。”
“而今战局已起,大商国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却毫无建树,无半点忧虑之心。”
“真是可笑,一个王朝的腐朽之势,不过尔尔吧。”
沈红缨立与桌案边,桌上翻开的是百年之前关于吴元国的一些记事,百年之内对吴元国的描写只有寥寥几笔,大敌当前她却对敌国一无所知。
作为大商国的太后尚且如此,那军中将士又有何领导之能,依靠蛮力取胜?
简直荒唐可笑。
“太后娘娘,有信来了!”殿外四喜捧着一只雪白的信鸽入内。
“哪里飞来的?”沈红缨侧头问道。
“不知,落在长乐宫门前叫了许久。”四喜摇头道:“真是奇了,哪里来的信鸽竟能认得娘娘的宫门。”
沈红缨眸色轻颤,似闪过几分亮色。
转身接过信鸽,卷开纸卷便瞧见了那几行小字,笔画何等熟悉,似还能闻到笔墨芳香,又或是执笔之人身上的清冽淡香,末端勾画容恒二字,叫沈红缨心口轻颤唇边溢出了一抹笑。
“拿着这信,去找柳丁去文书史记,准备一下,哀家要赴宁阳山亲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