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想和你聊聊。我觉得
    杜采歌停止输入，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删。
    斟酌一会，他重新打字。
    ——你说要我别放在心上，就像我以前一样，玩玩而已，玩过了该干嘛就干嘛。可现在是你自己不对劲吧？我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这让我怎么“该干嘛就干嘛”？
    然后他迅速点击“发送”，免得自己又觉得不妥想要修改。
    这时浴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拖鞋的“吧唧，吧唧”声响起，段晓晨披着浴巾，大片雪白的香肩暴露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坐在床尾。
    “在勾搭哪个小妹子呢？”她语气随意地说。
    杜采歌收起手机，撇撇嘴：“一点工作上的事。”
    “呵呵。”这个笑声含义很丰富，也特别明显，意思是“别把我当傻子。”
    当然段晓晨也没有和他争辩，只是轻飘飘地说：“她还有二十多天就生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去住院？”
    杜采歌知道，段晓晨是误会自己在和许清雅聊天。
    但他也不想和段晓晨聊许清雅的事。
    “我不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好啊。”段晓晨淡然说。
    杜采歌顿时泄气，无语。
    每次到这种时候，他们总有一个人会默契地退回去，以免争吵。
    聊到许清雅，或者聊到颜颖臻，或者聊到别的什么女人的时候。
    这算不上禁忌，但也有着风险。
    他们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在吹气球。
    吹到感觉快要爆炸的时候，他或者段晓晨总有一个会理智地住嘴。
    他们谁也不想炸伤自己，或者对方。
    杜采歌自如地转换了话题：“今天看的那几处房子，你最喜欢哪一处？”
    段晓晨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认真地想了想，“圣徒路的那栋房子很大，社区的绿化好，但是听说那一片的治安有点问题。”
    “费利佩路的那栋房子，就是户型我特别中意，那个地下室也很赞。草坪够大，还可以给你搞一个工作坊，放满工具，就像美剧里那样。不是说机械工具是男人的浪漫么？”
    “劳伦斯路的那套我觉得就是外型特别漂亮，而且治安好，装修也很不错，不用另外装修了。价格也是最合适的。”
    听她说完之后，杜采歌决定不出声了。
    今天看的房子，至少有一半，她都提到了。
    显然她已经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而杜采歌觉得自己不适合去提供一个答案，否则她一定会找出一百条理由认为他的选择不够好。
    女人就是这样。
    段晓晨扭头看着他，“你最喜欢哪一处？”
    “各有优缺点，综合来看其实你刚刚说的那几套都不错。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急着做决定，”杜采歌起身，镇定自若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段晓晨嫣然一笑：“好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圣荷西呢！”
    “我也是。”
    “我去换衣服。”段晓晨轻快地跑到旁边的房间。
    杜采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准备再塞回口袋里。
    咦？
    他又看了一眼。
    本来他没抱任何指望，可是没想到崔珉贞回了一条微信。
    “我只是在苦恼，为什么就怀孕了呢？哎。”
    杜采歌吓得手一抖，定了定神，赶紧回复过去：“确定了？你有什么打算。”
    崔珉贞很快就回复了：“看把你给吓的。骗你的呢！你那晚做了安全措施的，你忘了？笨。”
    杜采歌对那天晚上的印象有些模糊。
    这实在很不应该。
    自从有了照相机记忆之后，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不过他估计应该是酒精的影响吧。
    总之他没完全断片。
    大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记忆又有点模糊。
    同时他也很奇怪，自己的自制力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差？果然是喝酒误事吧。
    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安全措施了。
    他很确定，自己肯定是没有随身携带小雨伞的。
    崔珉贞肯定也没有携带。
    不过酒店房间里应该有。
    他有考虑过，会不会是崔珉贞在给他设套。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崔珉贞毕竟是那一位最宠爱的私生女。
    未来前途光明。
    虽然她的身份有些不足，私生女而已。
    但也只限制了她不太可能嫁入欧洲贵族家庭。
    以她拥有的财富，社会地位，就算要嫁给棒子国的政要，棒子国或樱岛财团的次重要成员，都足够了。
    何必来给自己设套呢？
    而且全国人民都知道，自己是个风流浪子。
    给自己设套也没用啊。
    套不牢的。
    “我还年轻，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才不想生孩子呢。你如果想约泡可以随时找我，想生孩子的话麻烦你出门左转找别的女人吧。你们公司都有大把漂亮女孩排着队想给你生孩子。”
    杜采歌想了想，刚刚想出一句话要回复过去，段晓晨已经穿好衣服跑出来了。
    “你觉得我穿这套好看吗？”
    杜采歌装作认真地看了看，还捏着下巴想了想，才说：“不错，不过感觉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感觉不是很完美。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试试别的搭配。”
    “好啊！你别急，我换一套。”段晓晨高兴地跑回去。
    杜采歌继续低头发微信。
    “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那天晚上很抱歉，我没控制住。我知道你还是第一次，所以不要故意说‘约泡’这种话来试探我，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另外我也没有想和你生孩子，我的小孩已经足够多了。”
    等到段晓晨又试了一套穿搭后，崔珉贞回复了一条新信息。
    “我既没结婚，又没男朋友，为什么不能约泡呢？你想管着我？可你以什么身份来管？”
    这让杜采歌有点无语。
    不过紧接着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当你的情人，不需要对外公开，只需要少数几个人知道，比如崔先生，那我也可以考虑听你的话。而且你知道，这对你没什么损失，我不会缠着你，我也没时间谈恋爱，我有自己的事业；我也不想要你的钱。”
    杜采歌终于忍不住了，回复了一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当我的情人。”
    崔珉贞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切换了话题，“我和李敏俊见面了。他很不高兴，因为我和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提到了你邀请他再合作的事。他说，希望和你当面谈。等你回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