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给我妈解释解释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我上大学那会儿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再怎么说姑娘的大白腿还是比我身边这个大爷似的面瘫闷油瓶要有吸引力。
但等我回了家才发现,事情似乎还没这么简单。
首先是我妈的态度,一开门看到闷油瓶脸色变了十成十,竟然站在那儿愣是没让我进去,对着闷油瓶看了好几眼,按照她从前教训我的话就是没礼貌。
闷油瓶倒好像没有这个自觉似的,仰起头对着我妈认认真真喊了一声“阿姨好”,然后把他手里拎着的东西递过去,也不管我妈接不接,就在半空放着,那表情跟从前一样一样的淡定,大有你不接我也不走的态势。
结果到后来,我才是最尴尬的那个,只好一边喊妈一边把闷油瓶递的东西拿过来,脸上堆笑,热情招呼了两边,然后半推着她的肩膀进了屋。
我爸为人温和沉稳,这会儿表情控制得比我妈要稳,淡淡点了点头算是跟我们打过招呼,让我们先坐着,晚饭待会儿就好,但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下就感觉到他的冷淡,万幸没跟我妈似的直,不然闷油瓶得多难堪,他不难受我都替他难受。
我用余光偷偷去看闷油瓶,似乎还是没见到什么表情,视线游移,仿佛压根感受不到身边的低气压。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冷眼以待吧,但是这不公平,凭什么闷油瓶和我回家第一次过年就要受这待遇?为什么我爸妈宁愿相信外人说他们儿子好这口,都不愿意认真来问一问我?
“爸,妈,这是我朋友家的一个孩子,叫张起灵,最近他们家大人出去办事,他脚又不方便,所以我带他回来在我们家过年,等初七就……”
“小邪,你过来一下,”还没等我说完,我爸就跟我招手让我跟他一起去书房,我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妈,咬了咬牙,心说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行了。
“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你们都误会了,”他关上门以后我就忍不住了,对着他的背影开口道,“张起灵就只是寄住在我家一段时间而已,等过完年就走了,不会一直留着,更不是……”
“行了,这件事就算我相信你,你妈也不信。”
“为什么!”
我爸转过身,手背在背后看着我,我平视回去,却一眼扫到了他鬓角灰白的头发,“是单冬青家里人说的,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他们的话说的有多难听,说是家里亲戚亲眼看到的,所以确信无疑,他们跟你妈说你……你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戛然而止。
什么?我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做什么?
我最近也就跟闷油瓶一起去超市买了东西啊,单冬青也在旁边。
不对,不是这几天的事,但是之前……之前我什么时候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还他妈的做了什么?就算真做什么也不可能是这闷油瓶子啊,他一未成年我难不成还是那猥琐大叔对他图谋不轨?
也太扯淡了。
我越想越来气,这八成就是他们看到我的照片然后在大街上把谁给错认成我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八卦,“他们家谁看到的,都看到什么了?没证据的事他们也敢随便信,还讲不讲道理了?!”
怪不得单冬青会那么说,我现在算是明白她跑出来干什么了,估计就是她们家逼她和我分手好再找一个。
我爸听了我的气话没赞成,反而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摆手让我不要再说,然后斟酌了一下,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小邪,没证据的事情人家不会乱说的,你妈当时比你还生气,但是……”我爸话锋一转,“前几天我打过电话,你铺子里的小伙计不会骗人,说话支支吾吾,问了几句就问出来了。”
“他说,你看上的,好像是一个姓‘张’的。”
操,我什么时候和他说过我看上了一个姓张的?老子还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弯的,怎么想怎么诡异。充其量也就在他失恋的那几天告诉过他我不想结婚而已,我是想、想……等等,我皱了皱眉,拼命搜索那天和王盟的对话,我印象中确实是和王盟提过类似的事情的,但是,却记不起来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我喜欢的是谁?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单冬青,我只朦胧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不会回来”和“我想等他”这两个印象又是谁给我的,是他,还是我自己?
我忽然有些恐慌,冥冥中的那根线仿佛又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抓住了我的神经,牵引我向一个更加狭窄、更加灰暗的方向而去。
“小邪,你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们不说,是因为我们觉得你能处理好,而并不代表我们不在意甚至放纵的态度,”我爸戴着眼镜,迎着窗台外的夕阳,金红的色泽却没能软下他分明的棱角,反而让他整个人更显得与之格格不入。
“我和你妈妈是不会留他在家里过年的,他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我想也只是一时兴起,你既然否认了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你们人生的路还很长,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真的,不要再做这种荒唐的事情了,就算真的是他们误解你们,也要立刻分开,这样我和你妈妈才有机会去跟别人家解释清楚,明白了吗?”
我爸的话说得轻巧,按理说也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我却猛地对这种决定产生不可抑制的抗拒心理,离开两个字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抛出来之后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口上,混杂着细小的碎块嵌在温热的血肉里,鲜血随即淋漓迸发,而创口叫嚣着疼痛。
我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会这样抗拒,视线飘忽游移在现实之外,反而被那个不太熟悉的闷油瓶占满,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淡然的神色,也不是他隔离出世的漠然,而是在回家的前一天,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的笑。
“这是第一次,”他说,“第一次过年。”
“不行,这样对他公平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反抗我爸,“他才不过十五六岁,脚上有伤,家里人又不在身边,你让他一个人去哪里过年?大年三十在长沙找一个旅馆看春节晚会,看放烟花吗?”
“让你二叔送他到他家人那边去,”我爸似乎根本不意外我会拒绝,或许在他眼里我这样就是在变相承认之前他说的所谓事实,但他的心情也很不好,甚至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我这还是第二次看到他抽烟,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当着我的面猛吸了两口,然后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对我道,“送他回去,今天就走,我跟你妈已经订好了票,这件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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