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事不像是这孙子能做出来的!明摆着贾神医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咋可能自己主动露面了?
陈二虎一时间真纳闷了,不过反正他手里头有证据,甭管为了啥,今天可以好好教训一回这孙子了!贾母见警察上前,心里也知道儿子逃不了了。
不待警察张嘴,贾母见状连忙死死捶了贾神医几下,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儿,原来这事真是你做的!妈有没有教过你,做错事不可怕,就怕死不认错!”
嘴上骂着,面上不停地给贾神医使眼色。
贾神医自然知道他妈是啥意思,马上挤出几滴泪水得跪下:“二虎兄弟,这事是我这个当哥的糊涂,是我昏了头,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陈二虎心里呵呵了两声,出了事就是二虎兄弟。
原来以为这孙子只是在女人面前能屈能伸,没想到在男人面前也这么能屈能伸。
乖乖的,他真是低估了一个人的厚脸皮程度,就这怕是连李和顺那老东西都比不上。
不等陈二虎张嘴,站在旁边的警察沉着脸,一本正经道:“你就是贾神医?
这么说,你是承认昨天往陈二虎小诊所泼油漆?”
遇上警察贾神医吓得直往他妈看,贾母是个自来熟的,卖着老脸道:“同志,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家神医从小就跟他爸学医,这不听说陈二虎这小子是半路出家,一时糊涂这才做了蠢事。”
陈二虎听着贾母轻描淡写的一通话,不由有些佩服,比起刘明兰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贾母算是有点脑袋了。
她说得含含糊糊,可是话里话外给人的意思,居然是贾神医怕他给人治出病,这才犯蠢想了这么一个蠢办法。
啧啧,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合着贾神医往他小诊所泼油漆都是给那些病人着想。
贾母见警察没有松口,又开始卖惨道:“同志,求求你看在我这个寡妇养大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就原谅他一回吧,他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不是有心的!”
贾神医怕蹲大狱,不待贾母说完,更是跪到陈二虎面前,“二虎兄弟,这事是我魔障了,看在我们都是同行,都是给人看病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个当哥的一回吧!”
陈二虎好笑地看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啧啧,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因为有警察上门,加上早上贾神医又带了十几号人往桃源村去,所以不一会儿贾家院门外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贾母更是直接跪到满院人面前:“大家伙儿,大家都是看着我家神医长大的,可怜我家神医早早没了爹,这些年就咱们母子俩相依为命。
这回我家神医犯了糊涂,麻烦大家帮忙求求情!”
贾母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是一阵议论纷纷。
马晓丽替陈二虎不值,“大家静一静,二虎哥家里也只有他跟他妈两个人,他开间小诊所不容易,这事不是贾神医一句道歉能解决的。”
警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母子俩,眉头一皱道:“贾神医,既然你已经承认往陈二虎家的小诊所泼了油漆,现在有两种解决的办法,一是我把你带回警察局去,二嘛,你……”一听要被带去警察局,贾神医只觉得自己马上要蹲大狱了,没等警察说完,揪着马天水的裤腿喊道:“妈,我不想蹲监大狱,你帮帮我,你给我跟警察说说情……”贾神医完全慌了,马天水要不是看在他妈孙翠娥的面子上,真懒得理他。
叹了口气,马天水转过身,露出一副讨好商量的笑脸冲陈二虎道:“陈二虎,我知道这事是大能错了,要不这样,我让大能赔你钱。
你看,这个事儿我们能不能私下就解决了?”
“贾神医,可真是遇到了一位好村长。”
陈二虎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马天水,笑着回到正题上:“说吧,你们打断赔多少?”
马天水知道有戏,眯起眼珠子滴溜转了转,伸出一根手指道:“这个数,咋样?
我听说那就是俩间老房子,一千块钱够把大能泼油漆的地方重新粉刷了。”
陈二虎瞅着马天水比划的俩手指,不动声色地撇撇嘴。
啧啧,这马湾村的村长看来跟苗广坤是一个德性,抠门的铁公鸡一个。
一千块说多也不算多,说少爷算少。
陈二虎正犹豫着要不要应了,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拧了下。
马晓丽微微冲陈二虎摇摇头,然后怯怯地像是不经意地说道:“这房子是租的我们村村长的,当初签了合同,这冷不丁被泼了油漆。
陈二虎,一千块钱怕是不够。”
说完,马晓丽又望着马天水道:“马叔,这是我们村村长家的祖屋,最讲究一个风水,一千块怕事真不够。
而且在重新装修前,陈二虎也没地方给人治病,这一来二去都是钱啊……”马晓丽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加上话又在理,院墙外围着一圈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虽说声音低,可架不住嘴巴多,你一句,我一句都说赔得少了。
马天水一张脸有些挂不住了,抬腿踢了下贾神医:“大能,你是当事人,赔多少你自己拿主意。”
贾神医瞥了眼陈二虎旁边站着的警察,咬牙道:“我赔两千,这事儿能了了吗?”
“成。”
翻了一番,陈二虎挺满意的,痛快道:“贾神医,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陈二虎也不是啥得理不饶人的,这件事我们就揭过去了,拿钱吧!”
一沓子钱被旧报纸捂得严严实实的,陈二虎拿到手后,仔细数了一遍。
马天水看着陈二虎冷静地把钱数了一遍,嘴里憋不住冷笑道:“年轻人,好样的,比我们村的有出息多了!”
陈二虎把钱放到兜里装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马叔,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爸妈死得早呢!我就一个人,一条命,可不得多长一个心眼子吗?”