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领着周延儒,在亭子内坐下,李岩则回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人坐在石凳上,桌上摆着果盆和茶水,侍卫则背对着亭子,守在亭子的周围。
这时周延儒拿起茶壶,给高欢倒了杯茶,然后真诚说道:“陛下,这次臣等真的知道错了。”
高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错在哪里呢?”
周延儒忏悔道:“臣错在,不该因为政见不合,就干扰朝廷已经推行的政策,不该用下作的手段,去攻击和陷害同僚。最不该的是,不应该违背陛下的心意,与东南的大户勾结在一起。”
“你认识到还深刻,为何道理都懂,却还是要犯错呢?”高欢训斥道:“你是朕的臣子,还是那帮大户的代理人?”
“臣是陛下的臣子!”周延儒骇得连忙下跪。
高欢没有让他立刻起来,算是对他的惩罚,“你知道你是朕的臣子,该忠于朕就好。这次朕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有下次,朕绝不轻饶,送你去劳改所反省。”
“臣谢过陛下饶恕!臣一定改过自新!”周延儒连忙行礼,深刻的反省道:“唉!臣是被想当首辅的欲望眯了心,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蠢事。”
“你呀你!”高欢怒其不争,“人该了解自己,你根本就不适合当首辅,你把握不住,明白吗?”
周延儒连忙道:“臣明白了!臣这下都清楚了,臣以后专心做一个忠于陛下的臣子。”
高欢微微颔首,见他态度良好,已经躺平,挥手道:“起来吧!”
周延儒行礼站起来,高欢看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又安抚一句道:“只要你好好为朕办事,它日朕一统天下后,自是不会亏待你,而且只要你把朕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朕还可以效法郑芝龙,把你封出去做个一国之主。”
周延儒闻语愣住了,他刚端起的茶壶,准备给高欢满上,手却僵硬在空中。
这件事令周延儒比较震惊,历代以来皇帝最多是封自己儿子,哪里有封大臣的。
他反应过来,脸上不禁满是惶恐,连忙放下茶壶,又给高欢磕头,几乎痛哭流涕,“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死都是陛下的臣子,怎敢学那郑芝龙。”
高欢却严肃道:“朕并没有说笑。你可以理解为朕要做周天子,需要建立的大乾有功之人,为朕来镇守新的疆域。当然,中国固有之地,是不能分封给你们的,朕要你们去镇守大乾的藩属,教化四夷,传播文明,把海外土地,变成中国之地。”
周延儒确定高欢不是开玩笑,而作为高欢的心腹,周延儒对于高欢的奇怪思想,多少了解一些。
这时他冷静一想,慢慢理解了一丝高欢的想法,别的皇帝都希望自家的江山永固,高欢虽也想乾朝千秋万代,但并不完全热衷于高姓江山的传承,而是更加在乎整个文明和民族的扩张和传承。
这让周延儒有些不理解,不禁为高欢考虑道:“陛下,周朝的分封之制,存在缺陷。几代之内,藩属对于中国,或许不会生出二心,可几百年后,若是中央衰弱,藩属必定会不听号令,甚至反客为主。”
高欢却笑道:“爱卿多虑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也没有不倒的王朝。周确实为藩属所灭,不过你要看见秦、楚、吴、越这些原本蛮夷之地,却因为周的分封,变成了汉地!几百年之后,天下之势,如何发展,不是朕能预料的。朕现在要做的事,尽最大的可能,扩展我族的生存空间,传播我族的文化。”
高欢顿了顿,“再者周的衰落,一是中央直辖之地太小,二是外夷的攻击,三是本身的衰落。朕居中国之地,分封宗室、功臣,镇守四方,以御外夷,而后保持大乾版图、人口和实力,为诸藩属之和,享八百年国祚,可有问题?”
周延儒第一次听见有皇帝这样说,自己的王朝有八百年就满足了。
“起来坐下吧!”高欢摆摆手,再次让周延儒起身,然后进入正题,“朕让李岩叫你过来,是有正事吩咐你去办!”
高欢与李岩说事,是找李岩商讨,找周延儒是直接让他去办,高欢给周延儒的定位,就是能够按着他的心意,帮他做事的人。
如果周延儒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方才高欢说周朝分封,提到海外之事,其实都是在进行铺垫。
周延儒行礼道:“请陛下吩咐!”
高欢遂即沉声道:“孙可望虽然跑了,但是他在河东其实干的不错。这次没有你们干扰,给他们送钱,河东农场也会丰收,并取得不错的收益。这证明了土地公有制,是可以施行的。因此朕决定,在全国逐步将土地收归国有。”
周延儒心头一凛,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高欢继续说道:“朕要你告诉那些江南大户们,朕要将土地的所有权收归国有,严厉禁止土地私人买卖,解决数千年来土地兼并的问题。”
周延儒神情复杂,为难道:“陛下,眼下的土地政策,已经推行了数千年,早已深入人心,冒然改变攻破激起民愤,引发动乱啊!”
周延儒反对公有制,倒也不完全是私心,而是认为这样的改革,百姓和士绅都不会理解,到头来高欢两头不讨好,恐怕会步入王莽的后尘。
高欢摆摆手,“朕知道此事很难,直接收回,那些大户难以接受。因此朕给他们两个选择,一是朝廷出钱,从他们手中收回土地,把私田变官田,二是,用手中的土地置换海外十倍的土地!”
周延儒闻语正经,他忽然明白,高欢先前为何扯什么分封海外,原来都是套路。
“臣会将陛下的意思传达给他们!”周延儒行礼道。
高欢盯着他,不容置疑道:“只是传达吗?朕要你办成此事!”
面对高欢这样雄才大略,手段又多的帝王,周延儒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高欢的对手,只能躺平了。
江南的大户,面对强势的高欢,也没有选择,也只能选择躺平,任由高欢摆弄,否则少不了去劳改所走一遭。
毕竟现在高欢已经掌握了他们干涉朝政的把柄,若是他们不同意,不识相的话,土地直接抄没,也能达到收归国有的目的。
周延儒已经放弃抵抗,连忙行礼,“臣一定办成此事,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高欢满意颔首,“哈哈,这才是朕的好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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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周延儒选择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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