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导，你也拍了这么多年电影了，什么情况没碰到过？心态放好点吧。票房这东西，不是衡量电影的唯一标准，对不对，我们作为电影人，多少还是应该有点艺术追求的。”
    “‘提督大人’我看了，这里面有太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了。在拍摄手法上，我要向你取经啊。”
    杜采歌并不是说风凉话。
    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
    舒宜欢在技术方面，确实有很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而且，这一部电影，他确实把好了市场的脉，票房大爆。
    但是下一部呢？
    没人敢保证。
    写小说的，没人敢保证自己下本小说一定赚钱。
    拍电影的，也没人敢保证，自己的下一部电影还能被观众接受。
    大概是听懂了他话中的诚恳之意吧，舒宜欢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反了，说反了，该我向你学习了。‘武林’确实不错，惭愧啊，之前我一直没有去看，这两天才去贡献了一张电影票。不得不说，你在动作电影这方面，领先了全国……不，领先了全世界至少10年。”
    杜采歌心说，你还真说对了。
    我的理念，确实领先了这个世界10年。
    但这不代表我就不需要学习了。
    如果我不继续学习、提高，10年后，大家全部追赶上来了，我的领先优势就没有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杜采歌一边问，一边给舒宜欢添茶。
    他们这是在杜采歌的书房里，第一次来访的舒宜欢很客气地给龙玖梅和杜媃琦都带了礼物，还买了一袋玩具说是送给杜采歌的小孩。
    这是一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导演，之前是太傲了，但这次“提督大人”的扑街，在让他阵痛的同时，也让他深刻地反省。
    之前舒宜欢甚至失态地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提督大人”的票房不好是因为“这届观众不行”，引起一片哗然，网友也群情激奋。
    虽然舒宜欢很快就道歉了，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
    他最好还是淡出一段时间。
    “我打算去好莱坞那边看看，给别人打个下手，学习一下。”
    杜采歌笑道：“不至于吧？”
    “活到老，学到老。电影这个行业，进化得太快了，谁也别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否则分分钟被教做人。”舒宜欢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有点郁闷，但绝不至于万念俱灰、绝望之类的。
    作为一个国际大导演，他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沉得住气。
    一部电影扑街，不代表世界末日。
    还是那句话，没有哪个导演敢保证自己的电影一定赚钱。
    没有任何一个。
    现在他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了。
    反正，虽然“提督大人”的票房惨淡，几乎铁定亏本。
    但……亏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下次再找个凯子忽悠……不，找个有理想、有梦想的投资人，拍一部商业片。
    只要下一次票房数据能漂亮，谁还记得他这一次扑街的狼狈？
    “那个，”舒宜欢抬头问，“不知道下部电影，能不能有机会和你妹妹合作？”
    “啥？”杜采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妹妹，杜媃琦。”
    “你找她干嘛？想与你合作的女演员一抓一大把。”
    杜采歌当然不会觉得舒宜欢有什么不良念头。
    但他也确实想不到，杜媃琦有什么值得舒宜欢惦记的地方。
    舒宜欢端着茶，吹着气，“你妹妹演技不错的，人也漂亮。不，应该说，我就没见过几个比她还漂亮的小姑娘。关键是，她的人气很旺盛，这一部戏就让她火了，可她还没经纪人吧？现在片酬也还不高。”
    “她那演技，哎，别提了。”杜采歌摇头。
    舒宜欢不以为然，“那是你的要求太高。作为花瓶，合格了。”
    杜采歌心说，我才没把我妹妹定位为“花瓶”……你老人家真是不会说话啊。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啊。
    不过舒宜欢说的，倒也没什么错。
    客观中立地讲，杜媃琦现在的演技，也只能算花瓶。
    希望这突然爆红，让她不会迷失吧。
    杜采歌微叹。
    要是迷失了……
    就给她额头弹肿。
    杜媃琦的红，有点莫名其妙。
    她在电影里的戏份并不多，只是打了个酱油而已。
    杜采歌没让她去跑宣传，电影上映后也不准她抛头露面。
    后来还是有熟悉的记者，刊登了“杜媃琦是海明威的亲妹妹”这个消息。
    随之而来的，就是杜媃琦一夜爆红。
    天知道为什么，观众们就突然狂热地追捧起她来。
    她的热度，直追许清雅，甚至盖过了崔珉贞的风头。
    有人分析说，这是因为海明威平时不太露面，也不太给人追星的机会，所以粉丝们报复性地把杜媃琦作为追星的对象……
    杜采歌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他觉得另一种说法更靠谱。
    有网友说：“我为什么喜欢杜媃琦？因为她美啊。我就没见过比她美的女孩子了。”
    这个网友不是什么网络大v，但他这条微博动态被点赞了一万多次，转发了几百次。
    就算二三线明星，如果不买粉，发一条微博也很难有这样的点赞和转发量。
    斟酌片刻后，杜采歌说：“能和合作，是她的荣幸，希望你能多指点指点她。不过还要看档期吧，你也知道，她还在念书，才刚刚读完大一，现在应该要以学习为重。”
    见舒宜欢露出不以为然的微笑，杜采歌补充了一句，“我很宠这个妹妹的，等她的演技再打磨一下，我就让她当女主角来出演‘魔女’。”
    舒宜欢笑而不语。
    杜采歌也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舒宜欢起身告辞。
    杜采歌送他出去，顺便拐到颜颖臻的房子去。
    虽然这个孕妇没在家，而是去办事了。
    不过正在暑假期间的采薇却在家里。
    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许清雅。
    她正捧着一本连环画，给采薇讲故事。
    “你怎么过来了？”杜采歌奇道。
    “粑粑！”采薇蹦蹦跳跳地迎上来，杜采歌蹲下，她便撒娇地吊住杜采歌的脖子，“许姐姐……许阿姨是来找麻麻的，麻麻不在家，她就陪我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