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姿难得地机灵了一回，小声说：“那个叫邬杏儿的小偷，她是偷了你的歌吧？想打败她，就只能唱你的歌。只有你的歌，才能打败你自己的歌。别人的歌都不行。”
    杜采歌扫了她一眼，“行啊，你长进了啊，学会对我用话术了。”
    谢韵姿那白瓷般的肌肤上浮现出红晕，“老师，我这不是用话术啊，我是真的对你心服口服。我坦白，我最开始是觉得你太装哔了，觉得你明明过气了，为什么还这么装哔。”
    “后来我才明白，你不是装哔，是真牛哔。”
    “姜佑曦明明屁都不是，没唱功，嗓子也没特色。你给他写了几首歌，他现在都快一线了。”
    “我出道失败，你一首歌就挽救了我。你就是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杜采歌盯着她，却见她眼里满满的都是钦佩，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女孩是抖m体质？
    自己最开始对她好言好语，她满不在乎；自己忍不住训她一顿，还毫不客气地宰了她800万，她却突然变得温顺起来。
    据说就因为她的经纪人说了自己几句坏话，她把经纪人都炒了。
    这不是典型的抖m么！
    杜采歌不由得寒毛直竖，只想躲远一点。
    “这个，”沉吟片刻后，杜采歌说，“我的歌一般不随便给人。给余鱼，给王茜，都是有理由的。你想要我的歌，要么你的嗓音打动我，要么你的钱打动我。”
    “你的嗓音是不错，我不得不承认，你有天赋。但还没到打动我的程度。”
    “而我现在不缺钱，不急着卖歌。”
    谢韵姿迅速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加钱？”
    杜采歌被噎了一下。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婉拒。
    并不是想从谢韵姿那里多压榨点油水。
    毕竟，谢韵姿是他妹妹的死党的姐姐……
    好吧其实这等于是没有关系。
    所以，在卖给谢韵姿一首“蝴蝶泉边”后，杜采歌已经不想和她有更多的来往了。
    至于卖歌，卖给谁不是卖？
    何不卖给自己喜欢，欣赏的人呢。
    比如孙念寒，比如邹雨竹。
    可是谢韵姿的这个脑补……他很喜欢！
    我杜采歌威武不能屈，有本事你拿钱砸死我啊！
    “咳咳，”杜采歌轻咳一声，“谈钱的事，交给经纪人吧，我们都有经纪人。我拿几首歌出来，你自己挑，让你的经纪人和我的经纪人谈价格。”
    谢韵姿小心翼翼地说：“我爸给我的赞助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肯定没钱买断。要不，还是谈分成？”
    “可以。”以谢韵姿老爸和大伯对她的宠爱，以她自身的条件，她出名是早晚的事，谈分成杜采歌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亏。
    转悠了一圈后，杜采歌觉得选手们都在辛苦训练，自己却无所事事，似乎不太好。
    于是他返回酒店房间，继续搬运小说。
    并且通过电话遥控指挥《那些年》的后期制作。
    现在他这里剪辑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特效的话，本身就不需要很多，现在也完成了三分之一。
    修图，配音之类的，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应该能够按照预期进度，在10月初登陆视频网站，与观众见面。
    正忙活着，许清雅打了个电话来。
    《那些年》拍完后，他和许清雅并没有断了联系。
    许清雅时不时地会打个电话来问候，或是请教表演方面的问题。
    表演方面杜采歌是门清，不像音乐方面只能含糊其辞，所以许清雅挺喜欢和他聊这方面的话题。
    他知道许清雅已经返回学校上课，也会按时去她师父何田田何老那里学习昆曲。
    据说她刚刚结束拍摄时，不知不觉带了一些电影表演的习惯去唱昆曲，被何老太太狠狠地惩罚了几次。
    那时候她给杜采歌打电话时，都带着哭腔。
    闲聊几句话，杜采歌问她：“关于演戏这事，你到底怎么考虑的？我公司的经纪部找了你好几次，你都没给答复。”
    许清雅苦恼地说：“我家里人其实都赞成我花一部分心思去拍电影、电视剧，特别是我爸妈，他们觉得这是正当事业。我爷爷也支持。我奶奶呢，不是很支持，但也不反对。”
    “但是我师父就特别反对，说一个人本来就精力有限，只能集中精神去做好一两件事情，如果我还要去拍戏，那就不要学昆曲了，以后也不要叫她师父了，她不会再认我这个徒弟。”
    老人家的顽固，杜采歌是能够体会的。
