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隐喻的是什么,十分明朗清晰。四皇子意欲何为,也不难看出。四皇子认为其楚是不世之材,可是被一干庸人排挤嫉妒。没有伯乐,可是其楚还是继续费心费力地为他们鞠躬尽瘁。
这个隐喻不重要,关键在于回答的答案是什么。在旁边偷听的乔木也很好奇答案。这个问题是四皇子问其楚的,可是其楚已经死了。其楚的答案也就永远地掩埋在了泥土里。那么,永思会怎么回答呢?乔木隐隐有些期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永思不接招,他只是笑道:“使者的这个故事颇假,鄙人回答本身就不存在的问题。所以鄙人不知那故事中的好马如何想法。”
四皇子错愕,他没有料到是这个回答。当然,这个关于马的故事是假的。“丞相大人,总有真实的故事存在。”意有所指,这什么是真实,也就心照不宣。
“方才鄙人判断出了故事的真假,那么使者又如何知晓你所谓的真实故事,确确实实是真的?”茶香袅袅,雾气朦胧散开,隔绝了永思的眼和外面的窥测,也就隔绝了永思的真实情绪。
乔木听得一愣,他觉得此中有深意。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仔细想想,又觉得是永思为了糊弄随便说的。
四皇子觉得再多问无意义,左右不过是推过来推过去。他认为其楚是铁了心不愿回答。不愿就不愿,他不强求。
笑容里渐渐多了几分无奈,几分真挚。“丞相大人真有意思。在下是真心喜欢丞相大人。中秋佳宴上的《凤求凰》也不是玩笑。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说着说着,四皇子这次背起来了这首诗。抑扬顿挫,抛却口音不谈,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味道。“丞相大人霞姿月韵,经天纬地。实在令在下仰慕不已。哎,只是可惜,我们生而不同国。若有来生,只愿和丞相大人毗邻而居。那时在下必定紧随丞相左右。”
永思:“……”
乔木:……
“虽是痴人妄想,但在下还是想再问一句:在下有草原一片,骏马万匹,高山无数,溪流成海。在下可任你纵横捭阖,大展宏图,愿做你坚实后盾——你可愿随在下一同归去?”四皇子眉梢眼角里尽是真情实意。他知道丞相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只是明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现在他撕掉那一层朦胧,只为一个答案。如果不问,终究是一个遗憾。
“丞相大人……可否允许在下唤你一声阿楚?”
永思沉默了一会儿,放下茶杯,“假作真时真亦假。鄙人只知今生,不知来世。既然今生你我各为其主,那还是干净利落些好。”
十分明确地拒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然而虽然已经十分明确地拒绝,四皇子还是叫了声“阿楚”。这声‘阿楚’情深义重,似乎夹杂着无数未尽之语。然而一旦说出来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忽的,四皇子大笑道:“不愧是丞相大人,在下告辞。”
四皇子一走,永思就立即粘着乔木,“木木,刚才那个人是昨天我们见着的那个人。”
容貌虽然发生了变化,可永思敏锐地直觉还是判断出了。
乔木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方才还不知深浅,现在看来,刚才的那番话,恐怕是真的了。其楚啊其楚,还真是祸水,还好他已经死了。
第12章 古代朝堂12
月下独酌,也是说不出的寂寞与凄清,更何况今天还是满月呢。
经过三四个月的准备,宋国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呵,乔木抱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人家梁国可是时刻准备着。
乔木酒量一般,干完一坛子酒,人就有些迷糊了。
双颊略红,眼波流转,这风.流醉态已经显现在了乔木面上。只是他说出的这番话,那可是不风.流极了。“魏修齐啊魏修齐,是梁国老祖宗集体自燃,才保佑他们子孙有这样一个敌国皇帝吧?如今的卧底真真是越来越厉害,都坐上了龙椅。呵,厉害啊,真厉害。”
直呼本国皇帝的名讳是大不敬,更别提他还说出这般辛辣讽刺。若是被旁人听见,脑袋脖子分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这里,是乔木他的地盘,被听到就被听到,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杀了其楚就足够了吧?为什么还要我把永思搭进来?”乔木冷笑,“魏修齐就是个神经病,凭他的力量完全足够把宋国搞死,为什么还要把永思牵扯进来!”
夜风幽幽吹过,本想轻柔地抚过乔木的发丝,却不料他丝毫不解风情,迎着风反手把酒坛摔碎在地。
嘭!
酒坛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坛子里的酒,和两个月前其楚的血一样,打湿了尘土。明早一挥发,就什么痕迹也留不下了。此刻,风生气了。原本温柔的林间小调,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怒号。林间树叶飒飒作响,在漆黑的夜里似鬼哭狼嚎。乔木的头发似感染到了这股气息,也随风乱舞起来。在一片躁动中,唯有地上的那摊酒水里,倒映着微有波澜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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