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楚凌熙有些心疼这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
他有什么错呢?
他是如此的卑微,如此渴望这份工作。
楚凌熙站起身来走到了楚凌屹面前,“我不会开除你的,凌屹,你是个天才,人工智能领域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不要气馁,不要被周边的环境所影响。”
楚凌屹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凌熙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总裁关于你说的那个项目的研究,所有的数据,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另外,还有一些我的个人分析,你拿去好好看看。”
看见这份资料,楚凌屹的眼睛里终于又有了光芒,“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
楚凌熙看见楚凌屹又有了笑容,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儿,她知道楚凌屹这个人不善言谈,心理自我调节能力也比较差,所以生怕这件事影响到他。
“那真是太好了!楚总,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如果这个项目你可以做成的话,我会给你申请一个专属奖金的,好好干!”
楚凌熙拍了拍楚凌屹的肩膀。
“嗯!”
楚凌屹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忙吧,打架的事情公司会出一个通告批评,你也别往心里去,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好。”
楚凌屹拿着文件走到了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转过身来,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楚凌熙看见楚凌屹停下了脚步便问。
楚凌屹支支吾吾终究没有说出口,“没事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姚嘉嘉一下子就病倒了。
一开始只是小感冒,她以为自己身体好,扛一扛就没事了,谁知道后来扛不住了,她就买了点儿药吃,谁知道连吃药都没有用,半夜发起烧来。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感觉自己浑身发冷,骨头都是酸疼的,动弹不得。
她好不容易支撑着打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让他们给自己叫辆车,送自己去医院,在医院里,她一个人跑前跑后拿了药,让护士打上了点滴,晚上没有床位,她就坐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输液瓶,液体一点一点输入她的身体。
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她来帝城好些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生活是如此的艰难,她好累。
似乎是生病的时候,特别容易多愁善感,她拍了一张输液瓶的照片,发了一句感慨,发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阔的肩膀上。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江英南那张英俊的脸。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江英南看着她却笑不出来。
“病了怎么又不给我打电话?”
江英南的语气并没有责备,他很心疼她,一个人打车来医院,天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姚嘉嘉浑身没什么力气,只是朝着江英南笑笑。
江英南伸出手来摸了摸姚嘉嘉的额头,“还是有点儿烫,我去问问医生。”
说着江英南站起身来,却发现姚嘉嘉拉住了他的衣服,“别去了,在这里陪陪我。”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虚弱到江英南在也不愿意挪开脚步。
江英南重新坐在了姚嘉嘉的旁边,姚嘉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这样靠着他的肩膀了。
“程一辰判刑了,七年。”
江英南脱口而出,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已经是判了最高的刑罚。”
姚嘉嘉也只是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江英南以为她不想再提,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护士过来查看的时候,江英南顺便喊住了护士,让护士看了看姚嘉嘉,护士说没什么问题,烧已经退了一点了,药效还没有发作,应该也很快了。
“嘉嘉,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好不好?
你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
哪怕姚嘉嘉已经拒绝了他好几次了,他还是要说,他实在是放不下她。
“我已经拒绝了你好几次了。”
“只要你一直拒绝,我就会一直说下去,你一天不同意,我就一直说下去。”
姚嘉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是不是看我可怜,我不需要可怜。”
“我是觉得自己可怜。”
江英南苦笑着,“我谈过了那么多次恋爱,却只有和你在一起,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牵肠挂肚,什么是望眼欲穿。
嘉嘉,你觉得我爸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嗯?”
姚嘉嘉抬眼看了看江英南,“伯父人很好啊。”
江英南却笑了,“如果我说我深得我爸爸的真传,你可能不太信吧?”
姚嘉嘉还真的不信,因为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江恒是最喜欢她的,也是最看好她的,她其实并不知道江恒为什么那么希望自己和江英南在一起,可她很感激江恒对自己的支持,让自己还算有些尊严。
“我爸年轻的时候那是标准的花花公子,他和我妈是家族联姻,两个人没有感情,你难道没有发现像我这一代的人父母,很少有生一个孩子的吗?
逸哥他们家两个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伯母去世的早,想必还会继续生的,唯独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独子。”
姚嘉嘉静静地听着,她和江英南在一起那么久,从未听过他说这些话,他也从来不提。
“我妈也知道我爸不喜欢她,所以生了我,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爸有了儿子,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妈也没什么所谓,只要不闹出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我从小也知道我爸身边有不少女人,所以我一直都觉得那样是对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直到我爸年纪大了,才慢慢收敛。
所以我不想结婚,我不想像我爸我妈那样过一辈子,太可悲了,他们除了知道彼此的习惯之外,和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江英南转过头来握住了姚嘉嘉的手,“对不起,嘉嘉,我伤害了你,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