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块青花瓷瓶碎片:“看到这画的是什么了吗?”
长衫老者不屑摇头:“你瞎了吗?这画的是龙!古代工匠都喜欢在青花瓷瓶上画龙凤。”
赵君昊呵呵一笑:“这是龙不错,但这不是普通的龙,这是五爪龙纹。”
“据我所说,延佑元年,也就是仁宗元年,官方就明确五爪龙纹以及麒麟、鸾凤、白兔、灵芝等图纹臣子与庶民不得使用。”
“这青花瓷瓶既是仁宗六年的产物,又画有五爪龙纹,怎么会是民窑产物呢?”
一席话问得长衫老者哑口无言。
他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不由得脸色稍变。
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那又如何?即便老夫判断的年份晚了些,也不能证明这青花瓷瓶是仿品。”
赵君昊道:“那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心服口服!”
他又拿起一块碎片,指着内部道:“凡是了解景德镇陶瓷制作工艺的人都知道,修胚用的刀具有两类。”
“一类叫条刀,用来修整器物内壁;一类叫板刀,用来修整器物外壁和足圈的。板刀出现距今有两千多年历史,但是条刀,是清代康熙年间才开始出现。”
“这青花瓷瓶不但外壁修得光华圆润,内壁也毫无瑕疵,显然是经过条刀修整过的。”
“既然是清代以后出现的条刀修整过的瓷器,又怎会是元代产物呢?”
长衫老者面色怪异,见赵君昊信誓旦旦的,心说难不成还真有这种事?
他对青花瓷本也不甚了解,还真不知道赵君昊说的是真是假,赶紧拿出手机来查。
这一查之下,发现果然是这么回事。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只听赵君昊续道:“你若不服,还有一点可以证明。元青花大物件一般都很厚实,小物件则很薄。”
“但你这个瓷瓶,明明是小物件,何以竟如此厚重?这不是仿品,什么是仿品?”
“你连真品仿品都认不出,就让人花了几百万买下,还有脸说自己学了多年古董知识?还有脸问我赔钱!?”
赵君昊厉声质问,只问得长衫老者脸色苍白,哑口无言。
“这……这……”赵君昊所说一字不错,长衫老者根本无法反驳。
一时间大感丢人,羞愧得无地自容。
想到自己之前还在赵君昊面前显摆,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结果一转眼就被别人打了脸,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只看长衫老者脸色,颜敬就知赵君昊是说对了,立即激动起来。
“华老,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学了一辈子古董鉴赏,功力竟然还不如这个穷酸小子!
这他妈不科学!
这种穷酸小子,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古董鉴赏功力?
赵君昊拿出钱包,掏出三百块现金。
“作为仿品,这青花瓷瓶也仿得不高明,最多也就价值一百多块。我三倍赔给你,够意思了吧?”
看着那鲜红的三百块,颜敬只觉那钱上微笑的人头,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一把拍开赵君昊的手,任由那三百块散落在地,颜敬脸色难看的道:“华老,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买古董花三百多万,颜敬根本不心疼。可若是被人当傻子骗了三百万,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长衫老者冲进店内,指着店主破口大骂:“你这老鬼,老夫与你是多年朋友,相信你的为人,没有仔细查验就让颜少爷买下了,你竟敢诓骗我!?”
店主见露了馅,也慌了,连忙跟长衫老者和颜敬解释,说自己也是被人给骗了:“华老、颜少,我真不是有意诓骗你们的啊!这样,我把镇店之宝拿出来,用来补偿二位的损失,可以吧?”
凌正仁惊讶的看着赵君昊,问道:“你是怎么懂得这些古董知识的?”
他是真没想到,赵君昊只看了几眼青花瓷瓶碎片,还真能看出个所以然。而且说出来的话,让华老这种人都无法反驳。
赵君昊什么时候成了古董专家了?
赵君昊随口道:“我看电视学的。”
凌正仁更感诧异,心说电视节目这么厉害?
看来,自己回去以后也要多看看电视。
他哪里知道,赵君昊久经战场,在世界各国执行过不知多少秘密任务,其中也包括夺回国宝任务。
他的古董知识是国家最专业的专家亲自教授的,别说电视,就是最顶级的大学也学不到。
只不过这种真相说出来,会让凌正仁绝望,说是电视上学的,凌正仁还能有点盼头。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咱们赶紧走吧。”凌正仁催促道。他可不想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待会再惹出什么事,他心脏受不了。
“不忙,还有三件事没做呢。”
“这个,要不然算了?”凌正仁知道赵君昊说的三件事,是让颜敬赔医药费,再狠狠坑颜敬一笔,最后暴揍颜敬一顿。他觉得做到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就算做到,也是后患无穷,没必要多惹麻烦,就想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你是我爸,你的苦可不能白吃!咱们先看看他说的镇店之宝是什么。”
说话间,店主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件出来了。
他小心的将那物件放在柜台上,然后取下包裹在上面的红布,却是一张用相框装订起来的风景画。
店主介绍道:“华老、颜少,这张画乃是明末清初名画家石涛的真迹,是本店实实在在的镇店之宝啊!”
“多的不敢说,这幅画最少价值也得有个四百万,那青花瓷瓶就算是真的,价值也赶不上这幅画。”
“我就用这幅画作为补偿,二位觉得如何?”
颜敬看向华老。
这回,华老没敢再大意,他拿出老花镜,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与此同时,赵君昊也在凝神打量着这幅画。
越看,他目光越亮。
这是真正的珍品啊!
而且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品!
这一下能把颜敬坑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