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春日清晨,早起看到的插在门口信箱里的雏菊。
这一切又一切,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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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时候,N市已经开始下起了薄雪,雪花从空中慢悠悠地旋转落下,把所触及到的一切都覆盖成单调的白。冬日南方的风又冷又潮,路上的行人无不埋头快步行走,只待快点进入室内,也好获得片刻温暖。
谢清然双手捧着咖啡坐在店内,手掌中不断传来的温热驱散了手心的寒冷,他看着对面那张自己在镜中看了十八年的脸露出了陌生的愤怒表情,一时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心中这么想着,他唇角便扬起,露出个淡淡的笑来。
“你有病吧?!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在对面的戚越看到谢清然顶着自己的脸做出不属于自己的表情,简直快要疯了。见周围已经有人被声音吸引过来了,他不得已只能压低了嗓音,生气地轻捶了下茶几。
他忍着怒火和惊惧,低声问谢清然:“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这十二月的第一天。
戚越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不熟悉的陌生房间内,他去了卫生间,却被镜子中陌生又熟悉的脸震惊——
这是他很看不惯、但却在年级里颇受女生欢迎的同班同学谢清然的脸。
戚越那一刻差点没叫出来。
那么冷的天,他穿着一身棉质睡衣跑下楼,拉开门就要回属于自己的家,门一打开,却看到了顶着自己的脸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的谢清然。
显而易见,不过是一晚的事情,他们的意识却莫名其妙地住进了对方的身体。
多荒谬!
接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戚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下了狠手捏了手臂一把,便又很快感受到一种真实的痛楚。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梦。
这是戚越不想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相比于戚越的纠结和不可置信,谢清然却显得过分镇定。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好好面对吧。”他买了咖啡却不喝,只是放在手中摩挲取热,“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我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戚越冷声问:“如果不能呢?”
谢清然抬眸看他,眼神宁静:“那我们只能在对方的身体里好好生活了。”
戚越瞪他,眼睛里都要喷火:“我才不要当你谢清然一辈子。我是戚越!戚越!”
他想到家里的戚善,急得眼眶都有些泛红。
戚越生气着急得都快炸了,谢清然却全然没有被影响到。
他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只是垂眸,语气没有起伏地反问:“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面对这种情况吗?”
这话把戚越问倒了,他的确没别的法子了。
所以他只能颓然地往后一靠,默然接受这命运突如其来的捉弄。
半晌,谢清然才听他沮丧地问:“你们家大门密码是多少?”
谢清然回到家中的时候,戚善正穿着可爱的草莓围裙在厨房忙碌。听到关门声,她从厨房中探出头来,手里还捧着个番茄,对他莞尔一笑:“哥你去看一会儿电视,我马上就烧好面了。”
说着又钻回了厨房。
谢清然脱下了大衣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穿了拖鞋就走到了厨房里。
戚善正背对着他在切番茄,拿刀的动作利落又干净,切出的番茄块也整整齐齐,旁边的锅子里正煮着面,热气慢腾腾上涌,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她切好番茄,小心翼翼地放入锅中,又踮起脚尖从高处的橱柜里拿出两只碗来洗净,动作有条不紊。
番茄逐渐被炖烂,空气中传来一阵酸甜的好闻味道。
谢清然静静看着戚善忙碌的背影,不自觉放松了心情。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善善?”
“嗯?”戚善回头看他,眼神疑惑:“哥,你有什么事吗?”
谢清然便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摇头:“没什么,就喊喊你。”
顿了顿,又跟了一声“善善”。
“叫了这么多年还没叫腻?”
戚善没多想,她把面倒入两只碗中,然后把分量更多的一碗递给了站在厨房门口的谢清然:“快去吃饭吧,是你最爱的番茄鸡蛋面。”
戚越和戚善是龙凤胎,戚越是哥哥,戚善是妹妹。两人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父亲主动放弃抚养权,他们便从小跟着母亲施红长大。
施红是个女强人,经常全国各地跑,很少有时间在家照顾一对儿女。戚越戚善小的时候是由保姆照顾的,初中的时候保姆辞职回老家了,两人也没有再找新的保姆,这些年就互相扶持着走了过来。
戚越在刚才就已经把这些情况简单和谢清然说了一遍,两人加了微信,分开前戚越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微信问我。”
他最后警告谢清然:“控制好和善善的距离。”
谢清然并非不认识戚善。
在学校里,两人毫无关联:他是理科重点班雷打不动的第一,她是艺术班里学画画的艺术生。
两人的唯一一次交集,大概便是半年前她从拐角走出,不小心与他撞在了一起。下一秒,她怀中方方正正的素描本便散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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