    而且虽然不满，但这毕竟是许清雅的私事，他不好过多地置喙。“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啊，我的话……”许清雅难得地表现得犹犹豫豫，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干脆，她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也觉得拍电影也挺有趣的啦。只是我师父年纪大了，我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气她吧？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而且我也不可能放弃昆曲，我很喜欢昆曲的！我以后还想上春晚呢！”
    “所以你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杜采歌总结。
    “是啊，大叔，”许清雅笑了起来，“你帮我想个办法好不好？”
    “这世上本来就难得有双全法。鱼和熊掌，往往是要做出取舍，而不能兼得。”杜采歌道。
    许清雅幽幽叹息一声，那声音美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当然知道世事难以两全啊，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是以为大叔你那么有本事的人，能够和别人不一样呢。”
    “别激将，激将也没用，这种事我也没办法的，”杜采歌踌躇了片刻，“这样，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去见见你师父吧。”
    许清雅的声音又惊又喜：“真的吗？大叔你会帮我劝师父的吧？”
    “我不敢打包票，”杜采歌忙说，“总之，我尽力而为吧。”
    “谢谢你啊大叔！”许清雅甜甜地说，“你真够义气！”
    “你的话……值得我这么做。”
    许清雅假装羞涩：“哎呀，大叔，你说的这土味情话，是想老牛吃嫩草么？这样的思想要不得！赶紧消除！消除！”
    随后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把自己给逗乐了。
    “……我拜托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行不行，小丫头片子。不和你瞎扯了，我忙着呢。”
    挂断电话后，杜采歌摇摇头。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该找个机会教育她一顿了。
    ……
    终于再次到了“音乐新力量”录制的日子。
    在今天，每个组的8名选手将进行激烈的较量，决定去留。
    每组首先是4场对战；然后第2名和第5名pk一场，第3名和第4名pk一场。
    也就是说，每个小组都有12首歌。
    4名导师，4支队伍，就是48首歌。
    加上串词时间，导师点评，99人评审团点评，打分时间……平均每首歌要耗时8分钟以上。
    再加上后面的抽签，预计录制的总时长差不多要78个小时。
    因此录制还是分上午和下午。
    上午录制嘉勇易西组和苏曼芫组，下午录制蔡鸣组和海明威组，以及下一阶段比赛的抽签。
    当然四名导师是需要一直在台上的。
    而王茜又可以多出半天的练习时间。杜采歌相信，只要她将这首歌练熟了，并且能够投入感情去演绎，一定可以拿到不错的分数。
    至于王茜能不能晋级？
    杜采歌当然不能担保。
    虽然他在韩艺面前表现得很笃定，自信。
    但那不过是在美女面前装哔而已。
    他也只是一头俗气的雄性生物。
    哪怕对韩艺并没有想法，但仍然在本能的驱使下，会自觉、不自觉地在对方面前装哔。
    就好像雄孔雀总会在雌孔雀面前开屏一样。
    上午的节目进行得波澜不惊。
    杜采歌仍然对苏曼芫不理不睬，对蔡鸣会能怼就怼，和嘉勇易西则有说有笑。
    在找回了一些记忆碎片后，他已经弄清楚为什么早些年行者乐队会差点和他反目成仇，隔空对骂。
    因为行者乐队的吉他手苏璨，是苏曼芫的堂哥，当初也是他介绍杜采歌给苏曼芫认识的。
    在苏曼芫和杜采歌分手后，苏璨不知实情，以为是杜采歌辜负了苏曼芫，所以拉着行者乐队一起对杜采歌口诛笔伐。
    后来误会解开，但尴尬仍在，就没怎么来往。
    但原主和嘉勇易西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在节目中相遇后，也很快找回了当年的友情和默契。
    不过嘉勇易西为人比较圆滑，既和杜采歌保持良好的关系，也不想得罪苏曼芫。
    每当杜采歌无视苏曼芫，氛围有点尴尬的时候，他就跳出来打圆场。
    杜采歌一直关注的邵咏诗，在嘉勇易西组并没有拿到免试晋级名额。
    不过在排位战中，他先是拿到了第二名，接着顺利地把第5名淘汰掉，进入了嘉勇易西组的四强。
    在接下来的战队对抗阶段，他有机会与杜采歌战队的选手交手。
    毫无疑问地，这是一个劲敌。
    不过据了解，他还没有签约，目前仍是素人。杜采歌觉得可以重点考察一下。
    而在苏曼芫组，邬杏儿作为队长被保送晋级。
    杜采歌没能看到这个小偷的表演，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